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辛涼月約莫晚晚出來逛街。
莫晚晚看到是隋晉開車送她來的,她拍拍辛涼月的肩膀:“小月!那是隋晉?”
她下巴朝離開的車子的方向一擡。
辛涼月臉紅,咳了一聲,粗聲粗氣說:“不是他個王八蛋,還能是誰?”
莫晚晚:“……”
“走吧,走吧,我再跟你說。”辛涼月發現經過的人用看潑婦的目光看她,忙挽住莫晚晚的胳膊,腳步輕快進了商場。
“那可要跟我老實交代,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莫晚晚細細打量,才發現她抹了口紅的嘴脣是腫的。
她偷笑,曖昧的目光不着痕跡地收回去。
難怪辛涼月爆粗口。
隋晉雖然渣,氣人,但是不可否認,這世上最愛辛涼月的人從始至終只有一個隋晉。
磕磕絆絆相愛十幾年,從青梅竹馬,到大齡剩男剩女,辛涼月也很難割捨下這一段感情。
感情是有習慣的,習慣了愛一個人,戒掉愛的習慣不比戒毒輕鬆,更別說放棄這段感情。
如果他們倆解除一切誤會,重新在一起,她自然真心祝福他們。
辛涼月滿臉輕鬆,咧咧嘴角笑了:“能有什麼,那女人的孩子不是他的種兒,他摘了綠帽,不知道多開心,又一直討好我媽。
我在婚禮上被陸岑那個混蛋拋棄,我媽嫌棄丟臉,沒臉出門,幸好隋晉在婚禮上挽回了她的一些顏面,讓人知道我不是沒人要的剩女。就這樣,這傢伙輕輕鬆鬆入了我爸媽的眼。”
莫晚晚露出個“果然如此”的神色:“你們倆啊,是前世今生命定的冤家吧,不過《紅樓夢》裡賈母不是說嘛,不是冤家不聚頭!”
辛涼月嘿嘿笑了起來,拿起一雙運動鞋問:“這雙怎麼樣?”
莫晚晚挑眉,知道她害羞了,故意轉移話題。
……
好巧不巧,這天同來商場的還有賀蘭君和周倩蓉。
墨銳開學了,周倩蓉提議爲他添置些衣服,賀蘭君自然沒有異議。
觀光電梯經過二樓時,周倩蓉眼尖,拉拉賀蘭君,指向對面:“媽媽,你看,那不是晚晚麼?”
賀蘭君扭頭,一下子從對面的人羣中發現了莫晚晚
。
“她怎麼在這兒?”賀蘭君皺眉。
“今天週末,晚晚也來逛街吧。媽媽,那個是晚晚的朋友麼?跟晚晚聊得真開心,有說有笑。”周倩蓉摟着她的肩膀走出電梯,電梯停的是兒童服裝區。
周倩蓉的語氣裡隱含委屈和不滿,還有一絲憤怒。
賀蘭君反應過來,滿眼厭惡:“是她最要好的閨蜜。哼,有空出來跟人逛街,怎麼沒空來跟你道歉!這個兒媳婦越來越不像話了。”
“媽媽,我看啊,晚晚是有恃無恐。給我一耳光,連輕傷都算不上,就是去警局報案,不是犯罪,不是違法,人家都不會理我們。她心裡肯定明白,就算我們揭破她的陰謀,墨家也不會拿她怎麼樣,在外面還要維護她的面子,畢竟她是墨家的少奶奶嘛。”周倩蓉撅着嘴,滿滿的怨氣表露無遺。
因她長相嬌美,聲音軟軟的,不惹人討厭,反而有種撒嬌的嬌憨感。
賀蘭君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氣得聲音拔高一度:“你說得對,你大哥是個糊塗蛋,不說管管她,還縱着她,包庇她。這回是試探,以後越來越無法無天,我們家還不得被她攪合得天翻地覆!”
周倩蓉嘴角忽的翹起,笑意又飛快隱匿,繼續火上澆油:“我可不指望她道歉,如果惹惱了她,以後還不知道有什麼手段等着我呢。犯了錯沒有懲罰,大哥又縱容,媽媽,我很擔心,以後咱們家還有沒有安寧的日子。”
“不行,不能這樣任由她我行我素!咱們得想個法子,讓她收斂收斂。”
賀蘭君凝眉細思,連給最親愛的孫子買衣服都沒心情了。
周倩蓉骨碌碌的眼珠子一轉,心裡有了主意,低聲說:“媽媽,我倒是有個辦法,敲山震虎,我們拿晚晚沒辦法,不是還有她父母麼?不如請她父母來我們家做客……”
賀蘭君皺着眉頭,聽到最後展開眉眼,朝莫晚晚的方向望了眼,雖然看不到她的人,卻笑得意味深長。
……
第二天是週日。
臨到中午,墨巖廷突然接到賀蘭君的電話,邀請他們夫妻倆去新居吃飯。
墨巖廷推辭。
開年公司各種事務龐雜,孟曉忙得焦頭爛額,吃飯睡覺都像打仗一樣,一直沒騰出空弄視頻。
倒是池承業找了個會脣語的人,可惜在保密這方面,池承業沒有孟曉的手段,而他只有這兩個人可以完全信任,不怕泄露自己的隱私。
證據沒整理好的情況下,他哪敢讓莫晚晚去賀蘭君面前受氣,這個時候受氣也白受,因此這些天,他一直避免和父母見面,也存着讓他們冷靜冷靜的意思。
“你怕我在飯裡下毒哪?十五那天沒一起吃團圓飯,我一直怕觸黴頭,昨晚上還做噩夢掉水裡淹死了
。”賀蘭君沒好氣地說,又添上一句,“放心,那天的事我不會提了,倩蓉也大度地說原諒你和晚晚。吃不了你媳婦!”
這一番夾槍帶棒的話,墨巖廷險些受不住,解開圍裙帶子,無奈地說:“我們過去,您別詛咒自己。”
賀蘭君這才笑了:“飯好了,就等你們過來開飯。”
“過去?”手機聲音是外放的,莫晚晚已經聽到了,丟了正在洗的小白菜問他。
“走吧。我可服了你們女人,急的時候,什麼話都說的出來,也不嫌晦氣。”墨巖廷想到莫晚晚有一次還假設自己死了,又是一聲嘆息。
“這樣說,你纔會心疼嘛。”莫晚晚莞爾一笑。
半個小時後,兩人到了新居。
一進門,莫晚晚和墨巖廷還沒來得及跟賀蘭君、墨衛東打招呼,第一眼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莫爸爸和莫媽媽。
老倆口面無表情,顯然不怎麼愉快。
莫晚晚心一沉,目光輕轉,墨銳默默坐在玩具區玩小汽車。
她整個人僵住了。
隱瞞墨銳回墨家,是墨家人心照不宣的約定。
她難以想象爸爸媽媽知道自己欺瞞他們後的憤怒和失望。
爲什麼沒人告訴她,今天爸爸媽媽也會來?爲什麼偏偏是在有墨銳的場合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