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洛天祈通完電話,倪子洋給顧斜陽發了一條短信,道:“跟你的朋友們說一下,明天舉辦生日宴會的事情,邀他們都來。我們後天飛B市,所有行程提前一天。”
這條短信看起來有點公式化,卻是倪子洋故意以交待的口吻發過去的。
因爲顧斜陽的生日是大事,洛家的葬禮也是大事,既然安排好了,倪子洋不希望再出現任何變動!
發完短信,他靜靜等待了一會兒,不見他家陽陽回過來。
雙脣動了動,他看着小野寺道:“咖啡!”
“好!”
倪子洋將手機放在一邊,先忙其他工作上的事情。
流光宛若綻放的白蓮,釋放出淡淡的沁香,帶着神秘的高貴感,與天地間所有的光華交織,融匯成一片華麗的景,完全爲了襯托倪子洋而存在着。
待小野寺煮好了咖啡過來,小杯子剛剛放在倪子洋的左手邊,倪子洋淡淡一瞥,就蹙了蹙眉。
乾淨的藍山咖啡液,純淨地宛若一潭幽靜的湖泊。
喝慣了這麼多年的咖啡,此刻,卻好像缺了點什麼。
倪子洋沒有明說,可是小野寺卻看出來了。
別說是倪子洋了,就是他,還有門口的湛南,他們這兩天都喝慣了顧斜陽的花式咖啡了,每次看見她笑眯眯地端着托盤走過來,心裡都很期待,這丫頭到底給他們拉了什麼圖案呢?
小野寺眨眨眼,嘆了口氣:“抱歉,我不會拉花。”
倪子洋聞言,俊逸的眉宇輕輕一揚,端起杯子小啄了一口,嚥下:“味道很棒。”
小野寺苦笑了一聲,他嘗過顧斜陽的手藝,知道她煮咖啡一級棒!
尤其他跟倪子洋都是很講究品質的人,一旦口味上了一個檔次,再降下來,難了。
他剛纔在休息室裡煮好後,自己嚐了點,那一向引以爲傲的手藝,現在自己都覺得喝不下去了。
眸光一閃,小野寺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倪子洋,道:“我覺得,你家陽陽心裡還有一件事情,是你不知道的。而這件事情,纔是真正困擾她的。”
倪子洋聞言一愣,看着他:“怎麼說?”
小野寺來到他對面坐下,很認真地看着他:“說句實話,如果不是今天湛東拍了斜陽私下裡的視頻,我還一直以爲,她的臉上就那麼一兩個表情。我還很好奇,爲什麼這樣的女孩子,你跟慕斯寒都會陷進去,還陷得那麼深。今天我才知道,原來她也是個明媚的女孩子。”
倪子洋忽而端正了坐姿,同樣認真地看着他:“你想說什麼?”
小野寺道:“我的意思是,斜陽之所以不相信你,應該是有原因的!而不是因爲她本身性格的問題!”
倪子洋的眼眸裡寫滿了疑惑,在小野寺此刻看來,倒是應了那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小野寺沉吟了兩秒,又道:“你想,如果斜陽原本是陽光,又怎麼會變成烏雲呢?在你面前是烏雲,一離開你就陽光,很明顯,她心裡的疙瘩跟你有關!或者說,跟你身邊的人事物有關!”
“嗯哼,”倪子洋點點頭:“繼續。”
小野寺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在美國唸書的時候,一起選修過心理學,當時惠特珍老師說過一個【首因效應】跟【刺蝟法則】?”
小野寺的眼眸亮亮的,有一種可能性在他的大腦裡盤旋着!
可是,他不敢說出來!
他只能點到即止,一臉期盼地看着倪子洋,希望倪子洋聰明的腦袋,能夠一點就透!
倪子洋斂眉,“首因效應”是心理學上對於“先入爲主”這種現象的專用名字,而“刺蝟效應”說的簡單點,就是“距離產生美”。
他細細想着這兩者之間的聯繫,細細往顧斜陽的身上套。
他張大了嘴巴,面色閃過一絲蒼白,看着小野寺:“你的意思是,她之所以不信我,是因爲我跟她說的那些,對於第一次那晚的細節,之前已經有人跟她說過了?”
“咳咳,這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說的。”小野寺擡手假咳,把帥氣的腦袋轉向一邊,不看倪子洋。
然,倪子洋越想,越覺得這樣的可能性真的太大了!
不然,他連細節都說出來了,爲什麼他家陽陽會不信?
“混蛋!會是誰?”倪子洋擰着眉,盯着自己的辦公桌面,想不明白。
小野寺看他這般抓狂鬱悶,於是幫着想道:“會不會是她的同學?平時學校裡追求她的男孩子?”
倪子洋詫異:“可是她同學又怎麼會知道她第一次的事情?還知道細節?”
小野寺笑了:“你不是說,你家陽陽把第一次的事情告訴了慕斯寒?會不會,是慕斯寒冒認了你?”
“怎麼可能,絕對不是他!”
倪子洋知道這個冒認了他第一次的混蛋,一定不是慕斯寒。不然顧斜陽肯定不會跟慕斯寒分手的,而慕斯寒昨晚在餐廳知道顧斜陽懷孕了,也不會說那樣的話了。
“這樣啊,”小野寺若有所思:“那就真的不得而知了,可是,這範圍很小啊,因爲特定的條件在這裡。”
倪子洋凝眉,好一會兒,他拿着手機給慕斯寒打電話。
對方很久才接:“喂。”
倪子洋的聲色平靜如常道:“我知道陽陽把第一次的事情告訴你了。你有沒有,告訴過別人?”
慕斯寒頓了兩秒,道:“沒有。”
“真的?”
“是不是斜陽出什麼事情了?”
“你真的沒跟別人提起過?”
“沒有!你要是嫌棄她,就放了她!”
“呵呵,你在搞笑嗎?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她第一次的那個男人是我!我爲什麼要嫌棄她?”倪子洋鬱悶死了,火大了:“我跟陽陽那天是在。。。”
“行了!”慕斯寒毫不客氣地打斷:“你是不是想說酒店名字,房間號碼,還有一千塊錢?這能說明什麼?倪子洋,你今年幾歲?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慕斯寒直接掛了電話!
倪子洋無語地坐在那裡,對面的小野寺嘆了口氣:“誰讓你不早點跟斜陽坦白的?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