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韓少偉結束的戀情,讓她只有一個感覺,那便是分手是一場預謀,連和她在一起都是別有所圖。
所以她那顆高傲的心纔會挫傷得如此嚴重。
“沒事玲媛,凡事都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喜歡的就去追逐吧,表哥支持你!”莫錦天收起了打趣的語氣,朝蘇玲媛做了個加油的姿勢。
“這還差不多!”蘇玲媛滿意一笑,用眼神示意了下涼歌,“你看我姐睡得這麼沉,一定是平時太操勞了,你沒事多幫她帶帶孩子。”
“嗯。”說着莫錦天把溺愛的目光投向了睡着的涼歌。
涼歌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了,她張開眼就迎上了莫錦天凝視的目光,嚇得她連忙從牀上坐了起來,驚魂未定的問:“媽呢?”
“涼兒,媽在這裡。”徐璟茹跟着回答。
“你醒了?”莫錦天有些難過自己被忽視,嘴角蠕動了一下,不過立即掬起一抹笑,撫了撫她的頭,寵溺的笑言,“小懶豬。”
“我是不是又懶牀了?”她不好意思的嘟囔,朝電子屏看去,跟着驚愕一聲,“都十點了,我怎麼睡得這麼沉,你們怎麼不叫我呢?”
“你難得睡得這麼踏實,幹嘛要叫醒你?”以前涼歌都是一有吵鬧就睡不着的人,今天還真是有些例外。
“昨晚那麼晚才睡,睡過頭是很正常的。”徐璟茹在旁邊爲她辯解。
涼歌臉紅透了,小聲翼翼的說:“某人一直說我喜歡賴牀的,我剛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每天都要睡到日曬三竿。”
“你還好意思說?”這話正巧被來到的金菲兒撞聽到,沒好氣的奚落她。
莫錦天臉上一直是寵愛的笑。
“菲兒?”涼歌似乎沒想到她會來,緊接着就是一句關切:“東方睿怎麼樣了?”
金菲兒頓時垮下臉來,沒好氣的回了句,“我昨晚一宿沒睡,你也不問問我這熊貓眼怎麼來的,一上來就關心那臭小子,再說了,現在有人比你更關心他,你擔心什麼?”
這金菲兒說話就是這麼橫衝直闖,不過這種爽快的風格倒讓人覺得歡喜。
涼歌跟着笑了,開始賣乖,“我只是先關心病者嘛,而且你都過來了,再大的委屈我也可以直面受理。”
“少來這套。”金菲兒不領情的偏過頭,故意和涼歌拗着,不過瞧見病牀上的徐璟茹時,立馬走上去,笑得心花怒放,“乾媽您好,初次見面,很是開心,我叫金菲兒,是涼歌沒血緣卻勝過親姐妹的好閨蜜。”
金菲兒說得跟繞口令似的,若不是徐璟茹手背上插着針,指不定要來個誇張的擁抱。
好在徐璟茹很是淡定,和藹一笑,“你就是涼歌的好姐妹啊,謝謝你這些年對涼歌的照顧。”
“乾媽別客氣,託了那丫頭的福,撿了個乾媽,您不會嫌棄我做您的乾女兒吧?”金菲兒一點也不認生,笑嘻嘻的說。
金菲兒的到來讓病房裡的氣氛熱鬧了不少。
“菲兒說的哪裡話,多一個女兒就多了一份貼心,乾媽我求之不得呢。”徐璟茹開心的說到。
“那就好!”金菲兒開心之餘,轉過頭來,向着涼歌得意的笑,顯擺的說:“以後我也是有孃家的人了,看誰還敢欺負我!”
她這漲勢的語氣裡倒是聽出了一股悲傷的味道,不過見她表情樂觀,涼歌沒往深處想,附和她的歡樂,跟着笑連連,“是啊,以後你可以繼續和我爭寵了。”
“對了涼兒,醫生有沒有告訴你我什麼時候才能出院?”徐璟茹忽然問道。
“這個?”涼歌還真不知道,因爲昨天與醫生接洽的是莫錦天,疑惑的光芒順勢投向了莫錦天,“錦天,醫生怎麼說的?”
莫錦天正倚靠在窗邊,好像在沉思什麼,聽見涼歌喊他,跟着過來,回到:“醫生說觀察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這樣啊。”涼歌沉吟片刻,又轉向徐璟茹,詢問:“那媽,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感覺好多了,現在就可以出院了。”徐璟茹眼瞅着點滴瓶快完了,精神着說。
“那我去辦出院手續吧。”莫錦天接着說。
涼歌沒說什麼,也覺得在醫院呆着煩愁,索性答應了徐璟茹的想法。
辦理好出院手續後,莫錦天載着徐璟茹回蘇家,伴送的除了涼歌以外還有金菲兒。
一路上都能夠聽見金菲兒嘻嘻哈哈的笑聲,而且金菲兒每一句話都富有幽默感,所以害得一向恬然穩重的徐璟茹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媽,要不您和我回錦園住一段時間吧?”因爲忽然想起蘇玲媛說蘇衛華把蘇家的傭人都解僱了,徐璟茹回去以後面對的是空蕩蕩的房子,難免會覺得孤獨,而且蘇玲媛呆在家的時間又不多,連說話的人都沒有。
“不用了,蘇家那麼大,房子空着不住多可惜啊。”徐璟茹眼底閃過一抹欣喜,可轉念想了下,還是拒絕了涼歌的邀請。
“正是因爲房子太大,我怕您一個人無聊。”涼歌不願言破,但
相信徐璟茹心裡明白,她擰着眉心,語氣裡都透着一股因爲心疼而生出的難過。
“沒事涼兒,媽習慣了,而且在自己家裡呆着不拘禮,你們年輕人的生活也自在些,等哪天我來錦園串門子是可以的。”徐璟茹還是沒有答應涼歌。
“涼歌,就聽從舅媽的意思吧,等她想來錦園住了,我就開車去蘇家接她。”莫錦天忽然開口,其實這話也沒什麼,可在涼歌聽了就是有些不是滋味兒,總覺得那話裡是不歡迎徐璟茹去錦園住一樣。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抵達了蘇宅,莫錦天熄掉引擎,涼歌隨即下車,把徐璟茹從車裡扶了出來。
徐璟茹剛站穩腳,只聽前方傳來一個怒衝衝的聲音:“你死哪去了?回家就沒看到人!”
說話的不是蘇衛華還能是誰?
而且更可惡的是他懷裡正摟了一個女人,紅脣烈焰的,煞是風情萬種。
嬌滴滴間,一雙狐媚的眸子朝涼歌這邊駛來,“衛華,這就是你的原配妻子啊,她長得也很一般嘛,而且那穿着,真是土氣,一點也配不上你這高貴的身份。”
涼歌還沒從蘇衛華那憤怒的聲音回過神來,就聽見這女人公然對徐璟茹不敬,維護母親的本能反應讓她氣沖沖上前,不甘示弱的回到:“土不土也輪不到你來評論吧?”
那女人很明顯的驚了一下,往蘇衛華懷裡一縮,怯聲怯氣道:“衛華,這是誰呀,說話怎麼這麼沒禮貌?”
“哼!”蘇衛華氣憤的冷哼一聲,不滿道:“說得好聽一點,她是我外甥媳婦,說得不好聽,她就是個孽種!”
只一步之遙,這樣侮辱的言語就那麼直截了當的甩在了涼歌臉上,勾起她心一陣撕裂的疼。
“舅舅!”莫錦天大抵是聽不下去了,走上前來,拉過涼歌,不免生氣道:“涼歌是我的老婆,請您說話的時候注意下分寸。”
“錦天,我知道慕涼歌是你老婆,可是她對我的愛人說話不禮貌,我教育她兩句,有錯麼?”蘇衛華理直氣壯,根本不顧徐璟茹在場,直接說懷裡的女人是他的愛人。
“喲,這是您愛人啊,你不說的話,我真以爲是您女兒呢?”金菲兒忽然竄出一句嘲笑的話來,雙手一直扶着徐璟茹,不曾鬆開。
“臭女人,你說什麼呢!”紅脣女人不服氣的吼着,說完又把玲瓏有致的身體朝蘇衛華緊貼了幾分。
“你說我是臭女人?”金菲兒挽起袖子就要大幹一場的架勢。
徐璟茹攬住她,輕聲說:“菲兒,別跟他們吵,我已經到了,你們先回去吧。”
“媽,您跟我回錦園好嗎?”這樣的情形,涼歌怎麼放心把徐璟茹一個人留在這兒,而且那女人兩句話就胡攪蠻纏,加上徐璟茹不喜爭吵,很容易受她欺負。
“涼兒,媽沒事,你和錦天回去吧。”徐璟茹笑着說。
“媽,如果您覺得錦園呆着彆扭,可以住酒店啊,總別在這裡強吧?”因爲擔心,所以話意都變得直截了當。
“慕涼歌,你缺教養也就算了,沒想到說話這麼沒分寸!”蘇衛華忽然惱了,連名帶姓的喊到,“再說了,她徐璟茹在法律上還是我的老婆,她不留在蘇家,應該去你爸那裡嗎?”
涼歌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氣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身體裡的血液在暴流,每個神經仿似在突突的跳。
“你不許這麼說我媽!”涼歌氣得渾身顫抖,面對這張倒胃口的嘴臉,所有的事情都翻轉到了二十二年前,她不想舊事重提的,可是面對蘇衛華的反咬一口,她還是怒不可遏,咬牙切齒的說:“當年是怎麼一回事你心知肚明!”
“涼歌!”莫錦天一把攬過她,不讓她說下去,“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不要再說了!”
不知道莫錦天爲什麼會忽然起那麼大的反應,連打斷的語氣裡都帶着一股強制。
涼歌瞳孔赫然睜大,有些吃驚的望着自己深愛的男人,驚魂未定的問:“錦天,我有說錯嗎?”
她眼裡一陣溫熱襲過,有血絲密生。
莫錦天張了張薄脣,似乎對自己的舉動有些後悔,然俯下頭歉疚的說:“對不起涼歌,我是不想讓你自找難過。”
或許那件事在莫錦天心裡也留下了陰影,所以他纔會起情緒吧。
涼歌只好這樣理解的想。
“喲,我當是誰呢,這女人就是你說的慕涼歌吧?”那個與涼歌年齡相仿,不過濃妝豔抹下看起來特顯老氣的女人嗤笑一聲,很不屑的說:“你不是說她爸爸已經客死異國他鄉了嗎?怎麼說話還這麼囂張呢!”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涼歌表情一駭,忍不住反擊。
“我胡說?衛華,快告訴她真相!”那女人一抹得意的笑拂過紅脣,眼眸裡的媚意仿似帶着妖氣的狐狸精。
“錦天,快帶着涼歌離開這裡!”徐璟茹情急之下,走上來,把與蘇衛華對峙的涼歌護在了身後,又側頭向莫錦天拜託道。
“媽,我們又沒做錯什麼,幹嘛要回避!”涼歌不卑不
亢的說到。
她覺得要是離開了蘇家,留徐璟茹獨自一人面對蘇衛華和那個女人準會吃虧,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願意走。
“看來你還矇在鼓裡啊?”蘇衛華十分不屑的聲音響起,接着又是一陣嘲弄,“難道你母親無緣無故自尋短見你一點也不好奇是出於什麼原因?”
蘇衛華個頭不高,身材甚至有些臃腫,又看看他懷裡摟着的女人,年輕靚麗,儼然一對父女嘛。
如此具有出入感的畫面讓涼歌感覺視覺受了污染一般,抽離目光,把柔和的光芒落在徐璟茹身上,說:“媽,您告訴我,是不是爸出了什麼事?”
這個問題一下子擭緊了徐璟茹的心,她面色驟然煞白,渾身止不住一個冷顫,用輕不可聞的聲音囁嚅到:“你爸……他在新加坡過得很好……”
這樣的表情是拿涼歌當三歲小孩嗎?
如此的不自然,不鎮定。
“是過得很不錯,因爲不是每個人都能死在異國,骨灰遠渡重洋,說起來還挺先進!”只聽蘇衛華一陣嘲弄,把懷裡的女人摟得更緊了,連串在一起的是那女人千嬌百媚的笑聲。
“衛華,咱們畢竟夫妻一場,你說話怎麼這麼惡毒!”徐璟茹痛苦的說到。
那其中的刻意隱忍只是爲了隱瞞住涼歌,不想她聽到那個幾乎令人傷心欲絕的消息。
“現在知道什麼是夫妻情義了?早知道幹嘛去了!”蘇衛華分貝高了幾個度,近乎是呵斥。
涼歌怕徐璟茹會受到傷害,把徐璟茹往後拉了把,站到前面去,瘦小的身軀好似有抵擋一切風雨的能力,毫無畏忌之心的說:“東西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你以爲就憑你三言兩語我就會相信我爸不在這個世上了?”
上一次關於慕楚剋死亡的烏龍事件還沒有淡去,這會兒又來一通,涼歌說什麼也不會相信。
再說了,蘇華娟既然有心留慕楚克一條命,斷然不會讓他喪命。
“呵呵,你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個消息吧?”蘇衛華嗤冷一笑,又把視線輾轉到徐璟茹身上,不鹹不淡的說:“璟如,你親口告訴你的女兒吧。”
涼歌把追溯的眸光放逐在徐璟茹身上,思維有些渙散,那些不好的氣氛猶如一縷迷魂香,讓人陷入一片空茫的際遇。
“涼兒,如果你真要知道答案,那媽也無可奈何,只是媽希望你不要流眼淚,把這些悲傷給藏起來,不要讓親者痛仇者快!”徐璟茹眼裡忽然涌動出一片血光,血絲混雜的瞳孔裡夾帶些悽然,還有絲絲憤怒。
這麼說來,蘇衛華說的是真的?
涼歌不信,眼裡的光芒瞬間抽失,眼裡的溫度也徹底散去,甚至是降至冰點,面色更是慘白不堪。
“你這個瘋女人!”蘇衛華趁涼歌發呆的當口,一把揪住徐璟茹的頭髮,惡狠狠的說。
就因爲徐璟茹那句發泄的話,就遭到蘇衛華如此暴力的行爲。
“你放開我乾媽!”金菲兒立馬上前,試圖掰開蘇衛華緊緊箍在徐璟茹喉嚨處的手。
涼歌醒愣過來,面無表情的怒道:“蘇衛華,你放開我媽!”她已經顧不得這一切真假,只想讓徐璟茹免受傷害。
“舅舅,您住手!”莫錦天似乎被那個消息震撼到了,半天沒有做聲,見到這種情形,也跟着慌亂起來。
“錦天,你得分清孰輕孰重,而且這是我蘇家的家事,你最好別管!”蘇衛華根本不聽莫錦天的話,手死死的箍着徐璟茹。
此時的徐璟茹因爲不得呼吸而面色蒼白,一雙眼眸更是如斯的堅定,一副不畏懼的樣子讓涼歌看到了她剛強的一面,也明白了當年她爲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勇氣做那麼大的決定。
“錦天,你還在旁邊看着幹嘛,過來幫忙啊!”金菲兒幾乎使上了吃奶的勁兒,還是掰不開蘇衛華的手,咬着牙向在旁的莫錦天求助。
涼歌也把求助的目光投過去,只見莫錦天是面顯爲難,半天才走過來,用商量的語氣對蘇衛華道:“舅舅,您先放開舅媽?”
涼歌心陡然轉涼,覺得身邊的莫錦天忽然讓她沒了安全感,不知道是賭氣還是因爲什麼,她一把推開他,不領情的說:“不勞煩莫總了。”
“涼歌?”莫錦天有些失神,喊着她的名字。
涼歌看了他一眼,覺得他還是他,只是有種感覺變了,她也說不上來是因爲什麼。
這個寵她的時候把她寵到骨子裡的男人,在最關鍵的時候略顯遲疑,這讓她心裡尤爲失落。
“涼歌,這時候不是賭氣的時候,我倆的力氣哪抵得過一個男人,而且他掐住了乾媽的脖子,我們越用力他也就越使力啊,你讓錦天幫幫我們啊!”金菲兒顯得吃力的說。
“哈哈哈,你們這樣子還真是好笑,這畫面真是太美了,要不要我幫你們拍一張啊,發到網上去,肯定會佔據各家媒體的版面!”嬌媚的聲音在旁邊得意洋洋的笑着。
“他要是願意幫忙還需要我們懇求嗎?”涼歌心底一片涼意駛過,失望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