237.237章 結局篇16 從未有過的一往情深
黑匣子是黎皓遠從蘇維延手中奪過來的。
因爲涉及到家族名聲,以及唐安妮的私、隱,黎皓遠一直都沒有公開過裡面的內容。
哪怕是在唐安妮誤會他、與他心生嫌隙之際償,
爲免她胡思亂想,也是不願意讓家人用異樣的目光來看待她,他也始終沒有對她解釋過攖。
他很清楚,像黎家這樣的名門大戶,流言蜚短也會更多。
萬一讓人知道,唐安妮在婚前曾被黎亭候擄去的那一段過往,只怕不會有什麼好的詞語用在她身上。
儘管,她根本什麼錯也沒有犯過,世俗審判的目光卻並不會對她有任何的寬容。
如果可以,他是願意一輩子對她隱瞞這一段不幸的過去的。
他寧可她的記憶裡永遠有着三天的空白缺失,也不願意讓她記起那一場醃髒而齷蹉的罪惡夢魘!
所以,一直以來,他都儘可能地隱忍下黎亭候與黎亭湘的所作所爲。
只希望,他們能夠看在他的心意和叔侄親屬的份上,放過他可憐而一無所知的小妻子。
可是,他錯估了黎亭候的狼子野心。
以前,他一直取笑唐安妮是一隻“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而事實上,真正恩將仇報的白眼狼,卻是黎亭候和黎亭湘姐弟。
不管老爺子是多麼費心盡力地養育他們姐弟,他們都不曾心存感激,
反而處處伺機報復,更是從來都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捕殺獵物的機會。
即便知道唐安妮已經成爲他黎皓遠的妻子,黎亭候仍處心積慮地要染指她。
這是黎皓遠絕對、也永遠不能容忍的。
從在南山腳下向黎亭候正式宣戰的那一天起,黎皓遠便決定,要讓他在鐵窗裡度過餘生,再也不能見天日!
沒想到,這個黎亭湘竟也糊里糊塗地攪了進來!
居然還在不明真相的前提下,捏造了他妻子不貞的僞證!
當着黎家上下數十口人的面前,黎皓遠又怎麼能讓妻子蒙受這樣的污衊?
就算堵不住背後說三道四的風涼話,他也要拿出鐵證,堂堂正正地證明妻子的清白!
……
對於保險箱裡的這隻黑匣子,唐安妮是有印象的。
曾經,她猜測過,這是黎氏財團的絕密資料,或是他不願爲人知的屬於他和席玥的初戀秘密。
也曾經以爲,黎皓遠設置了密碼,從不讓她知道其中的內容,
是因爲她不過是與他進行婚姻交易的名義妻子,沒有資格知道。
直到今天,看見失去記憶的那個雨夜,她是怎麼被人強行擄上車,
怎麼被迫服下不明的藥物、化上妖媚的妝容、換上誘或男人的衣物,
又是怎麼被人刻意催眠……
直至失去意識、任人擺佈,被送到酒店的陌生房間裡,
而黎皓遠卻恍若從天而降的神砥,不顧一切,義無反顧地殺入重圍,
又突破重重危險,救她於水火!
她才意識到,自己曾是多麼任性而無知地錯怪了自己的丈夫!
第一次,在畫面裡看見人前一付雋雅溫潤面孔的丈夫,居然不顧形象與黎亭候的手下大打出手;
第一次,聽見他魔性而充滿戾氣地嘶吼,
“去告訴你們二爺,若是不讓我把人帶走,今天我就把這裡夷爲平地!”
“誰也別想離開!大家一起同歸於盡!”
也是第一次,她親眼看見他溫柔地抱起她,堅定地大步離去,
“丫頭,跟我走!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
唐安妮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突然被充斥得滿滿的!
滿滿的,都是愧疚與感動!
還記得,那一次,她哽咽地追問他,
“黎皓遠,爲什麼你要對我這樣好?”
也還記得,他嗓音低沉的回答,
“因爲——從我決定將你變成我的女人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沒有想過,要讓你受到任何的委屈和傷害。”
可是,黎皓遠,爲什麼?
爲什麼在我還不是你的女人之前,你卻仍甘願爲我以身涉險?
從未有過的一往情深。
……
而更讓唐安妮淚流不止的是——
今天,她終於在另一隻dv機裡,找回了自己缺失三天的完整記憶。
眼前的屏幕裡,不再是黎皓遠強闖黎亭候設下的龍潭虎穴裡、可怕而殘忍的火拼鬥毆的血腥場面,
而是另外一幕幕溫情脈脈的畫面:
偌大而奢華的臥室裡,是黎皓遠褪卻身上的華服貴氣,親手端着羹湯給她餵食;
雪白而整潔的大牀上,是他體貼地替她擦拭噩夢後殘留在額上的汗水,也是他細心地給她掖好被子;
晨曦朝輝起,是他不厭其煩地一一替她梳洗;
夕陽餘暈落,是他抱着昏迷醒的她,小心翼翼地放到牀褥上;
……
看着那幢似曾熟悉的三層白色小別苑,再看着屏幕右下角顯示的時間日期,
唐安妮忽然想起了,那則曾經被媒體雜誌炒得沸沸揚揚的緋聞——
【香江最炙手可熱的鑽石單身權貴黎皓遠驚爆戀情,神秘女友系一枚粉色彩鑽羅旋紋耳環的女主人】。
腦海裡,忽然有什麼震驚的發現呼之欲出?!
如果她沒有記錯,dv機裡拍攝的地點,正是——
黎皓遠位於灣仔島的私人別苑?
也就是說,那天晚上,被記者拍到的黎皓遠從車上抱下來的女子,根本不是她一直所以爲的席玥,而是……
她自己?!
那隻被黎皓遠刻意從西服口袋裡掉出來的耳環,真正的女主人也是她唐安妮?
難怪她一直沒有在首飾盒裡找到另一隻耳環。
還以爲是自己不小心掉在什麼地方了,從來不敢想,原來一直就在黎皓遠的手裡!
也難怪,她在餐廳裡跟趙行長用餐,“第一次”見到黎皓遠時,他似笑非笑說的那一句,“人你都要了,還差這點東西嗎?”
其實他半點兒也沒有跟她開玩笑的意思!!
儘管,dv機裡並沒有關於她和黎皓遠上過牀的記載,
可是,黑匣子裡她異樣緋紅的臉色與迷離的神情,以及她的身體狀況,都清楚地告訴她:
那天晚上,差一點兒就要栽在黎亭候手上的她,根本不可能相安無事!
藥物作用下,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識,就算真的“不要臉”地要了黎皓遠,也並非不可能。
至於模模糊糊的記憶裡,男人帶給她的那股撕、裂般的痛楚,
並不是黎皓遠不顧她的意願在強迫她、傷害她,
而是爲了替她減輕痛楚——
像黎亭候這樣變、態無恥的人,給她下的藥,必然份量極重。
若是不及時排解,只怕非死即傷。
而那抹刻骨銘心的刺痛,也是她從一個女孩真正蛻變成女人的必經過程。
……
書房裡。
黎皓遠收起播放完了的黑匣子和dv機,又沉着篤定地下了結論,
“爺爺,我不想評論二叔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但結果,想必大家都看到了。”
“我從來不願意在大家面前詆譭自己的家人,可是,侮辱我的妻子——不行!”
“安妮是我黎皓遠的妻子,誰若是敢在背後非議她半句,我絕不輕饒!”
“……”
他修長冗實的臂膀摟上了她單薄的香肩,
以絕對護衛者的強勢姿態,霸道地將她圈進了自己強健寬厚的懷抱裡。
不容許一絲閃失!
唐安妮白皙的臉頰上猶是淚水漣漪,卻是一個轉身——
突然緊緊地抱上他精窄有力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