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君和藹地囑咐:“晚上別喝太多水,以免第二天有眼袋……別想太多,事情都有我們長輩們做,你安心睡覺,做個美美的新娘子就行了……時間過得真快啊,明天你和巖廷就要結婚了……”
她一邊囑咐,莫晚晚一邊點頭,婆媳倆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大廳裡。
而無意中聽見她們談話的朱藝萍,身體晃了晃,神色恍惚。
明天你和巖廷就要結婚了……
這句話,反覆在她腦海裡迴盪。
她追出去,卻發現根本沒了那婆媳倆的影子。
墨巖廷明天就要結婚了!
那她算什麼?她肚子裡的孩子算什麼?
不!她精心策劃了這麼久,絕對不可以讓別的女人捷足先登!
一直以來,朱藝萍把墨家大少奶奶這個位置,視作自己的囊中物,這下知道,有個女人要跟墨巖廷結婚,她就覺得是別人搶奪了她的東西。
朱藝萍繃緊嘴角,攥緊拳頭,她踩着高跟鞋回到前臺,眼中噙着淚光,一副傷心欲絕卻又堅強的樣子說:“這份東西麻煩你交給墨巖廷先生。”
言畢,不等前臺小姐推辭,她放下東西,飛快走了。
她要回去跟爹地媽咪商量一下,到底該怎麼保住墨家大少奶奶的位置。
墨巖廷結婚,這麼大的事,爹地竟然一點風聲沒聽見!爹地的耳朵是驢耳朵麼,什麼都不知道,氣死她了!
還有墨巖廷曾經說他父母不喜歡她,如今又冒出個要結婚的未婚妻,說明墨巖廷是被強迫的。
她愛墨巖廷,那個女人愛麼?
墨巖廷與她纏綿時,激烈如火,說明他也愛她。
對,他們互相愛對方,那個什麼未婚妻,是他們感情的第三者!
第三者滾粗!
朱藝萍給自己打氣,墨巖廷本來就愛她,現在有孩子做籌碼,墨夫人一定會接納她!
她以一種既忐忑又篤定的心情回到家,罵她那對沒用的父母。
而前臺小姐這裡,把朱藝萍留下的一個紙袋遞交給墨巖廷的助理,並說明那位小姐自稱是墨boss的女友。
孟曉一臉不敢置信:“墨boss不鳴則已,一鳴來倆啊!太太、女友,都冒出來了!嗚嗚嗚,我要問問墨boss是不是擺了什麼龍門陣、桃花陣,怎麼會有女人上趕着喜歡他,嗚嗚嗚……”
孟曉假哭着進了總裁辦公室
。
留下一衆翻白眼的人。
墨boss一直是單身鑽石王老五,好麼?
喜歡他的錢、喜歡他的顏的女人(加娘炮人妖),可以繞三環好幾圈了。
墨巖廷莫名其妙,他可是從來不跟除老婆以外的女人搞曖昧的,怎麼會冒出來個女友呢?
可以說,他這輩子從來沒有女友,一步登進婚姻的殿堂。
拆開紙袋一看,是一張b超單,顯示那個自稱他女友的人懷孕一個多月了。
墨巖廷嘴角抽了抽,直接把這件事當成一個女神經病抽風來處理,隨手就把b超單扔進垃圾桶。
他端起咖啡抿了口,心裡有些煩躁。
自從跟莫晚晚領了結婚證以來,他們每天都在一起。
本來今天莫家那邊宴客,莫晚晚不能來,而且習俗上小倆口今天一天都不可以見面,他哪裡忍得住,就找了個理由,把莫晚晚叫來了墨蘭。
還沒做點什麼事,解解饞,解解渴,賀蘭君聞風趕來,直接把莫晚晚帶走了。
臨走前,還狠狠瞪了他一眼。
人都有個奇怪的心理,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得到。
墨巖廷今天沒得到莫晚晚,還一天看不見她,心裡就跟貓兒抓了一樣。
他摸出錢夾,看着裡面笑容燦爛的新娘子,拇指在她臉上撫過。
“晚晚,你肯定給我種了蠱。”
幽幽的嘆息在寂靜的空間裡迴盪。
……
莫家。
莫媽媽把兩家的親友分開宴客,就遵循了以前的舊習俗:女方在正式結婚前一天的晚上和第二天中午,宴客兩次,其中前一天晚上的宴席是重頭。
莫媽媽在酒店訂了席位,莫晚晚挨桌敬酒。
舊習俗裡,這天晚上是沒有新郎的,莫晚晚一個人敬酒,就特別不習慣,有種單打獨鬥的孤單感。
姥姥、舅媽、姨媽、奶奶、伯母、姑媽,都欣慰地說:“晚晚終於嫁出去了!”
好像她們甩了一個了不得的包袱般。
莫晚晚一臉囧色,默默吐槽,這下她出嫁了,她們再也不會用異樣的目光看她了吧?
從今天起,她再也不是三姑六婆眼中的“剩女、老變態、老怪物”了。
不知怎麼的,莫晚晚這一刻特別思念墨巖廷,特別想跟他傾訴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
姥姥拉着她的手,既驕傲又擔憂:“晚晚啊,聽說那男孩子是高富帥,家裡不是一般的有錢
。
現在他開心,當然哄着你,看你什麼都順眼,以後不新鮮了,得罪了他,咱們可消受不起。
所以啊,你一進門,趕緊地生個兒子出來,就站穩腳跟了。”
其他人一聽,跟上了發條般,七嘴八舌地苦勸。
這個說:“晚晚,你姥姥說的對,你看電視上,新聞報紙上,多少有錢人拋棄糟糠妻的,早點生個兒子纔有保障。”
那個說:“是啊,他們家有兩個兄弟吧?以後分割財產,要是你生個女兒,那弟弟生個兒子,家產肯定給老二家分得多啊!”
這個勸:“不是重男輕女,而是這是現實。有錢人家裡,有個兒子才能挺直腰板說話。”
那個笑:“晚晚,咱們嘴碎,可都是真心爲你好,話糙理不糙。我們是過來人,聽我們的準沒錯。”
還有個皺眉:“你今年都二十八了,不抓緊時間生孩子,以後成了高齡產婦,生孩子都危險。
看你表妹、堂妹,比你小好幾歲的,孩子都打醬油了。
你是你們這一輩孩子裡結婚最晚的。
你可別學社會上有些小年輕趕流行,不生孩子。”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全部是“真心爲你好”,莫晚晚都插不上嘴。
她一個頭,兩個大,臉上的笑容僵得不能再僵,越聽越火大。
眼看七大姑八大姨的眼神變成了“高齡產婦等於老變態、老怪物”,她忍無可忍,深吸一口氣,硬生生打斷舅媽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