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銳閉上了眼。
賀蘭君出了門,他又睜開眼,喃喃地自言自語:“哎呀,我忘了問奶奶,爲什麼媽媽生氣,姥姥和姥爺也生氣?哎哎,大人的世界好複雜啊!”
賀蘭君回去後,輾轉反側,一夜睡不着。
……
這天,睡不着的還有周倩蓉。
周倩蓉爲了留在墨巖青身邊,什麼過分的要求都答應他,哪怕他讓她在畫板前擺一些很羞恥的姿勢。
爲了愛情,她完全放棄自己的尊嚴。
同時,除了平常的課程和演出,她幾乎是二十四小時貼身跟着墨巖青,他去上繪畫課,她就也去。
墨巖青的同學、教授,都親切稱呼她爲“小尾巴”。
可即便是嚴防死守,墨巖青還是跟別的女人有來往。
他不往家裡帶女人了,可在學校的畫室,有的是漂亮女人勾搭他,爲他脫衣做畫模的女人不計其數。
周倩蓉有一次因爲演出來晚了,看見他以一個畫模的身體做佈景板作畫,那一瞬間的絕望讓她以爲自己身在地獄。
於是,周倩蓉就想出了別的方法收回墨巖青的花心。
孩子。
墨巖青這輩子錦衣玉食,什麼都不缺,什麼都不看重,就算是他的繪畫天賦,他也不怎麼珍惜。
不然的話,當年他不會因爲她一句話,就拒絕了尤靖南收他做國畫徒弟的邀請,轉而學了油畫。
她這個曾經的“白玫瑰”,成了他衣領上的白米粒,已不是他的追求。
這世上,什麼關係是剪不斷的?
那就是血脈關係。
所以,只能用孩子綁住他。
這半個月來,周倩蓉只要身體方便,就會纏着墨巖青在公寓裡混。
她覺得差不多了,就買了測孕試紙,結果很令她失望。
她跟墨巖青一年多,卻沒一點懷孕的跡象,不由得懷疑起自己的身體。
因此,周倩蓉去醫院做檢查。
醫生的回答讓她墜入冰窟:“想生孩子?女士,我沒聽錯吧?可你吃了避孕藥,怎麼能懷孕呢?”
避孕藥……
周倩蓉眼前發黑,連忙擺手:“我沒有吃避孕藥。”
“這是化驗結果,不會出錯。”醫生大概明白了什麼,憐憫地遞給她血樣化驗報告。
藥,她只吃過維生素片,是墨巖青說她臉色差,帶她去醫院檢查,缺乏維生素。他特意給她買的,每天早上吃飯前,盯着她吃維生素。
他在乎她的健康,她開心,因而天天早上就等着他喂她吃藥。這是她最幸福的時刻。
化驗單從手中滑落,周倩蓉踉踉蹌蹌回到公寓,找到那瓶維生素,又匆匆忙忙來醫院檢驗。
果然,那根本不是什麼維生素,而是避孕藥!
周倩蓉回到家,哆哆嗦嗦躺進被子裡,暖了三個小時,那被子依舊冰涼入骨,讓她不斷打寒顫。
凌晨一點,墨巖青從酒吧聚會回來,滿身酒氣。
周倩蓉從被窩裡爬出來,其實天氣不冷,反而熱,可她就是渾身發冷。
墨巖青倒在牀上,迷迷糊糊閉上眼。
“墨巖青,你爲什麼這麼對我!你不是愛我麼?爲什麼,這是爲什麼!”
周倩蓉再也忍不下去,質問的聲音由小到大,到最後,她不知什麼時候抓着墨巖青的肩膀使勁搖晃。
墨巖青迷濛睜眼:“倩蓉……姐姐……你又想要了?”
要你個頭!
周倩蓉盯着他英俊不羈的臉,她想說狠話,說分手。
可耳邊馬上回蕩着墨巖青曾經說過的“我不吃回頭草”。
她準備好與他只做姐弟,不**人了麼?
兩行清淚落下,周倩蓉看看那瓶藥,心一橫,吻上他的喉結……
第二天,周倩蓉若無其事,依舊在墨巖青的“關懷”中吃下避孕藥。
隨後,她告訴墨巖青自己有重要課程必須上,就離開了公寓,去藥店買了一瓶維生素。
回家後,趁墨巖青不在,把藥給換了。
“巖青,你在哪兒?我上完課了,過去找你。”周倩蓉軟糯的嗓音如棉花糖。
“我在學校畫室。”
周倩蓉便來到學校,她有墨巖青專用畫室的鑰匙。
門打開,墨巖青卻不在裡面。
找了一圈,她心裡有些發慌,旁邊有墨巖青的同學說:“小尾巴,巖青在隔壁伊芙娜的畫室,伊芙娜請他探討畫技。”
伊芙娜……周倩蓉心一顫,那是墨巖青班裡的班花。
她腳步凌亂地去了伊芙娜的畫室,門卻從裡面反鎖了。
她猛地推開窗子,一剎那,渾身血液倒流。
對面窗簾那裡,她沒看見兩人的臉,卻清晰地看見男人壓着女人,女人穿着高跟鞋的腳勾在男人腰上。
地上有男人的襯衫、皮帶,有女人的裙子和絲襪。
她捂住嘴巴,命令自己不許哭,可怎麼能夠!
那襯衫和皮帶是她精心爲他挑選的。
“誰?”女人清脆沙啞的聲音傳出來。
周倩蓉飛快跑了。
她什麼都沒看見,沒有看見墨巖青,那就可以欺騙自己,那個沒露出臉的男人不是墨巖青!
畫室裡,墨巖青推開伊芙娜,整理好衣服。
“青,是無聊偷窺的人,我們繼續,好不好?”伊芙娜又黏上來,勾住他的脖子。
“我不喜歡有人偷窺我做這種事。好了,伊芙娜,下次咱們再約。”墨巖青察覺到衣領上有個口紅印,輕笑,“伊芙娜,你的口紅顏色真棒!”
伊芙娜藍寶石般的眼睛瞬間發亮。
……
墨銳要考試了,賀蘭君監督墨銳不許玩遊戲,沒收電腦。
墨銳小眉頭打結,愁眉苦臉做試卷,做完了就拿給莫晚晚檢查。
莫晚晚每次改完試卷,都搖頭,哭笑不得:“銳銳,你是怎麼辦到的,每次都會錯兩個題,分數不多不少,卡在96分。你啊,聰明是聰明,就是有些馬虎。”
墨銳摸摸腦袋,嘻嘻笑:“那我做到滿分,媽媽,我能玩電腦麼?”
莫晚晚盯着他看。
他緊張地握緊小拳頭。
“不行。”莫晚晚一本正經搖頭,“玩遊戲會上癮,奶奶不許你玩,是爲你好。這樣吧,等你考完試,每天允許你玩兩個小時的遊戲怎麼樣?”
“啊?”墨銳掰着手指頭,一臉沮喪,“媽媽,我雖然是小學生,可你不能欺負我不懂數學,不知道四大於二啊。我週末每天都玩四個小時的,爲什麼暑假只能玩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