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銳,別不開心了,快去洗澡吧,媽媽答應你,一定會帶你去France好麼?”莫晚晚捏捏他的小臉,笑容溫柔。
“我不是因爲沒能去France不開心,而是因爲,媽媽,我好像聽見奶奶哭了。”墨銳不安地擡起小腦瓜。
莫晚晚心有觸動,墨銳一定非常愛賀蘭君,否則不會發現她掩飾後的異樣。
這是個敏感的孩子。
“那是因爲啊,奶奶看見你姑姑,激動得流了眼淚。”
墨銳點點小腦瓜,表示接受這個解釋,隨後進了浴室。
他是第一次整晚住在副樓,雖然就在莫晚晚和墨巖廷的房間旁邊,卻還是怕的不行,莫晚晚夫妻倆談事情的時候,已經哄睡的墨銳卻抱着枕頭來敲門。
小小的人兒,可憐巴巴站在門口,莫晚晚的心簡直軟成了橡皮泥。
她把墨銳摟進懷裡安慰,和墨巖廷說:“老公,晚上我陪銳銳睡吧。他第一次睡陌生房間,害怕。我也擔心他晚上會踢被子。”
“你晚上不搶他被子就好了,還給他蓋被子呢!”墨巖廷輕笑出聲,無奈搖頭。
老婆的睡覺習慣不敢恭維,他晚上要不抱着她,她說不定能追着被角滾到牀下去。
莫晚晚有些囧,能不在孩子面前揭她的短兒麼?
“咳,我和銳銳各蓋各的被子。”她尷尬地說道。
墨銳生怕墨巖廷不答應,連忙天真地說:“爸爸,我晚上會幫媽媽蓋被子!我從不踢被子的!”
莫晚晚整張臉燙紅一片。
大的,小的,個個鄙視她……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其實她睡覺時沒那麼糟糕,不然沒結婚的時候,那不是天天着涼感冒?
只是結婚之後,身邊多個人,不習慣,纔會不自覺離他遠遠的,從被子裡滾出去。
偏偏墨巖廷霸道,愛抱着她,喘不過氣,又熱,她沒把他踹到牀下,那已經是睡姿“優雅”了,好麼?
墨巖廷瞬間受了打擊,忍不住揉揉額角,嘀咕一句:“我的老婆當然是我自己照顧,哪兒需要你個小傢伙照顧……”又揚聲說:“算了,銳銳,你睡這兒吧,我們三個睡一起。”
墨銳一愣,隨即滿臉驚喜,不敢置信地問:“爸爸,真的可以麼?”
莫晚晚也很意外,懷疑老公是不是被什麼東西附體,怎麼突然轉性兒了?
“當然,過來吧。”墨巖廷淡漠地說,隨手拿起一本書看。
多個人睡在他和他老婆的牀上,他很不習慣,沒了睏意,打算看書打發時間。
墨銳蹦蹦跳跳,抱着他的小兔子枕頭蹦到柔軟的牀上,給自己選擇了正中間的位置,小臉滿是夢幻的笑容,像是長久以來的夢想得到了滿足。
“真好,可以跟爸爸媽媽一起睡啦!”
莫晚晚抿嘴笑,自覺地躺在他另一邊,墨銳笑容那麼燦爛,整個小臉都像在發光似的。
墨巖廷翻過一頁書,瞟了他一眼,搖搖頭。
墨銳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側個身問:“媽媽,今天一直看你笑哎,是有很開心的事麼?能和我分享麼?”
他每天都把學校裡的事說出來跟家中長輩們分享,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長輩們也能知道他在學校的人緣好不好,有沒有受欺負。
莫晚晚沒覺得他的話冒犯了自己,笑容便有些僵硬,她哪是有開心的事啊,糟心事,擔心,才差不多。
只是擔心被墨銳發現出異常,擔心爺爺奶奶,才強裝笑臉,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笑容很假。
不會是墨銳看出了什麼吧?
“開心的事,當然是能和銳銳一起睡覺嘍,媽媽也喜歡軟軟的銳銳啊!銳銳,想聽什麼故事?我給你講好不好?”莫晚晚不着痕跡地轉移話題,拿出幾本故事書。
這些書她本來是打算送給墨銳的,既然墨銳住過來,就直接給他當睡前故事。
墨巖廷朝墨銳和莫晚晚掃了眼,眉峰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如果他不知道莫晚晚的爲人,聽了墨銳這句問話,一定會多心吧?周倩蓉自殺,賀蘭君哭了,墨衛東方寸也亂了,而莫晚晚卻在笑……
墨銳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可他應該什麼都不知道纔對。
墨銳沒有留意到墨巖廷深邃的目光,小腦袋湊到莫晚晚手裡的書上,“啊”地低呼一聲:“全是英文啊!”
“是啊,我知道你正在學這些,就買了英文版的兒童圖書。你奶奶說,那些小童話你都聽膩了,都能背出來了,你看,我買的這些一定是你沒聽過的。”
莫晚晚特意跟賀蘭君打聽了墨銳的睡前故事書,專門挑墨銳沒聽過的買。
“謝謝媽媽。”墨銳十分感動,眼角微微溼潤,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
墨巖廷的視線看向他,他的臉便紅成了茄子,趕緊地揉揉眼睛。
莫晚晚挑中《小王子》,這本書原著是法語,英文版的是翻譯的,但是沒法,她能通讀、翻譯兒童版的英文童話,卻連法語一個單詞都看不懂哎。
墨銳起初還打斷她念書,提出奇奇怪怪的問題,後來就沉浸在童話的世界裡,認真傾聽,直到熬不住睏意,睡了過去。
莫晚晚打個呵欠,睏倦的聲音說:“老公,我也睡了,你早點睡,別看壞眼睛。晚安。”
“晚安。”墨巖廷在她額頭吻了一下。
她閉上眼,立刻進入睡眠狀態。
睏倦是容易傳染的,其實墨銳沒那麼困,但是莫晚晚很困了,聲音裡不自禁就帶上了睏意,這種聲音無異於催眠。
墨巖廷摘下眼鏡,揉揉眉心,接着看書。
半個小時後,他丟下書本,給莫晚晚掩了掩被子,手摸到墨銳的手腕上,將他戴卡通手錶的手腕拿出來對着燈看。
那天他裝了攝像頭後,有空就會查看儲存的數據,發現墨銳那天進門時,明顯頓了一下腳,後來他又着意看了腕錶。
那種情況下,墨銳爲什麼看錶?
難道表上裝置了反監控的設備?
沒花費什麼力氣便摘掉了腕錶,墨巖廷輕手輕腳去了更衣室,從衣櫃中取出儀器,檢測一遍。
腕錶裡並沒有什麼異常。
英挺的劍眉微蹙,墨巖廷微微眯眸,拆開電池,仔細查看,依舊沒看出什麼異樣。
他不知道該鬆口氣,還是該失望沒有找出墨銳是“奸細”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