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子洋擡眸，看了眼小野寺，道：“現在全國都在嚴打，上次我準備的紅包，一桌人全都不敢收，想必這次也是如此。所以就單純地吃頓飯吧，吃飯的時候再聊聊，靜觀其變。”
“嗯。”小野寺點點頭。
想想也是，就憑倪家在H市的影響力，一頓飯也算是給足了對方面子了，況且，這事兒還有喬歐在中間牽線搭橋。
小野寺就要轉身，倪子洋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隔壁房間。
循着幾年的同學默契，小野寺眸光一閃，衝着倪子洋做了個OK的手勢。
很快，小野寺回了辦公室。
他將手裡的資料裝進包裡，道：“我要帶着湛東湛南去一趟土地局，今晚Boss會有應酬，我會陪着，所以你晚餐可能要自己解決了。你可以嗎？”
顧斜陽頹廢的小臉一下子揚了起來，開心地看着他：“真的？”
她實在是個不會掩飾自己情緒的人。
小野寺撲哧一笑，修長的身子斜斜靠在辦公桌的邊緣，垂眸看她：“真的。我要出門了，中午下班前爭取還能趕回來。你好好的，今天上午沒什麼工作，別亂跑，湛東湛南要跟我走，所以你出門沒人保護你，子洋會擔心的，知道嗎？”
顧斜陽嘴角一抽！
她這麼大人了，又不是三四歲的小孩子，說的她一出門就會出事一樣。
可是小野寺話裡的關鍵詞還是被她精準地捕捉到了：湛東湛南會跟他走。
露出一抹清甜的微笑，顧斜陽衝着他點點頭：“放心啦，你去吧，我不出門，我就在這裡等着，萬一Boss安排工作的話，我就努力完成。你快去吧，加油哦！”
小野寺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邊漾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我走了。”
就這樣，小野寺真的走了。
顧斜陽坐在辦公室裡，一顆小心肝跳的特別快。
她眼巴巴地看着電腦右下角的時間，按捺自己，五分鐘之後，她起身小心翼翼地開了門，露出小腦袋左看右看，發現真的沒了湛東湛南的影子，她趕緊回去，拿了包往身上一背，就出門了。
自她進入電梯的那一刻開始，倪子洋便安靜地坐在辦公桌前，目光灼灼地盯着電腦上直播過來的視頻監控。
顧斜陽清麗的小臉在攝像頭的那種角度下只能顯露出三分之一，更多的是她的頭頂。
可是，從她糾結的雙手上看來，她真要去辦的，是一件要緊的事情！
倪子洋拿着手機，道了一句：“她要出來了。準備好。”
話音剛落，顧斜陽已經走出了電梯，而倪子洋掛斷了手機。
顧斜陽是從負一樓的停車場出來的，爲了準確有效地盯梢，湛東跟湛南按照倪子洋的吩咐，一個選擇開車，一個選擇步行。兩手準備，就看顧斜陽怎麼行動，他們便跟着怎麼行動。
顧斜陽很快走到了大廈外面，過馬路之前，她停住了步子，閉了閉眼，甚至還做了個深呼吸。湛東看出來了，她面色不對，好像身體有些不舒服。
當馬路兩邊人行道的綠燈一亮，顧斜陽當即踩着斑馬線擠入了人流。
湛東快步跟上，豎起了風衣的衣領，拉下帽檐，擋住他的臉。
顧斜陽也沒在意，更不會想到有人會跟着，她直接往藥店而去，湛東就在藥店門口不遠處靜靜站着，守了一會兒，她出來了，站在馬路邊上，等着綠燈，踩着斑馬線又回了大廈。
湛東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對着藍牙耳機道：“她回大廈了，我去藥店問問，你跟上保護。”
湛南點點頭，迅速從車裡下來，站在停車場隱蔽的角落裡，不一會兒就看見顧斜陽行色匆匆地趕來了。
他遠遠盯着，直到顧斜陽安全地進入了電梯，他這纔給倪子洋打電話，說了一句：“顧小姐上樓了。”
倪子洋的指尖輕輕握着鼠標，將電腦上的畫面又調回了電梯內的監控，他有些錯愕，這丫頭，千方百計偷偷溜出去，就這麼幾分鐘就回來了？
很快，湛南也乘着電梯上了樓，經過秘書辦公室的時候，目光幽幽地一瞥，不語。
而湛東則是閃身走進了之前顧斜陽去的藥店，看着裡面的一位店員，道：“剛剛進來的那位穿着紫色套裝的女人，買了什麼藥？”
店員一愣，看着湛東這副姿態，有些猶豫。
湛東打開錢包，取了兩百元現金：“這是小費。”
藥店老闆當即走了過來，將錢收下，一拍自己店員的肩膀道：“說啊，剛纔那小姐買的什麼？”
店員吐吐舌頭：“那位小姐買了兩張驗孕紙，沒有別的了。”
湛東點點頭，轉身離去。
少頃，湛東直接回了倪子洋的辦公室，將一路盯梢的情況告訴了倪子洋：“她身體好像真的不舒服，過馬路的時候，還拍了拍胸口，很緊張的樣子，面色也不是很好看，而且她只去了藥店，買的是兩張驗孕紙，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聞言，倪子洋眸光一亮！
原來是驗孕紙嗎？
看來，這丫頭昨晚真的不是故意不讓他碰的，她也在對自己的第一次耿耿於懷嗎？
倪子洋陷入了沉思，眉峰緊擰：“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湛東點點頭，出去了。
倪子洋想了很多，越想越覺得心疼。
這丫頭，一定是那天在清璃苑的時候，早上吐了一次，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孕了。她心裡懷疑，不敢肯定，自己害怕，自己還糾結難過。尤其，面對他的時候，一想到自己可能懷孕，還會對他有負罪感。
所以，這丫頭最近才總是喜歡跟他說“對不起”。
嘆了口氣，倪子洋道：“這個傻丫頭！”
不過，細細一想，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啊，等她自己悄悄測過以後，應該會釋懷了吧！
對於第一次的事情，倪子洋不是不想告訴她，而是一開始的時候，就爲了她的自尊心而選擇了隱瞞，那麼有些事情，還不如一直瞞下去的好。
想起湛東剛纔說她臉色不好，倪子洋嘆了口氣，打電話去員工餐廳定了熱牛奶跟兩份甜點，讓他們直接送去總裁秘書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