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幕中,濼口黃河鐵路大橋巨大的石墩,或浸於水中,或深扎岸邊,托起橫跨千米、穿越黃河的12孔鋼樑。黑沉沉的鋼樑縱橫在暮色之中,將天空分割,這便是濼口黃河鐵路大橋,這座南依大壩,北枕鵲山的黃河鐵路大橋,濼口黃河鐵路大橋正式投入使用,也標誌着津浦鐵路全線貫通,結束了以黃河爲界分南北兩段通車的局面,使得南下北上的人員、物資得以暢通無阻地橫渡黃河,極具戰略和經濟價值。
也正因如此濼口黃河鐵路大橋曾見證過太多的歷史事件,因爲大橋位置特殊,是兵家必爭之地,因此,在命運多舛的苦難歲月裡,多次遭到人爲的破壞,破壞較爲嚴重的在短短十年間就有3次之多,而了爲嚴重的就是去年,在沿平漢鐵路南下的鋒芒受挫於邯彰後,日軍便沿津浦鐵路南犯。山東省政府主席兼第三集團軍總司令、第五戰區副司令長官韓復榘撤往黃河以南時,命令鐵路工程隊將大橋炸燬,整個鋼樑杆件被炸傷87處之多,這也是大橋所經受的最嚴重的破壞。今年1月,日本黃河橋工程事務所對大橋進行施工維修,因懸臂樑損壞嚴重,更換爲日本汽車製造株式會社製造的新樑,用時半年、耗費376萬元、用鋼材4000餘噸才初步修復。
而此時,在這座剛剛修復的鐵路橋的橋頭,正在執勤的的大島井一郎和藤田次揹着步槍,來回的踱着步,就在這裡,他們隱約的感覺到竄傳來的聲音,當他擡着頭朝着空中看去時,突然看到個有些模糊的黑影,那黑影正沿着大壩掠過樹頂,朝着他的方向悄然降落。
在凌晨時分的靜寂中,飛機穿過黑暗的夜空向着目標穩地滑翔,領航滑翔機的飛行員操作着滑翔機,使其對準目標,而機身周圍的怒吼漸漸消失,副駕駛員打開前艙門。清冷的氣流隨之涌進了機艙,而此時滑翔機在俯衝之後,已經進入了水平狀態。
凝望着機艙外的暗夜,指揮六架滑翔機進攻津浦鐵路濼口黃河鐵路大橋的李天放。瞥了眼隱約閃現的帶狀黃河。
“這是中國的母親河啊!”
爲了儘可能的接近濼口黃河鐵路大橋。李天放將滑翔機向上拉起。在100米高度他又一次駕機急俯衝,在他俯衝的時候大地驟然隆起,下方的黃河大壩和樹木以每小時上百公里左右的度迅向後移動。
“握緊!”
緊張的屏住呼息,李天放大聲喊道。滑翔機機艙內的坐着的兩排空降兵挽着臂膀腳掌離地互相糾結地坐在一起。等待着對這片淪陷敵手的國土的衝擊。
在滑翔機掠過樹頂的時候,大島井一郎和藤田次看到了足以讓他終生難忘的一幕,那個巨大的黑影在接觸大壩時,發出巨大的撞擊聲,滑過大壩的壩頂時,機翼被壩頂邊的樹木撞斷了,之後那扭曲的頭部一頭扎進了距大橋一端不足50米和一片小樹中的時候,才真正停了下來。
“敵襲!”
在片刻的驚訝之後,本能的一聲叫喊的同時,大島井一郎和藤田次端起了步槍,他們一邊用掌心前推,旋開步槍保險,一邊叫喊着。
就在這時,那降落於大壩上的滑翔機叫傳出一陣陣叫喊聲,然後一羣如狼似虎的身影幾乎是在大島井一郎和藤田次端起步槍時衝了出來。
首先衝出滑翔機的空降兵看到敵人端起了武器,他也端起了武器。
“叭、叭……噠噠……”
清脆的和密集的槍聲隨之打破了黑夜的沉寂,灼熱的子彈瞬間沒入了大島井一郎的軀體,而在藤田次正要上膛時,那個據槍衝鋒的敵人又瞄準他扣動了扳機。
在槍聲打破午夜的沉寂時,在橋頭下方的日軍兵營中傳出一陣陣叫嚷着,就在被驚醒的日本兵試圖衝擊時,端着自動步槍的榴彈手便接連二連三的將一枚枚40公釐槍掛榴彈朝着日軍兵營的方向打去,而剛剛衝至壩頂的日軍更是剛一冒頭,就處於一陣陣密集的彈雨之中。
由於滑翔機駕駛員的精確着陸,前後僅不過一分鐘一個連的空降兵便控制了濼口黃河鐵路大橋,橋兩端的一箇中隊的守橋日軍更未急反應便被消滅,不是被炸死在兵營中,就是在密集的彈雨擊中胸膛,倒在橋頭兩端的鐵路旁。
在空降七連奪取鐵路大橋時,在張莊北張莊機場,這座日軍出於侵略中國的需要,而修建的機場同時也是駐濟南日軍最大的軍營,內駐紮着的日軍第旅近兩千名官兵,而這座早已沒有了飛機的機場則是空降四營、五營以及六營的進攻目標。
三個空降營的54架滑翔機消無聲息的從三個方向逼近張莊軍營,而其中第五機降營更是直接降落在日軍跑道上,在滑翔降落撞擊地面時,發出沉悶而劇烈的響聲中,日軍哨兵發現這支突然降臨的部隊,步槍、輕機槍立即朝着滑翔機掃射着,
在密集的彈雨中,機艙內雙臂交錯緊環的戰士們不斷的被子彈擊中,儘管他們的身後有一塊氧化鋁陶瓷防彈插片保護着他們的身體,但被仍然難免有子彈擊中戰士的臀部等沒有防護的部分,在戰士們發出慘叫聲,滑翔機幾乎是頂着彈雨着陸,在飛機剛一着陸的瞬間,操着自動步槍以及機槍的空降兵們便他們所乘的滑翔機裡衝了出來,與同時機艙頂被打開,打開機艙頂的空降兵隨即操作着艙頂機槍朝着跑道邊的塔樓掃去,而衝出機艙的戰士甚至沒有考慮身邊的彈雨衣,而是直接向遠處的軍營射去慮身邊的彈雨衣,而是直接向遠處的軍營射去一發發榴彈。
幾乎是滑翔機尚未着地時,激烈的戰鬥便打響了,此時軍營內的日本兵和軍官們先是被槍聲隨後又被撞擊聲驚醒,他們無不是本能的從牀上跳下來,但他們還沒來得急召集士兵,軍營就不斷的被爆炸聲所籠罩着,一發發40公釐榴彈不斷的朝着軍營內襲來。
但榴彈的爆炸並沒有阻止被驚醒的日本兵的反擊,從睡夢中驚醒的他們打着赤膊,不見慌張的在軍官們的指揮着,提着槍朝着機場跑道的方向實施反擊,而在他們試圖反擊時,在塔樓和哨位被炸飛後,平端着自動步槍的戰士們也開始向軍營方向實施進攻。
而那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日本兵此時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們看到數百名敵人平端着武器,不斷的朝着他們揮灑着子彈,密集的彈雨完全壓着他們,以至於他們甚至來不及擡頭,一個戰士剛剛露出腦袋,他的腦袋就像是西瓜似的被打碎了,而敵人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
一羣叫嚷着試圖衝鋒的日軍在密集的彈雨中倒了下去,手持軍刀的軍官們更瞠目結舌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此時眼前的一切,在他們看來是如此的不可思議,子彈打在敵人的身上,至多隻是讓他們摔倒在地,然後他們又一次站起來,繼續用那槍身下帶着彎彈匣的自動槍朝着他們掃射着,端着自動槍的敵人,在槍身頓挫中,不斷的調整着射擊目標,偶爾的他們還會甩出手榴彈或者用手槍射擊,但三人一組的一個個突擊隊,卻不受任何影響的朝着軍營實施躍進。
“快!炮彈!”
頭上帶傷的空降炮兵,用衣袖擦去額上的鮮血,隨戰士們拼命的把山炮推出機艙,此時機場內的戰鬥已經白熱化了,推着山炮的戰士可以看到自己的戰友正在向着敵軍防線逼近,而機場內的槍聲和手榴彈的爆炸聲越來的趨於激烈,顯然是空降至軍營的部隊也遭遇了激烈的抵抗。
山炮剛被推出機艙炮手們便死死的壓着炮架,炮手立即開始裝彈。
“目標正前方!放!”
“轟”伴着聲巨響伴着炮口的橘紅色的炮焰,炮身隨之一頓猛烈地後座,使得沒有阻攔的炮架向後退出了近一米壓在炮架上地空降兵被撞飛到一旁,飛出炮口的炮彈徑直朝着張莊機場北的軍營方向飛去,在劇烈的爆炸中,一座營房被炸飛上了天,而先前被撞飛的炮手,立即返回到山炮邊,將炮尾助鏟固定後,再次朝着前方發射着炮彈。
一門、兩門、三門、四門,在短短的數分鐘內,四門伴隨空降的山炮開始朝着張莊軍營不停的轟擊着,突然加入的炮兵成爲壓垮日軍抵抗的最後一根麥草,在炮兵的掩護下,機場內外的空降兵們衝入軍營之中,或是在房門口掃射,或是朝房內甩手榴彈。
“¥%@#”
在三個營的空降兵攻入軍營後,不時的可以可以看到高舉着雙手,跪在地上哇哇的叫喊着或是用生硬的中國話喊着“投降、投降”的日本兵,第57旅團的並不是常備師團,其組成部分不過只是一羣動員徵召兵,面對這羣如虎似狼的敵人和密集的彈雨,根本不及組織有效防禦的日本兵,幾乎本能的在看到這些面上畫着迷彩有如地獄惡鬼般的敵人時,便高高的舉起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