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沐二少趕到診所門口時,向以菡還在給自己做心理暗示,醫生則很是無奈的在一旁。
“向小姐,你說家人不在身邊,又沒有男朋友,那你有沒有在乎的事呀?”
“有啊,我好想離開京都!”向以菡毫不猶豫的說道。
她說完,又垂頭喪氣的在心裡加了一句:“可是我又走不了。”
她都在那棟公寓住了一個多月了,可是每次問沐二少,他都不說什麼時候能走,漸漸的,她後來也沒問了。
只是現在,她不得不走了。
醫生看她終於陷入自己的思緒裡,抓着她的胳膊,用力一擰,向以菡發出一聲持續慘叫:“啊啊啊——”
與此同時,沐二少已經來到接骨醫生的辦公室門外,聽到了她的慘叫聲。
他緊張的推門而入。
沐二少剛準備伸手掀開簾子,卻聽見醫生輕鬆的語氣道:“接好了,向小姐。”
向以菡兩眼淚汪汪的,抿着脣,控訴般回頭看着醫生。
醫生看她一眼,無奈的說道:“真要告訴你了,你還不得說慢點?”
向以菡一聽,瞬間呆愣住,有些歉疚的垂下了眸子,她好像是一直在說慢點……
“不好意思哦,醫生。”
醫生善意的提醒她:“沒關係,你一個小姑娘單獨在京都打拼也不容易,不過你這傷要注意好,不能大意知道嗎?”
“哦。”向以菡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失落。
不過,她又很快地整理好情緒,面帶微笑的感謝道:“謝謝您。”
若是換了別的醫生,可能早就對她不耐煩了,因爲她看時間發現,自己在這裡磨蹭兩個多小時了。
京都對她來說,算得上是異地他鄉了,除了離開的阿痕,她連朋友都沒有。
也不對,她還認識沐二少。
只不過人家可能只當她是會煮飯做菜的保姆了吧,連朋友都不是呢。
而她來京都這麼久了,就好像一直是在封閉的空間,沒交到一個新朋友,她見得最多的人,則是幾個送外賣的小哥。
向以菡突然之間好想回漁村,好想見到熟悉的人,哪怕只是一個。
她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個陌生的,寂寞的城市了。
突然,醫生回過頭來看她一眼:“我剛纔說的,都記住了嗎?”
下一秒,醫生轉過身:“你怎麼哭了?”
“啊?”向以菡反應慢半拍的擡手抹了抹臉,呆愣愣的,聲音哽咽的道:“我不知道……我想回家……”
沐二少在外邊聽到醫生說她哭了,整個人霎時僵住了!
他沒見過她哭,平時或是大笑,或是生氣,在他欺負她的時候,會像個小老虎一樣發怒,但從來沒見過她脆弱的掉眼淚。
可是,她今天卻在外人面前哭了。
而她說想回家,他知道,她說的回家,是回那個她眼中能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生活的漁村。
而不是他給她的家。
沐二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感覺此刻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揪住了他的心臟般,讓他喘不過氣。
這種感覺,讓他既陌生,又有些熟悉。
刷的一下,他猛然掀開簾子,看到了一張淚眼婆娑的小花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