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好是靠你救命了。等到我們出去了,小女子一定以身相許,****侍(禁)奉枕(禁)席,來報大爺的救命之恩。”齊染調侃着,壓抑着心中的慌亂。
無論齊染平日裡多麼氣勢洶洶的,忽然遇到這種情況都很難沒有一絲懼意,但是她也清楚自己必須穩住。
淡定或許是她們唯一能夠順利逃開的期望了。
“邊去,爺對你沒有興趣。”慕瀟瀟也清楚這一點,她一邊學着男聲,一邊掙扎着從地上坐起來。
她已經醒來一會了,雙眼已經習慣了這種黑暗,接着從天窗照射進來的月光她能夠勉強的看清楚一些室內的輪廓。
她視線從目所能及的地方掃視過去,在看到杵在中間巨大的水泥柱子時視線一凝。
站起來這件事兒對於很多人來講,可能是很輕易的事情,但是在雙臂雙腿被牢牢地綁在一起的情況下這就是困難無比的事情。
好在慕瀟瀟素日裡平衡感不錯,又有舞蹈的底子,倒是掙扎着站了起來,她雙腿齊跳,如同電影裡的殭屍一般,向目的地接近。
然而慕瀟瀟到底是有些急了,再加上視線實在是太暗了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東西,腳下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把她絆倒了。
砰——
好大一聲巨響。
身體跟堅硬的地面碰撞,儘管是隔着衣褲,可是疼痛的感覺還是立即傳來。
“肯定是已經破皮了。”慕瀟瀟在心中對自己說。
爲了不讓齊染擔心,她咬牙忍住那種火辣辣的,尖銳無比的疼痛,然後準備繼續前進。
但是這一下子摔得實在是太狠了,身體就像是散架了一般。
慕瀟瀟會因此放棄嗎?
不會。
她清楚地知道這裡除了她需要獲救以外還有齊染。
於是她就那麼趴在地上,如同蟲子、蛇一樣沒有腳的動物一般向前爬行。
廠房裡儘管黑暗,可是發生的這一幕還是沒有逃過齊染的視線。
她用力的向前拽了一下,綁在她身上的繩子依舊紋絲不動,只是勒痛了她的身體,她依舊被綁在柱子上動彈不得。
從來沒有跟着一刻一樣,她是如此的恨自己的無力。
眼淚悄悄地模糊了她的雙眼,儘管齊染從來都不是愛哭的女孩,可是在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哽咽了。
不過強忍着,甚至出言調(禁)戲慕瀟瀟,“還嘴硬說對我沒有興趣,這不是爲了得到我這麼拼命嗎?還是說其實是你之前口是心非,只是爲了早點回到你嚴哥哥的懷抱?”
“呸……”慕瀟瀟怒聲說道,“我對嚴初愷沒有興趣,跟他也沒有關係,能不能不要總是把他跟我扯在一起。”
“不能。”齊染吸着氣,聲音裡帶上了一些鼻音,“而且我只是在說嚴哥哥有沒有指嚴初愷,你這麼着急的自我招認做什麼?還是在你心全天下只有這麼一個嚴哥哥?”
“齊染!”慕瀟瀟知道自己又跳進齊染挖的坑裡了,她忍不住喊着,有些咬牙切齒的道,“你給我等着!等出去了咱們再算賬!”
她是脾氣好,可這不代表自己沒有脾氣,她發起怒來也是很恐怖的。
“我等着呢,只要可以出去,我隨你。”
“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
說話的期間慕瀟瀟已經爬行到了那根水泥柱子的旁邊,她掙扎着坐起來,背靠着水泥柱子,然後挪到柱子有棱角的地方,然後憑藉感覺把綁在身後的手腕對準水泥柱子的棱角,開始上下摩(禁)擦。
她要藉着棱角磨開手腕上的繩子,只有她的雙手恢復自由之後這才能去救齊染。
皮膚狠狠地在堅硬的水泥上劃過是很麼感覺?、
疼。
痛。
比之前跌倒的時候火辣一千倍的疼痛傳來。
慕瀟瀟本能的瑟縮了一下。
但是她沒有放棄,繼續把手臂對上去摩擦。
黑暗讓夜色更寂靜,寂靜讓耳朵更加的敏感,那種本來應該是輕微的聲音在一刻被無限的放大。
繩子,肌膚同時摩擦過水泥柱子的聲音齊染聽的分明。
有多麼疼痛,即使她自己不去體驗也能夠感覺的到。
有那一瞬間齊染好想讓慕瀟瀟停止這種自虐的舉動。
自虐可不是自虐嗎?
不然有誰去做這種事情。
可是她到底是沒有。
她不是貪生怕死,而是在慕瀟瀟如此爲了她們能夠安全離開而努力的時候根本沒有辦法說出任何喪氣的話,她咬緊脣瓣,壓住嗓子裡的哽咽,任由淚水爬滿她的臉龐。
沒有在說話了。
整個廠房裡只剩下了一種聲音。
撕拉——
撕拉——
繩子磨過水泥柱子的聲音不絕於耳,一聲聲,一次次。
汗珠從額頭上滲出來,瞬間就匯聚在一起形成小溪流,然後滑落下來,滴到眼角里,接着滑落,最後爬滿了整張臉龐。
到了最後已經不知道是汗水跟淚水了。
不過應該是汗水吧。
她怎麼會哭泣呢。
形狀美麗的脣瓣被用力的咬着,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是血肉模糊了。
舌尖嚐到了鹹鹹的,又充滿鐵鏽的味道。
慕瀟瀟還是一聲不吭的。
堅持只做一個動作。
手臂擡起來,擦過水泥柱子的棱角放下來。
慕瀟瀟不知道自己總共做了多少次這種東西,已經堅持到她自己都感覺到麻木起來,甚至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疼到極致就已經不是疼痛了。
時間在一刻變得漫長起來,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一瞬間萬年的感覺。
嘣——
不知道什麼時候慕瀟瀟只覺得自己被緊緊地綁在一起的手臂一頓——束縛了她的繩子終於斷開了。
慕瀟瀟立即掙脫繩子,然後去解腳上的繩子。
這個過程並不順利,她的手已經麻掉了,根本用不上什麼力氣。
她一着急,直接彎下腰用牙齒叼住繩子的一端,另一端用受到傷害比較小的手指捏住,拉拽了幾次之後居然拽開了。
慕瀟瀟並沒有任何耽擱的從地上爬起來,向齊染的方向衝過去。
她依舊跟剛纔一樣,一手抓着繩子的一端,另一端用牙齒,但是這一次她並不順利。
綁着齊染的繩子綁的更緊更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