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芽雖然很喜歡蘇晚，但是對於蘇晚扯她裙子的動作還是很牴觸。
“姐姐……腿疼過幾天就會好的，姐姐，我真的要不要緊，你這樣……我害怕。”
蘇晚看到芽芽懼怕的樣子，她的心臟直接吊到了嗓子口。
她像觸電一樣，只好訕訕將自己的手放回原處。
芽芽躲躲閃閃地看着蘇晚，那神色仍舊跟小兔子似的，眼眶紅紅的，像是有淚水。
蘇晚看得出來對方像是喜歡自己的，但是又好像怕跟人有肢體碰觸，剛剛見到江雪城的時候表現最明顯，甚至還直接往她背後面躲，接着又跑開！
到底芽芽是經歷過什麼，讓她害怕成這樣？！
蘇晚心中一片揪疼，她寧可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蘇晚勉強地彎了彎脣角，竭力用最溫和最無害的語氣跟芽芽對話。
“好好好，姐姐不碰你，芽芽你別害怕。”
細看這孩子的五官長得真的很好，雖然膚色有些微微營養失衡的微黃，但是還帶點嬰兒肥的臉頰卻真是可愛。
如果真的是有那種喪盡天良的畜生，那……
蘇晚已經不敢再細思下去，只是芽芽不允許蘇晚碰她了，蘇晚只好換了個迂迴的方式來問清事實。
“芽芽，你爲什麼討厭剛剛那個哥哥，哥哥明明是第一回來這兒呀！”
聽到蘇晚提起江雪城，芽芽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穿黑西裝，一絲不苟地打着領帶的形象。
芽芽的身體劇烈地顫動了一下，她死死地咬着微白的脣，臉上血色退盡。
“他……我……”
芽芽沒有再細說下去，彷彿講出這樣支離破碎的兩個字，已經耗費光全身的力氣。
芽芽接着就開始掉眼淚。
沒有半分預兆的，豆大的雨點就從那大大的眼睛裡冒出來。
而芽芽半垂着頭腦袋，那張嬰兒肥的臉蛋上滿是怯懦和恐懼，彷彿正在承受什麼劇烈的痛苦。
“芽芽，你別哭啊！”
蘇晚也沒有什麼安慰小孩子的經驗，更不擅長安慰哭着的小孩子。
蘇晚看到哽咽抽泣的芽芽，她呼吸一滯，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
蘇晚連忙朝自己的褲帶中伸去，一陣尋索後總算淘到一包紙巾。
蘇晚顫巍巍地拿出一張紙巾，想要去擦拭芽芽臉上的眼淚。
這個看上去才九歲的小女孩就像受到什麼刺激一樣，下意識地就想往旁邊躲。
“芽芽，你別怕，我是姐姐，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別躲好不好？”
蘇晚執拗地用紙巾去擦芽芽臉上的眼淚，一邊擦一邊軟聲誘哄。
蘇晚低而溫柔的聲音就像有一種魔力，令芽芽莫名就覺得一陣心安。
她從第一面看到這個大姐姐，就很喜歡蘇晚。
覺得蘇晚人長得漂亮，又很溫柔，還不厭其煩地給她們講故事。
可是……
芽芽怯怯地擡起頭來，那張漂亮可人的臉蛋上猶帶淚痕，如同一片軟軟的花瓣沾染了清晨的露滴，柔弱不堪憐。
不過芽芽總算是不哭了。
蘇晚盯着芽芽泛紅的眼眶，心裡刺疼的厲害。
她不想傷害這個可能還不足十歲的女孩子，可是她必須問清楚，否則芽芽可能會承受更多的傷害。
如果自己想的那種情況是真的，那禍害到的不止是芽芽，恐怕還會有別人。
蘇晚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像珍寶一樣捧住芽芽的臉，將自己的腦袋跟芽芽並肩靠着，希望減少芽芽對自己的牴觸心理。
幸好這次芽芽沒有躲，只是頂着紅紅的眼睛看蘇晚。
“姐姐……”
蘇晚見自己第一步計劃成功，心裡不由得默默鬆了口氣。
她尋思了良久，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開口發問。
“芽芽，剛剛那個大哥哥真的不是壞人，芽芽，你那麼討厭他……是因大哥哥，或者說長得像大哥哥的人欺負了你嗎？”
芽芽將小小的身體蜷縮起，腦袋靠在蘇晚的肩膀上，滲出清澈的淚滴。
“姐姐，我不想說。”
蘇晚心裡咯噔一下。
雖然孩子還小，對這方面的事情可能不太瞭解，但多多少少應該對男女之事有一點朦朧的認識。
聯想到先前芽芽一直說自己丑……
女孩子即使再小，骨子裡也都是愛美的，怎麼會無端端說自己丑呢？
蘇晚的脣微微哆嗦了兩下，只覺得自己的心被灌入了沉重的鉛，那麼沉那麼沉，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覺得芽芽如果沒被人欺負的話，不至於這樣子。
可是如果芽芽真被什麼喪盡天良的東西欺負了，蘇晚又寧可只是自己想太多。
不管怎麼樣，蘇晚還是要求一個答案。
蘇晚執拗地將頭低下來，極爲溫柔地捧住芽芽的臉。
“芽芽，你跟姐姐說好不好？姐姐保證不會說出去的。”
芽芽怔怔地擡起頭來，她抽泣得很小聲很小聲，怎麼都不敢放聲哭泣，彷彿生怕蘇晚討厭自己。
這個孩子有些太懂事了，先前默默幫她撿風箏線輪，現在又強忍着不哭。
“姐姐……”
蘇晚再抽了一張紙巾，細細擦拭乾淨芽芽臉上斑駁的淚痕，她極有耐心，此刻更像個溫柔的母親。
“那個大哥哥真的只是頭一次來這裡，他是姐姐的朋友，姐姐不想看你誤會大哥哥，也不想芽芽跟大哥哥關係那麼糟，他人真的很好的。
芽芽聽到蘇晚的話，因爲抽泣多了，原本軟軟的童音中帶出嘶啞。
“姐姐，我知道不是那個大哥哥，可是他穿着那樣的衣服和褲子，還有皮鞋，我真的好害怕……”
蘇晚聞言驟然愣住了！
芽芽這樣顛三倒四的話語，聽得人一陣犯糊塗，可蘇晚卻恍惚揪住了關鍵。
也就是說，芽芽怕的不是江雪城，而是怕一個跟江雪城穿着相似衣着的男人？
江雪城今天穿了什麼？！
蘇晚回憶了一下，記得江雪城今天穿得是黑西裝，白襯衫，黑皮鞋，還打了領帶……
“芽芽，那個跟大哥哥衣着相似的男人，是打了芽芽嗎？姐姐爲你打回去好不好？”
芽芽瑟縮了一下，她對着蘇晚一陣哽咽，喉管裡發出濃濃的鼻音。
“他沒有打芽芽，可是他壓在芽芽身上，芽芽腿上都流了血，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