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中隊攻擊攻擊機,10中隊繼續攻擊護航隊!”
再次攻擊失手後,朱安琪的頭腦冷靜得出奇,一邊加速,一邊指揮着兩個中隊的戰鬥,他並沒有和往常一樣,一擊不中立即脫離、爬升,再次俯衝,而直接對日機實施了追擊,“鷹1”除去擁有530公里的速度優勢,輕型的機體使得它同樣擁有無以倫比的機動性。
而之所以選擇這種方式,是因爲他注意到這次遭遇的日本飛機是一種新型飛機,雖然其同日本陸軍的97式戰鬥機相似,但還是能分辨出兩者的不同,這種飛機與“鷹1”相同,都是採用填充閉式座艙,而陸軍的97式則是開放式座艙,顯然是這是日軍投入戰場的新型飛機。
在發動機的轟鳴中,朱安琪與敵機纏鬥起來,只不過只是作了兩三個機動,他便發現這架飛機和96式一樣,都擁有極爲出色的盤旋性能,只不過比之起鷹式戰鬥機,它依然還有很大差距,而且相比之,鷹式戰鬥機的速度更快。
在日本飛行員最擅長的盤旋格鬥中,朱安琪駕使着駕駛戰機以一個低速小半徑轉彎,瞬間便佔據了攻擊位置敵機出現在他的瞄準環的邊緣,
“這次看你望那跑!”
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織田立即放棄與敵機進行盤施格鬥,而是猛烈地左右旋迴,上下襬動,想要避開這架機動性遠超過96式的敵機,但它卻就象個影子般緊緊跟隨。很快,日機便清清楚楚地落入了射擊環中央。
“噠……”
雖然只是一瞬間,但是朱安琪還是抓住機會扣下了扳機,數十發14。5毫米機槍彈朝着敵機飛去。
“嗵嗵……”
一陣點射後,日飛的機身頓時冒出兩團爆煙,而朱安琪並沒有就此着手,而是繼續調整姿態,瞄準敵機按下擊發紐,400米、300米……
“轟!”
突然一聲沉悶的驚雷在天空中炸響,一團紅燈的火球夾着濃濃的黑煙向地下跌落下去,而直到將敵機凌空打爆之後,朱安琪纔再次爬升起來,一條藍灰色的弧線優美地擦着爆炸的火球掠過。看到日軍飛行員並沒有跳傘,這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象是吐出了很久來一直憋在胸中一股濁物穢氣,頓覺舒暢了許多。
“務必把敵機打爆!”
又一次,朱安琪通過電臺向下屬們下達着命令,
“明白!”
在耳中傳來此起彼伏的應答聲,對於戰區航空隊的戰鬥機飛行員來說,從成爲飛行員的那天起,他們就沒有被教授進行“騎士空戰”,而進行“效率空戰”,而所謂的效率,不僅僅只是擊落敵機,同樣還要殺死飛機駕駛員。
固然作爲戰鬥機飛行員,擊落敵機是他們的渴望,但是作爲一名飛行員,朱安琪卻清楚的知道,相比于飛機,更爲珍貴的卻是飛行員,一座大型工廠一天可以生產幾架飛機,但是培養一名合格的戰鬥機飛行員至少需要一年。
殺死飛行員,正是其於這一要求,根據去年空戰的經驗,新投產的鷹式進一步加強的火力,四支。50機槍被更換爲4支14。5毫米機槍,它的初速更高、威力更大,尤其是使用穿甲爆破燃燒彈時,其威力甚至大過20毫米機炮,幾乎達到“一擊即落”的地步。
曾經驕狂的在中國上空橫行的日本海軍航空兵此時在二十四架鷹式戰機的攻擊下,變成了一個個虛飄飄的幽靈,在陽光的照射下,很快消逝殆盡,一架架飛機被凌空打爆,絕大多數飛行員甚至不及跳傘,就被吞噬在火球之中。而第五大隊的戰機飛行員們更是越戰越勇,在密集的槍炮聲中,幾架試圖逃離的日機立即遭受到追擊,不過只是十幾分鍾後,一場空戰便隨着三十五架日機被擊落而宣告結束。
而在空戰結束的時候,陰沉多日的天空上,一縷陽光終於透過濃重的陰霾射向大地,天晴了,望着那晴天,酣戰後的飛行員們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們知道,這陽光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地面部隊的攻勢將再一次全面展開,而攻擊機部隊又可以爲其提供準確的空中支援。
“歡迎來到山東,此路通往東京!”
不知是誰將彈藥箱蓋釘在泥深的道路旁邊的樹上,用油漆書寫的字樣,提醒着每一個從此經過的戰士們,他們的目標是什麼,這條拉開大反攻序幕的道路確實是通往東京的道路。
一輛輛列成行軍縱隊的戰車轟鳴着在道路上行駛着,一時間空氣中盡是嗆人的柴油味,而在公路兩旁扛着步槍的戰士們甩開滿是泥巴的雙腿,埋頭行進着,戰車、裝甲車、汽車與他們身邊駛過的時候,揚起的泥水濺到他們的身上,只激起士兵們一陣陣不滿,不過他們並沒有抱怨什麼,相比於這泥濘,晴天時的揚起的塵土,那纔是最讓人厭惡的。
而在道路兩旁的田野間,還能夠看到日軍留下的屍體,這是之前的進攻中被擊倒的日本兵的屍體,此時這些經過大雨浸泡的屍體,而且變得得臃腫,外露的皮膚都變成醬紫色,此時經過烈日的曝曬,屍體已經嚴重從軍裝裡往外流黑水,凡是停屍的地方到處流滿着一灘灘的血水,散着一股股令人窒息的惡臭,屍體上和血水中爬滿了一羣羣綠頭蒼蠅,行軍的部隊從公路上經過時,便轟起一片“嗡嗡”作響的蒼蠅。
而空氣中同樣散發着令人窒息的惡臭,以至於戰士們不得不將毛巾系在臉上,而悶熱的天氣,則讓戰士們變得更加的悶熱起來。
“該死的,他們就不知道去收拾一下屍體嗎?”
扛着機槍的於致明,看着散落在公路邊、田間地頭的一具具日軍的屍體,在嘴裡大聲的抱怨着,作爲一名機槍手,他需要扛着裝滿子彈重量超過十公斤重的輕機槍,而且還要攜帶6個30發彈匣,沉重的裝備,使得他和其它的機槍手一樣,都是步兵班中負擔最重的士兵。
“於大個,你知道,爲什麼沒有部隊願意停下來?”
“爲啥?”
“因爲大家都想快點,多推進一里地,就能早一點收復山東,現在,咱們三個縱隊可是在鉚着勁的比着賽,比誰先打到海邊下!而且……”
突然空中傳來一陣嘯聲。
“臥倒!”
在嘯聲傳來時,在軍士和軍官們吼出口令時,戰士們已經臥倒在公路邊全不顧身邊散發着惡刺鼻惡臭的屍體,接着劇烈的爆炸伴着巨響在公路上炸並。爆炸造成的衝擊波,帶着火藥燃燒的難聞氣味席捲着地面。炸起的泥土和着泥水如雨點般落下。
“像是山炮……”
就在這個聲音傳來的時候,又有一個人嚷道。而這時槍聲已經響了起來,槍聲似乎是從北方的田間發射的。
“爆炸的威力不大,是擲彈筒,它的聲音和山炮彈差不多,是一羣散兵!”
趴在地上的軍官拿着望遠境朝着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在幾座墳頭間,他看到了隱藏於墳後的日本兵,他並沒有命令部隊進攻,而是大聲喊着。
“狙擊手、狙擊手……”
一個握着狙擊步槍的戰士...
匍匐到連長的身邊。
“10方向的墳頭,有幾個日本兵,幹掉他們!”
狙擊手立即操起狙擊步槍,透過瞄準鏡搜索着目標,與普通士兵手中的步槍經過改膛,爲減輕後座和膛壓使用79減藥彈不同,狙擊步槍的槍管是特製的,使用全裝藥的機槍彈,在瞄準鏡中映出一個日本兵的半身時,他立即扣動了扳機。
“一班長,十秒後,從左翼躍進,”
“迫擊炮,打兩發炮彈!”
“機槍手……”
趴在路邊的部隊,隨着連長的命令動作起來,作爲部隊行軍警備連,這種小規模的目標,都是由他們負責的,而在連長下達着命令時,狙擊手已經開了三槍,狙擊手精準的射擊,立即壓制了那股散兵遊勇的擾襲。
這時機槍歡騰了起來,迫擊炮亦朝着日軍機槍手的位置發射了兩枚迫擊炮彈,與此同時,一個步兵班排成四個三人小組,呈棱形不斷實施躍進,完全就如同戰術教材上教導的一般,狙擊手、迫擊炮、機槍於正面壓制敵軍,進攻部隊於側翼進逼接敵,對於預備軍的官兵而言,這是他們最熟悉的戰術,亦是他們在民團時不斷演練的戰術,在戰場上這也是屢試不爽的基本戰術,這種最基本的戰術,實際上早就滲透出他們的骨血之中,在遭遇襲擊時,無論是軍官或者軍士首先想到的就是實施躍進,進行反攻。
不一會隨着墳頭附近炸起幾團手榴彈的爆煙,伴着一陣急促的衝鋒槍聲,一個戰士站在墳頭揮着雙臂打出了一個安全的行軍信號,原本停止不前的部隊再一次恢復了行軍,而揹着繳獲的步機槍、擲彈筒的戰士們,並和先前通過的部隊一樣,並沒有過問墳頭後,那十幾被擊斃的日本兵,對於戰鬥部隊來說,他們似乎並沒有責任掩埋敵人的屍體,對於他們而言,唯一的職責就是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