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廷琛近乎無奈地嘆了口氣,有些不知道拿樂煙兒怎麼辦纔好。
他伸出手,輕手輕腳地將樂煙兒抱起來,準備送她回房。
夜廷琛的力度已經非常溫柔,但是手臂纔剛碰到樂煙兒的後背,睡夢中的她就疼得皺起眉來。
他敏銳地發現了她的變化,將手臂上移到她肩膀的位置,避開了後背,樂煙兒才慢慢地舒緩了皺巴巴的小臉。
夜廷琛抱着樂煙兒直接回她的房間,輕輕地將她放在牀上,將她那身禮服脫下來,這才發現,她瑩潤如雪的後背,此刻竟然一片淤紫。
難怪剛纔碰到她的後背的時候,她就皺起了眉。
他回想起他趕到倉庫的時候,樂煙兒被林冬陸抵在金屬貨架上,想必是那個時候撞傷了後背。
夜廷琛的眼中滿滿的心疼。
她的肌膚白皙凝潤,如霜似雪,背後這一片暗紫的血淤就顯得越發觸目驚心,可以想見她當時有多疼。
夜廷琛從藥箱裡取出藥,坐到牀邊,用棉籤一點一點細緻地幫她上藥。
大概是碰到了痛處,樂煙兒皺着眉頭呻吟了一下,睫毛微抖,疲憊地睜開了眼睛。
專心上藥的夜廷琛並沒有發現樂煙兒已經醒來,樂煙兒有些迷糊地眨了眨眼,就感覺到身上微涼,低頭一看,看到自己已經被脫了個乾淨,把她嚇了一跳。
“夜廷琛,你幹什麼!”
樂煙兒當下就從牀上蹦了起來,抓起被子包裹住自己,一臉戒備地看着夜廷琛。
她的腦中一下子就閃過晚上在貝克公館,夜廷琛強吻她的畫面,現在看到夜廷琛不顧她的意願,將她的衣服脫得一乾二淨,當下覺得又羞恥又屈辱,忍不住道:“你強吻還沒完,難道還想強.奸嗎?”
看到她戒備的動作,聽到這刺耳的話,夜廷琛眼底來不及收回的溫柔瞬間凝固,變成一層寒霜,他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夜廷琛一句話都沒說,將藥水丟在地上,直接起身就準備離開。
樂煙兒這才發現,夜廷琛剛纔是在幫她上藥,她想起自己的後背,想必受傷不輕,她自己都忘了,夜廷琛居然還能想起來。
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樂煙兒有些慌張,伸手抓住夜廷琛的衣襬,止住了他的腳步:“等等!”
夜廷琛低頭看着她,薄脣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顯得越發涼薄:“怎麼,不怕我強.奸你了?”
樂煙兒的臉上浮現出羞愧的表情,尷尬地道:“抱歉,我……我剛纔還不清醒,沒有看清楚你在做什麼,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不知道我是不是會強.奸你?”夜廷琛直接打斷了樂煙兒的話,還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可見,樂煙兒剛纔的話,確實讓夜廷琛耿耿於懷。
樂煙兒只能硬着頭皮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夜廷琛,確實是我口不擇言了,我認錯,但是這也不能完全怪我,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再加上你在貝克公館的時候又那樣對我,所以我心中不自覺地就會往這方面想……”
夜廷琛冷冷勾脣,眼中一片冰雪,薄脣吐出的話刻薄又冷硬:“不自覺?看來我在你心中強.奸犯的形象還真是根深蒂固。”
樂煙兒有些頭疼,這個男人太聰明,所以一般的話不可能糊弄過他,但他也太霸道,總是忽略別人的感受。
“不是的,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畢竟你是個gay,本質上來說根本就不喜歡和女人相處,我不應該懷疑你,是我不對……”
聽到樂煙兒的話,夜廷琛的長眉狠狠攏起,眼底翻涌過可怕的暗潮,他忽然擡起大手,猛地捏住樂煙兒的下巴,神色不善地眯起鳳眸。
“你說我是什麼?”
樂煙兒自知失言,說漏嘴了,頓時腸子都悔青了。
沒有人喜歡這樣被人戳痛處,他們這種性向小衆的人應該更是如此。
“沒……沒什麼,我說錯了。”
樂煙兒毫無說服力的辯解沒能說動夜廷琛,他的眼神無比冷厲:“是誰告訴你的?”
樂煙兒感覺到下巴上的手指紋絲不動,甚至越發用力,心一橫,說了實話:“你,你不用隱瞞了,安珏早就告訴我了,你是個同性戀,根本就不喜歡女人,還有你們的關係,我也已經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樂煙兒眼睜睜看着夜廷琛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冷,沒有了一絲感情。
“安珏?”夜廷琛輕問出聲,聲音卻比冰還要冷,帶着一種危險的氣息,彷彿來自地獄。
樂煙兒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有些害怕,她順勢就想下牀,逃離夜廷琛的掌控。
但是沒想到她剛動作了一下,夜廷琛就欺身上來,壓在她的身上,將她按在牀上。
柔軟的牀鋪深深地陷了下去,樂煙兒的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頭頂上的男人已經冰冷開腔:“你居然和安珏有聯繫,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人?”
夜廷琛說話時氣息噴薄在她的臉色,她不禁微微眯起眼睛,睫毛擋住了視線,夜廷琛那張冷若冰霜的臉竟然有些看不清楚,但是卻能清晰又真切地感受到他身上翻滾着的可怕怒氣。
樂煙兒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說錯了,居然再度惹得夜廷琛發怒,只好費力地解釋:“不是的,是安珏主動找我,他也只是好意,告訴我真相而已。”
“真相?”
樂煙兒覺得自己很委屈,聲音有些顫抖地從喉嚨裡擠了出來:“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難道也不準別人告訴我嗎?”
“樂煙兒,你的腦子是個擺設嗎?寧願相信別人都不肯相信我?”夜廷琛的聲音如同寒冰利刃一般撞進她的心底。
她直視着他的眼睛,看到湛黑的眼眸中洶涌的感情,居然覺得有些心虛。
明明,她沒有做錯什麼,爲什麼會心虛,爲什麼會覺得,在這樣深邃的鳳眸下,她無法招架?
樂煙兒豐潤的脣瓣微微顫抖:“相信你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很快,她就明白了。
夜廷琛猛地低下頭,攫住她柔軟的嘴脣,帶着不容拒絕的霸道力度,狠狠地吸取侵略,像是要將她拆分入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