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不了你們了,你們想怎麼鬧就怎麼鬧吧!”賀蘭君聽了,伏在墨衛東懷裡痛哭,“一個兩個都是這樣,你們就糊弄我這個媽吧!”
其他人對墨巖青的痞氣,或者說油鹽不進也很無奈。
墨巖廷揉揉眉心,見墨巖青朝自己投來詢問的目光,便點點頭:“阮隊長已經發動警力去尋找墨銳了,我這邊也派出所有能派出的人去找。你,好好養病吧。”
“謝謝你,大哥。”墨巖青真心感激。
墨巖廷心頭忍不住又浮現怪異的感覺,笑了笑,試探道:“銳銳只是你侄兒,他失蹤跟你沒關係,你沒必要謝我。我是爲了媽,纔會派人找他。”
“是我對不起倩蓉,能找到銳銳,我心裡也少些愧疚。”墨巖青低眸淺嘲,緩緩閉上眼假寐。
墨巖廷微微蹙眉,和父母輕手輕腳出了病房。
之後的尋人過程令大家愁眉不展。
墨銳聰慧有目共睹,他有心隱藏,任憑墨巖廷調動多少人手都沒用,在大家意料之內。
周倩蓉急瘋了,凌雲爵也發動人手去尋找,這令她十分感動。
過了大半個月,愣是沒有墨銳的消息。
莫媽媽看到絡、電視、報紙上的尋人廣告,輕嘆一聲:“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
哪個家庭有私生子是太平的?
兒女是追債的,那私生子女就是討命的,一輩子不得安寧。
這天傍晚,賀蘭君照舊來送湯,莫媽媽破天荒給莫晚晚盛了一碗。
賀蘭君驚訝極了,眼底隱隱閃爍淚光,憔悴的面容竟因此而恢復一些神采。
她看了又看莫晚晚的肚子,嘴角囁喏,到底沒敢得寸進尺,依依不捨地離開。
莫晚晚放下喝空的湯碗,輕撫肚皮:“媽,你今天轉性了?”
“什麼轉性!沒大沒小!”莫媽媽戳她額頭,“人心是肉長的,巖廷家裡出那麼大事,你婆婆急得臉瘦一圈,還是惦記你肚子,我要是再當面打擊她,她人垮了,你公公不得找我拼命!”
其實,莫媽媽剛開始爲了泄憤,把賀蘭君送來的湯喂狗,只有幾次而已,後來揹着賀蘭君,那湯只是倒掉了,並沒有喂狗——兩次三次還好,長時間折辱人,莫媽媽自認沒這麼變態。
莫晚晚噗嗤一笑,心裡暖暖的。
想了想,莫媽媽又笑了:“虧得你心寬,沒忌諱以前我用那湯喂咱們老虎。”
“那有什麼,老虎平常跟咱們吃的一樣,它吃的都成了狗糧,人可就沒東西吃了。”莫晚晚翻個白眼,絲毫沒因爲這事心裡有疙瘩。
莫媽媽指指她,又好氣又好笑。
之後,莫晚晚就看到莫媽媽開了個論壇馬甲,發帖尋找墨銳。
雖然莫媽媽偷偷摸摸的,她還是發現了,原因很簡單,聯繫人的電話留的是墨巖廷的,知道墨巖廷私人電話的人有限,整個莫家和墨家,也就莫媽媽一個人逛論壇。
爲此,墨巖廷接到陌生電話,十分驚訝,因爲他在電視報紙上公佈的電話是墨蘭新聞部的號碼,有專人負責篩選信息。
知道電話來源後,墨巖廷的眼眶一瞬間溼潤了。
莫晚晚能猜到是莫媽媽,他又怎麼會猜不到,好幾次他遠遠跟着莫家母女倆的車子,還發現莫媽媽經常在周圍轉悠,留心十歲左右的孩子,這又讓他感動一把。
他不喜歡墨銳,這無可否認,無論是墨銳的出身,還是墨銳做過的事,可這麼小的孩子失蹤這麼久,他心底也慢慢浮現一種名爲焦灼的情緒。
身爲墨銳的“生物學父親”,他知道墨銳身世的那一刻,已經把墨銳當做自己的責任,否則不會費絲毫的心思去安排墨銳。
莫晚晚很能理解莫媽媽的心理,莫媽媽不喜歡墨銳,但她是個善良的人,還是希望這個平常掛在嘴邊上罵的孩子平安。
莫晚晚想到鮮活的墨銳失蹤,可能被拐賣,可能吃苦,可能不知道縮在哪個角落裡乞討,可能憑藉聰慧過得衣食無憂,到底是那麼小的孩子,她動了惻隱之心,拎着糖果到孤兒院去看望小朋友。
小孩子們看到她,一哄而上,團團圍着她,一雙雙亮晶晶的眼睛滿是期盼,清澈,純真。
“莫阿姨,你終於來啦!我們都很想你!”小孩子們嘰嘰喳喳。
莫晚晚微微一笑,分發糖果,小孩子們沒有爭搶,排着隊等發到自己,接到糖就露出幸福到冒泡的表情。
發完最後一個小朋友,袋子裡還有十幾顆糖。
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怯怯地問:“莫阿姨,能多給我一顆糖麼?”察覺到院長媽媽皺眉,她趕緊地說:“小灰沒來,我想給他帶一顆。”
“小灰?”乍一聽,莫晚晚還以爲是小狗的名字。
小女孩揪着衣角解釋:“他是纔來的,身上灰撲撲,不愛洗臉,不愛洗衣服,也不愛說話,我們都叫他小灰。他很可憐,我們一天吃三頓飯,他只吃兩頓,院長媽媽怎麼哄,他都不吃。”
莫晚晚想到肯定這孩子家裡遇到什麼事,心理上出了問題,心生憐憫,趕忙把糖給了小女孩。
“謝謝!”小女孩深深鞠躬,蹦蹦跳跳走了。
院長滿目慈愛,和莫晚晚說起這個叫做小灰的小朋友:“他是自己來的,前天餓暈在孤兒院門口,怎麼也不肯洗澡、洗臉、換衣服,身上很髒,不合羣,每天蹲角落裡。我們聯繫志願者給他做心理輔導,也聯繫了警局,準備幫他尋找父母。唉,他不配合,不肯洗臉拍照。”
莫晚晚唏噓,看來這個小朋友受到的心理創傷蠻大,她腦補小孩父母去世,遇到極親戚驅逐什麼的。
不然,一個小孩子,怎麼會自己找來孤兒院求救呢?
莫晚晚有心幫助小孩子,但自己能力有限,既不能幫小孩子尋找父母,也不是心理導師,再說,整個孤兒院的小朋友,哪個不可憐?
她沒唏噓太多,和院長聊了聊,就去樓上幫小朋友的宿舍打掃衛生。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她打掃到了小灰的房間,一個大學生志願者正在耐心勸角落的小朋友洗澡。
送糖的小女孩坐在牀上不停叫“小灰”。
莫晚晚看到那團身影,卻像被雷劈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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