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洐把方芷薇的情緒看在眼裡，劍眉輕凝。
顧愷對白一一說完，又轉頭看着方芷薇，語氣溫和平靜地說，“芷薇，李奶奶的身體很健康，你不用擔心。”
白一一走過去，禮貌和李奶奶打了招呼，纔在方芷薇旁邊的位置坐下。
“顧醫生，我聽一一上午說，你們有個可愛的女兒，叫什麼來着，我年紀大了，說過就忘。”
李奶奶面上笑容慈愛，看似不經意的問出這話，但眼角餘光，卻掃過坐在她身旁的方芷薇。
顧愷眸子微閃了下，勾脣笑道；“我和一一的女兒叫瞳瞳，確實是個可愛的小寶貝。李奶奶要是喜歡孩子，改天我和一一帶瞳瞳過來，或者，讓芷薇陪着您，去我們家玩。再過兩天，還會有三個可愛的小傢伙回來。”
“三個？”
李奶奶似乎很驚訝，但笑容也更加的燦爛的了一分，轉眸問方芷薇，“
芷薇，你也見過顧醫生說的另外三個孩子嗎？”
“外婆，阿愷說的那三個孩子，是然然的寶貝。”她話音微頓，又說：“您肯定不知道然然是誰，然然是阿愷的妹妹。只不過，他們一個姓溫，一個姓顧。”
“那我知道了。”
李奶奶笑着打斷方芷薇，“上午一一告訴了我，芷薇，外婆我知道的，遠比你想像的多。”
說到這裡，李奶奶臉上的笑容斂去，看了眼收拾東西的顧愷，又看了眼白一一，才接着道：“顧醫生和你雖然有緣無份，但你們現在還能做朋友，這是很多分手後的情侶都做不到的，這說明咱們芷薇做人也是很成功的。”
“外婆？”
方芷薇沒料到，她外婆會當着大家的面這樣說。
心裡一時間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神色間，有些尷尬。
李奶奶疼愛地拍拍她的手，語氣慈愛：“芷薇，外婆不是自誇，你真的很優秀，只是和顧醫生沒有緣份。將來一定會有比顧醫生更懂你的男人珍惜你的。”
話落，李奶奶又看向顧愷，“顧醫生，你放心的和一一在一起，我聽說了你們兩人的故事，你們在一起不容易，你已經辜負了我家芷薇，可別再辜負一一了。”
方芷薇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她身子也有些微的僵，但外婆這樣說了，她反駁不得。
“我們芷薇是知書達理的女孩子，也不會纏着你，更不會因爲你和別的女孩子在一起，就怨恨對方，你們不用擔心，芷薇，這話要你親口告訴他們，他們才能真正的放心。”
李奶奶的聲音放柔，看着方芷薇的眼神裡，有着心疼。
方芷薇上午答應過外婆，要努力的忘記顧愷，纔給白一一打了電話，約她見面。
這會兒，外婆讓她表態，她心臟處又開始泛起一陣尖銳的疼痛，像是被什麼不知名的利器所傷。
那疼意，讓她臉上泛起了一層蒼白之色。
看着顧愷的眼神裡，有着濃濃地痛楚和不捨，她閉了閉眼，生硬地說：“一一，我今天約你，就是爲了告訴你，過去的恩怨我們一筆勾銷。”
白一一眸底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薇姐，我很抱歉。”
“不用跟我說這樣的話，上午我的態度不太好，那是因爲你媽媽跟我談過話，我心情不好……你別介意。”
方芷薇很坦然的看着白一一，一字一句，雖然不太情願，但也顯示了她的決心。
話落，她視線從白一一身上轉到顧愷身上，緊緊地抿抿脣，才問，“阿愷，以後我們還一直是朋友，對嗎？”
“當然，我之前就說過，我們是朋友。”
顧愷英俊的眉宇間笑容清潤，語氣溫和，如果方芷薇能想通，他願意和她做朋友。
畢竟，最初是他招惹了她的。
顧愷不是無情無義的男人，從他容忍方芷薇這麼久，一直當她是朋友就看得出來，方芷薇心裡也是清楚，並且矛盾的。
她一方面想利用顧愷對她那一點點的愧疚挽留他，可另一方面，又怕到了最後，自己被他厭惡。
今天上午，外婆一針見血的指出了她心裡的矛盾，她當時是想逃避的。
如今，聽顧愷這麼說，方芷薇心裡的疼痛稍微減輕了一點，她眉眼間浮起一抹淺笑，帶着三分憂傷的氣息，“阿愷，謝謝你。”
從方芷薇家出來，顧愷讓白一一上他的車，他打電話，讓司機過來，幫白一一把車開走。
“你不是要回醫院的嗎？”
白一一眉心輕擰地看着顧愷，被他塞進了車裡，還不情願。
顧愷關上車門，繞過車身坐進主駕座裡，又傾身過來給她系安全帶，車子上路，他纔開口，“我是要回醫院。”
“你回醫院，那我……”
“你也跟我一起回醫院。”顧愷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壞笑，襯得原本英俊的五官俊美女魅惑。
“你剛纔可是說送我回家的？”
白一一不甘心被他騙，要不是他說送她，她怎麼會坐他的車。
“對啊，我下班後再送你回家。瞳瞳有白姨看着，你不用擔心，剛纔方芷薇的話，應該是真心實意的。”
顧愷轉移話題，白一一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她抿抿脣，輕聲說：“曉茶告訴我，李奶奶是一位十分明理的人，果然不錯。有她陪在方芷薇身邊，她應該能真正放下的。”
“不只是她，還有陸之洐。”
顧愷嘴角的笑意摻進一絲意味不明。
白一一聽得一怔，盯着他那高深的笑，疑惑地問：“你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種意思。”
顧愷挑眉，笑容迷人。
白一一驚愕地睜大眼，“你的意思是，陸之洐喜歡上方芷薇了？要不是你笑得那麼詭異，我也不會往那方面想，不過，陸之洐和方芷薇也沒認識多久吧？”
她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愛情和時間無關。”顧愷眯了眯眼，語氣淡淡地說：“之洐看方芷薇的眼神裡，有着男人對女人的憐惜。剛纔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方芷薇身上，你沒發現，我是注意到了。”
“可方芷薇不是……喜歡你嗎？”
“那是以前，以後，未必就不會喜歡上陸之洐。”顧愷不以爲然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