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雅怔怔地看着蘇晚，秀美的面容上帶着震驚。
蘇晚說，在場的這些人，都跟大祭司結過仇？
因爲江雪城是神廷的帝子大人，畢竟跟神廷聯繫密切，而且蒂雅還是記得當初蘇晚那個孩子是怎麼沒了的。
所以他們倆跟大祭司有仇，一點都不奇怪。
至於自己，大祭司殺了他哥哥，甚至連屍首都不放過，不管這件事情是因誰而起，蒂雅都不可能不怨恨大祭司。
畢竟，人心總是偏的。
蒂雅的哥哥以前對大祭司陽奉陰違，而大祭司以往也算對蒂雅和顏悅色，但那種“善待”之下，又有幾分真心？
以前蒂雅總是覺得大祭司對自己雖然好，但有時候態度有很敷衍。
她到現在才明白，或許從頭至尾，大祭司那個女人就只把自己當作一個可以用來牽制西斯維爾家族的棋子。
蒂雅琥珀色的眼眸轉了轉，視線凝向自己旁邊那個翡翠妖瞳的青年。
“冥夜……你跟大祭司又有什麼仇恨？”
算起來，蒂雅雖然喜歡這個男人，可是到現在爲止，蒂雅除了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長相，剩下的，又瞭解多少？
蒂雅想到這點，她緊緊地攥起手掌，心臟中一陣抽疼，透出難以忽略的悲哀。
冥夜卻並沒有細緻地回答蒂雅的問題。
他神色淡淡，端起透明的玻璃水杯輕抿了一口。
“或許也沒有什麼仇，但我要殺了她。”
雖然冥夜沒有直接說出名字，但這個“她”指的是誰，不言自明。
在場的人頓時都愣住了！
別說是蒂雅，連一隻沉默在旁的江雪城都古怪地打量了冥夜幾眼。
要是真無仇無怨的，還非要殺了對方？
真當他們都是智商負數的小孩子麼？
江雪城狹長的鳳眸眯了眯，他上前一步，直視着眼前同自己身量酷似的這個青年，目光帶着毫不掩蓋的審視。
“冥夜，你要殺那個女人，我沒有意見，不過我和蘇晚也要從大祭司身上找出一種病毒的根治方法，出於這種目的，我們或許可以合作。”
冥夜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可以。”
事實上，不用江雪城說，他也早就去找了。
只是暫時線索中斷而已。
看到冥夜答應的這麼痛快，江雪城喉嚨微微動了動，終於還是問出了心底最想問的那個問題。
“冥夜，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也看到了我們倆這樣相似……我們，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如果是一般人，大概就會直接懷疑冥夜和江雪城是不是親生兄弟。
畢竟江雪城和冥夜站在一起，比跟他親弟弟江皓軒站在一起要像多了。
身高、體型、臉頰輪廓無一不似，只是冥夜那雙翡翠色的眼睛存在感太鮮明，以至於弱化了其他五官。
所以單單看臉，着第一眼的時候，反而容易讓人產生這兩人相去甚遠的錯覺。
不過一旦仔細看，就覺得江雪城和冥夜除了眼睛外，其他地方也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如果把冥夜的眼睛替換一下，或許這世上，就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江雪城”存在！
即使是這樣，江雪城也沒有懷疑過自己和冥夜有血緣關係，因爲他母親徐紫瑤根本就只生過兩次孩子。
這點造不了假。
而且也絕對沒有什麼早產的雙生子死了一個這種事情。
……
因爲這個問題關係到冥夜的身份，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支起了耳朵。
蒂雅跟蘇晚緊張地睜大眼睛，顯然也極爲好奇答案。
冥夜看到他們這種好奇的模樣，內心翻騰出一陣劇烈的情緒。
他閉了閉眼睛，最終還是迎上江雪城的視線。
冥夜脣角笑容挑出一個弧度，卻無比諷刺。
“從某種層面來說，我就是你。”
什麼？！
蘇晚的身體頓時就僵住了！
而蒂雅也瞪大了眼睛。
這算是什麼見鬼的答案！
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兩個江雪城！
這絕對不可能。
而且冥夜跟江雪城除了外表酷似外，個性之類的，其實骨子裡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比起江雪城那種睥睨衆生的冷漠，冥夜卻更像是把自己包裹成蠶繭，對什麼事情都沒有興趣，唯一的執念，大概就是能報大祭司的仇。
“冥夜，你別開玩笑了，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兩個一樣的人？而且你也不是江……殿下。”
蘇晚皺了皺眉頭，神色間頗爲鄭重。
“你是你，他是他，你們倆是完全獨立存在的。”
江雪城讚許地看了蘇晚一眼。
而後才望向冥夜。
“你剛剛，爲什麼那麼說？我一直以爲，你跟大祭司是有血緣關係……”
江雪城以前，就在懷疑他的母親徐紫瑤，和這神廷中的大祭司是什麼關係，畢竟她們倆那麼相似。
因爲冥夜出現的緣故，江雪城一直以爲大祭司纔是跟冥夜有親緣關係的那個人。
可是今天一看，才發現冥夜對大祭司恨之入骨。
這種態度，實在不像是親人。
冥夜神色平靜，淡色的脣微微勾起，脣角笑容越發諷刺。
“某種意義上，也可以這麼說我和大祭司的關係。”
畢竟，他這一身龍血，也是靠了大祭司那個女人的“厚賜”。
即使大祭司只是爲了將他當作試驗品。
蘇晚越發被冥夜繞暈了！
聽不懂怎麼辦？求具體解答啊喂！
看到蒂雅和蘇晚兩人迷惑的臉色，冥夜終於還是開口解釋了。
他定定地望着江雪城。
“我是大祭司的試驗品，我的基因跟你是一樣的。
“你信嗎？本來我應該就是你的臉，只是大祭司稍作改動，我變成了現在這樣。”
這是……克隆人的意思？
蘇晚腦袋中轟地一聲，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東倒西歪的。
難怪以前冥夜跟她說，他無父無母，蘇晚還以爲冥夜只是個普通的孤兒，現在看，冥夜居然還真的無父無母……
同蘇晚一樣，向來鎮定的江雪城也被這個消息震動了。
試問，如果有一個人說，他是你基因的復刻，誰能不震驚？！
其他人還沒回過神，蒂雅卻焦急地揪上了冥夜的袖子。
“神廷不是明令禁止對人的基因進行改造或是復刻嗎？大祭司居然知法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