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蘇晚的皮膚像是觸電一樣,激出一層令人發麻的電流。
蘇晚臉上泛起一層薔薇似的淡紅,她臉色訕訕,連忙併攏腿,制止江雪城的手繼續前進。
年輕的帝子大人薄涼地擡起眼簾,完全不懂蘇晚現在害羞個什麼勁。
他輕嗤一聲,有些嘲諷地掃了蘇晚。
“你害羞什麼?如果不是你那裡受傷了,你當我會想給你上藥嗎?”
低而冷的男聲在沉悶空氣中響起,蘇晚不知道該羞還是該惱。
她知道這男人說得一點也沒錯,只是這種事情由別人來做,總覺得怪怪的。
即使對方是江雪城,可他現在不是不記得她了嗎?
假如今天受傷的人不是她,他也會這樣子嗎?
腦海中跳出的那個假設,令蘇晚猛地愣了愣神,她迅速地眨了眨眼睛,將那個猜想拋諸腦後。
現在的狀況本來就夠累人了,如果還要爲這種毫無意義的假設鬧心,那乾脆別活了。
蘇晚朝對方勉強地扯了扯脣角,露出一個訕訕的笑容。
“這種事情就不勞煩大人了,我自己來!”
帝子大人聞言,冷涼地掃了蘇晚一眼,那眼神像一把利箭,嗖嗖嗖地泛着冷光。
蘇晚打了個激靈,心裡不斷咚咚咚地敲着鼓點。
她本以爲這男人會毫不猶豫地拒絕,畢竟獨斷專行是江雪城一貫的個性。
可令蘇晚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一句話也不說,直接把藥膏遞給了自己!
蘇晚心中鬆了一口氣,她拿着藥膏,而後準備收進口袋裡,沒想到那男人卻猛地出聲了。
“你不是說要自己上藥嗎?”
聽到這句話,蘇晚有些詫異,她懵懂地點了點頭:“是啊,我準備帶回家再弄,這裡不大方便。”
蘇晚本以爲這句話沒有任何問題,然而對方臉色卻驀地沉了下來,陰鷙得像是將雨未雨的天空。
“哪裡不方便?”
短短的五個字,卻被這男人說得陰測測的,蘇晚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從齒縫間逼出了這幾個字。
蘇晚蹙了蹙秀眉,正想開口解釋,結果卻被江雪城下一句話驀地砸暈了腦袋!
“你要麼讓我幫你上藥,要麼自己現在上藥,除了這兩個外,你別無選擇,你自己挑一個。”
瞬間,蘇晚秀眸瞪得溜圓!
蘇晚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這個冷冷清清,一副目下無塵的男人。
爲什麼江雪城失憶後還是這麼霸道?完全不容違逆。
這簡直不科學!
蘇晚臉色漲得通紅,她回想着江雪城給出的選擇,最後只能咬咬牙選擇了後者。
“那行,不過你先轉過身去……”
如果讓江雪城看着她自己上藥,又是那樣隱秘得不可言說的地方,實在是太過羞恥。
蘇晚以爲這個要求不算過分,甚至很該被理解,可是她低估了對方的厚臉皮。
“你全身上下,我哪裡沒有看過?又或者說,豈止是看過?!”
男人再度冷冷地低嗤了一聲,那種居高臨下的猖狂語氣,讓蘇晚聽得牙癢癢,真是恨不能把這男人丟出窗外去!
偏偏對方的表情還能如此淡定冷漠,就好像所說的內容再自然不過。
蘇晚本來就通紅的臉,此刻更加紅得像是燒過一樣,連帶着脖頸跟耳尖都染上淺淺的緋色!
蘇晚悲憤地看了一眼跟前的男人,她是想要反駁的,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最後,蘇晚只好有氣無力地道:“我怕污了大人的眼睛。”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年輕的帝子大人目光流轉,淡漠地斜了一眼蘇晚的臉。
“不看這你用掉那瓶藥,誰知道你會拿出去賣了還是扔了。”
蘇晚聽得想要抓狂,偏偏還拿這男人沒辦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蘇晚在心裡猛吸了好幾口氣,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後,她終於伸出顫顫巍巍的手,緩慢地拿出口袋中的那個小瓷瓶。
磁浮車裡熾亮的燈光,將瓷瓶玉白的顏色襯得更爲精緻。
蘇晚死死地盯着那個瓷瓶看了好一會兒,而後咬着牙,一狠心打開瓶蓋,用指尖輕攏了一些透明的粉狀藥膏。
只要看到面前還有一個面無表情,像大山一樣杵在自己跟前的男人,蘇晚的心裡就特別複雜。
簡直悲憤欲絕好嗎?!
蘇晚的臉紅通通的,幾乎能滴血出來,她心一橫,慢慢將手往自己的腿上探去。
爲什麼覺得更加羞恥了……
對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蘇晚的手還沒有探到那受傷的部位,就驟然停了下來。
真的是迷之尷尬,心真的好累……
蘇晚毫不懷疑,這男人是不是特意想要整蠱自己。
爲什麼他非要杵在跟前啊,要把她逼瘋了好嗎?
見蘇晚的手久久停在原地不前進,帝子大人冷冷地掃過蘇晚,脣角勾出一個諷刺的弧度。
“你不把腿分開,怎麼上藥?”
蘇晚很是無奈地掃了前方的男人一眼,她真的好想打他,從來沒有這麼想。
“大人,能勞煩您閉上眼睛嗎?”
“不能。”
短促的兩個字,擲地有聲地迴響在空氣裡,直接斷了蘇晚的美好的臆想。
帝子大人當然知道,蘇晚是在害羞,不過他不介意多逗她一會兒。
至少蘇晚現在這副又羞又怒,還帶着幾分無力的面容,十分的靈動,比之前沒有一點活氣的樣子好多了。
男人的眼神忽地晦暗了幾分,覺得身體生出幾分渴望。
意識到這點,他皺了皺眉頭,忽地快步走上前去,奪過蘇晚手裡裝藥的玉色瓷瓶。
“磨磨蹭蹭,上個藥而已,有那麼爲難嗎?你自己不行那我來!”
蘇晚被這男人的話震住了,但想到自己怎麼都下不去手的情況,她最終還是閉了嘴。
算了,在江雪城看着的情況下,她想自己給自己上藥,比登天還難。
蘇晚身體僵着,她緊緊地抿着脣,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放鬆,那麼緊張做什麼,腿分開。”
蘇晚臉色愈發得紅,她一雙眼睛不知道往哪裡放,只好順着江雪城的意思,照着他的話做了。
男人手上的動作很輕,目光卻愈發爍亮,他喉嚨滑動,有些惡劣地加重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