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坐吧。”陳淮生擺擺手。
除了還在閉關的趙良奎,其餘人都來了。
連方寶旒也都一身淡裝坐在了陳淮生的左側,而閔青鬱則選擇了坐在右側,但是略微後退了半個位置。
雖然人沒有到齊,但是也算是陳淮生搬到雲中山這邊來之後來的最齊的一次了,而且從陳淮生的態度來看,也是最正式的一次。
“這一年多,我因爲諸多考慮,所以基本上也沒有過問大家的事情,不過現在我道身已固,玉丸落入,算是巔峰已穩,只等尋找到合適的機緣築基了。”
這個情況其實大家都猜到了,但陳淮生如此肯定地迴應,還是讓大家有些震動和觸動。
二十五齡,入門五載,煉氣巔峰,誰與爭鋒?!
哪怕是陳淮生自己,在說出這番話之後,內心也是洋溢着一份睥睨衆生的驕傲自豪。
有二十年求而不得,有一夕忽而入道,就這麼玄妙。
排除了外界雜念,陳淮生覺得二人是能有所進境的。
他可以觀花聽濤入登,你可以一場豪醉破境,我或許歡喜成佛,她也許潑墨頓悟。
桑德齡已經煉氣四重一年了,而胡德祿煉氣四重有幾個月了,但他們現在內心就是充滿了懷疑和擔心,缺乏自信和保證。
現在可做的就是先把自己周圍這幫人給好好調教一下。
在整個大趙修真界歷史中,有無如此自己一般的人物,陳淮生不敢說,但是在重華派乃至於凌雲宗的歷史中,自己絕對是前無古人的。
其實兩年時間,對胡德祿和桑德齡二人來說不算短了。
這裡邊除了道師指導,陳淮生覺得更重要的還是沉下心境,當然必要的丹藥、靈材也要跟上,這一點上陳淮生不缺。
“……,傳功院那邊,我會去打招呼,德祿和德齡三日後就過來,定下心來,專心修行,我給你們一個寬鬆一些的時間,兩年內,突破煉氣五重,……”
胡德祿和桑德齡的情況他都清楚,無論從哪方面都還不具備衝擊煉氣五重的實力,就得要沉下心來,排除外界干擾,根骨俱進。
但是這又是最不確定的,怎麼能遇上這份機緣,碰撞出這份感悟,卻又誰都不知道。
現在就算是陳淮生自己也一樣對自己什麼時候能築基心裡沒譜。
陳淮生的話語裡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也許一次偶有所得,一場臨戰證道,一回恣意醺醉,一趟臨景觀悟,就能邁過。
與其那樣沉思苦盼,或者四處尋機覓緣,還不如信馬由繮,按照自己的路數做點兒事情。
陳淮生的打算就是讓二人去傳功院請假,直接就在這雲中山中,或者就在自己的白鹿洞府裡,尋一處洞穴好生修行,不算閉關,勝似閉關。
如果說卓一行和趙無憂也許在稟賦上比二人強,進境更快,說得過去,沒有理由秦澤巨和彭友舒這二人也能趕上胡桑二人。
從煉氣巔峰到築基成功,這一步更多的是機緣和悟性,這誰都知道。
正是這種不確定的情緒和心境讓他們焦躁不安,難以釋懷。
但當陳淮生以無比果斷和肯定的態度來爲這樁事兒做出確定之後,胡桑二人的心似乎一下子就落回了肚裡,整個情緒也一下子安寧下來,彷彿一切只需要按照陳淮生確定的路徑走下去就行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沒錯,陳淮生就是能給大家一個這樣的確定保證,否則他何以做到五年從入門到煉氣巔峰?再說自己二人的資質不如他,但是難道自己幾人花了兩倍於他的時間苦修,卻連他一半都走不到?
更何況這是來自他本人的保證。
“無垢。”
“弟子在。”任無垢深吸一口氣,走出來。
“你已經煉氣二重,進境不算慢了,金鱗法刺對你靈境修行亦有幫助,要晉階煉氣三重,我亦有把握,……”
陳淮生神識在少女身上逡巡,沉吟許久:“我有兩條路,供你抉擇,一是繼續鞏固金鱗法刺的修行,力爭在一年之內晉階練氣三重,二是一半年時間用養骨術來滋養你的道骨,……”
“你是金性靈根,前期可以進境迅猛,但是到後期卻可能越來越慢,所以可以先行浸養之術,再徐徐圖之,你可自選一策,……”
任無垢沒有任何猶豫,“但憑道師做主。”
陳淮生微微一笑,點點頭:“那我就替伱做主嘍?到時候可別羨慕別人啊。”
“無垢知曉道師愛護之意。”
小丫頭相當聰明,哪怕是當着方寶旒和閔青鬱,說這種言語,也不犯忌諱。
“嗯,好,那就沉下性子,我用浸養之術先替你打好基礎。”
陳淮生其實早就打定主意這般做。
任無垢是單靈根,但金性靈力很強,只要根基打得好,日後未必就比其弟遜色,當然金性靈根修行起來限制很多,但戰鬥力卻十分強悍,陳淮生還是很看好這個倔強卻又頗通時務的丫頭。
“雲蕾這邊,煉氣一重你已經有些時日了,但不必急於求成,也無須去和別人比較,按照自己路徑走,你現在的節奏就很合適,……”
對於雲蕾,陳淮生還一直在觀察。
她是水木雙靈根,也比較少見。
到現在他還沒想好如何來調教這個丫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過這丫頭似乎並沒有太努力,有點兒佛系性子的感覺,這和其父其母的要求大相徑庭,弄得陳淮生都有點兒不好下手。
但這種淡然閒適的性子,未必就不能有所成就,修行之路千差萬別,條條大道通羅馬,陳淮生也不能一概而論。
等到其他人走了之後,陳淮生纔要來面對自己身邊二人,或者說自己枕邊人。
方寶旒依然在煉氣六重,這是陳淮生無法接受的。
在陳淮生看來,方寶旒距離煉氣七重也就是一張紙而已,甚至連重元丹都不需要,稍稍有心,邁過這個門檻易如反掌。
或許方寶旒真的是懶了心,但無論從修行養道還是自我安全的角度來說,陳淮生都覺得寶旒不該如此,也許該自己來推她一把。
至於閔青鬱,陳淮生大概是最放心的,如果不是不想刺激胡桑二人,他早就挑明瞭:“青鬱,三月之內,晉階煉氣四重,有沒有問題?”
閔青鬱心中一陣熱意涌蕩,抿着嘴狠狠地一點頭:“道師這般說,青鬱心裡就更有底了。”
“嗯,你也該煉氣四重了,該讓你寶旒師姐有點兒壓力了,免得她還成日裡優哉遊哉。”
陳淮生瞥了方寶旒一眼,引來方寶旒的一個嫵媚地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