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強整理一下思路,說道:“有個神秘人半夜打電話,命令我聽命於一個小孩,那小孩會給我豐厚的報酬。
聲音是個機械女聲,不知道男女。我查了來顯號碼,是公用電話,草原上的A城。
我不想答應他,他似乎知道我的想法,第三天的晚上我起來尿尿,被窩裡竄出一條蛇!
那人打電話來說是送給我的利息……就這樣,之後我就爲墨銳小先生辦事。”
墨巖廷微擡下巴,保鏢們會意,其中一人拿出電擊棒,給了孫強一下。
顯然,墨巖廷不信事情會這麼簡單。
孫強沒防備,哀嚎出聲,整個人炸毛,大腦一片空白,有一瞬間,他以爲自己變成了沒有任何記憶、不會思考的白癡。
他哪還敢僥倖墨巖廷是虛張聲勢,不敢真的用私刑,恢復過來後,一五一十地說:“我以前犯了事,被警察通緝。
那人威脅我,如果我不聽墨銳的,就舉報我的行蹤給警方。
如果事情辦得好,他幫我帶着錢遠走高飛。
墨大少,我說的是實話,嗚嗚嗚,求你放了我吧!我去自首!”
被電的滋味太可怕了,他情願去牢裡吃警棍,也不要再經歷一次剛纔那種毀天滅地的恐怖。
墨巖廷點頭,垂目沉思孫強話裡不多的線索。
一分鐘後,聞到一股臭味,他皺起好看的劍眉,眼底閃過鄙夷,孫強殺人的時候膽子大,他不過電一電他,他就嚇得失禁了!
他吩咐手下好好伺候孫強,再送他去警局。
——他早就查出孫強是通緝犯,“孫強”是他的化名,兩年前他強了他嫂子,被哥哥撞破,索性殺了兄嫂,帶上所有家產東躲西藏。
說起來,孫強本人不是很聰明,僞裝的功夫卻是一流,不然也不會被通緝兩年依舊沒落網。
不理孫強的求饒,墨巖廷推開隔壁房門,把嚇傻的莫晚晚抱出來。
“老公……”莫晚晚顫着音兒喚了一聲,還沒從剛纔孫強被電的那經典造型中回神。
那恐懼的樣子,就像兔子面對老虎時瑟瑟顫抖。
墨巖廷聽出她聲音裡的一絲擔憂,心頭一鬆,她擔心孫強報復他,而不是單純地害怕他的手段。
“別怕,”他用溫暖乾燥的手蓋住她輕顫的睫毛,嗓音溫涼如水,“我讓他們好吃好喝供着孫強,等他身體恢復,完全看不出被電擊過,再送他去警局自首。
他本來就是東躲西藏,拿不出我抓他的證據,憑他一張嘴,說不過我的律師。”
語氣淡淡的,卻蘊含一絲成竹在胸的傲慢。
莫晚晚長舒口氣,捶他一拳頭,嗔怪道:“剛纔怎麼不說?嚇死我了。”
墨巖廷笑笑不語,他一出來就跟她解釋,哪來的“剛纔”?
他低頭親吻她眉心,吻平她眉心的褶皺。
上了車,莫晚晚刻意不提墨巖廷的“非常手段”,也刻意不去想,她知道他做這一切是爲了她,她沒理由責怪他,更沒理由害怕他。
這麼一想,她漸漸心平氣和,不由得問:“你不是說查銳銳之前的事麼?這麼久了,有眉目沒有?”
墨巖廷低眼,眼底掠過一道凜冽的寒芒,再擡眼時搖搖頭:“跟之前查的一樣。”
莫晚晚有些失望,小聲嘀咕,到底是誰這麼想她死,居然利用墨銳一個小孩子?
墨巖廷微微眯眸,想起書房的那份資料。
顏嫣,顏龍,鹿楨,England福利院,這些與墨銳相關的人或物,全部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纔是最大的問題。
墨銳來到墨家的一樁樁,一件件,從私生子身份揭破到一連竄的陰謀,分明是有人設計好的,像是拿捏好了墨家人的脾性。
掃尾卻做得這麼幹淨。
“晚晚,我會保護你的安全。明天巖青回國,咱們早點下班。”墨巖廷不想莫晚晚爲神秘人的事擔驚受怕,轉而提起墨巖青。
果然,莫晚晚瞪大了眼睛,轉移全部注意力,吃驚道:“巖青回來做什麼?”
周倩蓉的病情纔好轉一些,墨巖青回來不是刺激她麼?
她真心覺得世上沒有比墨巖青更渣的男人了,用罵街潑婦的話說就是,壞得頭頂流膿,腳底生瘡,從頭壞到腳,蔫壞蔫壞!
“早上跟媽打電話,媽罵了他一頓,不許他回來,他不聽,說要給我們個驚喜。”墨巖廷神色淡淡的。
莫晚晚跟他差不多的想法,墨巖青的“驚喜”八成是驚嚇。
到晚上,莫晚晚看了日曆,才記起明天是辛涼月與陸岑的婚禮。
她滿心慚愧,閨蜜的大喜日子,她居然給忘了!
捨不得抽自己耳光,她拍拍自己的臉,給辛涼月打電話:“小月,對不起,沒有陪你選婚紗。”
“我這是小事,你那兒纔是大事,沒關係的,而且……”
兩人多年閨蜜,莫晚晚立刻察覺到辛涼月語氣裡的沮喪和哽咽,她驚問:“你怎麼了?”
怎麼聽,也不像是因爲要結婚了喜極而泣。
“沒什麼,就是婚禮取消,你不用來了。”辛涼月抽抽鼻子,淡淡地說道。
莫晚晚呆了:“好好的,爲什麼取消?是陸岑,還是……隋晉?”
辛涼月崩潰哭出來,莫晚晚慌了,急忙安慰她,狠狠地咒罵陸岑和隋晉。
辛涼月哭了半天,才嗚嗚咽咽地憂傷說:“晚晚,我又要做剩女了……嗚嗚嗚……肯定是月老忘了給我牽紅線……”
“……”莫晚晚哭笑不得,重點不是剩女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辛涼月這麼一說,莫晚晚反而覺得她對婚禮取消是鬆口氣的態度。
儘管婚禮取消,莫晚晚早已經請了假,第二天還是去安慰辛涼月。
去了才知道,婚禮根本沒取消,賓客全是陌生人,莫晚晚奇怪極了,她和辛涼月是穿一條裙子、睡一個被窩的交情,她家的親戚她幾乎全認識,怎麼一個熟面孔沒見到。
直到婚禮開始,花羽的出現,陸岑和她離開,隋晉求婚卻捱了個巴掌,莫晚晚才恍然感慨一聲,果然生活從來不缺乏狗血,而狗血總是那麼相似。
回到墨家時,看到墨巖青坐在客廳裡,莫晚晚臉皮一抽,想想花羽當時破釜沉舟的表情,就聯想到墨巖青搶婚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