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域強者,果然名不虛傳。”一位高大的虎人在領域中顯出身形,整個領域隨着他的現身驟然沉重起來。而在他身周,更有無數光點環繞,任外面如何天地元氣激盪,仍是緩緩流動,一派沉靜。
“果然是你,史太龍。”雷菲茨冷冷道。
“呵呵,龍騎士,久仰大名。你多次窺探我境,可惜本王有要事在身,沒空理你,要不我們早就見面了。”史太龍冷笑,用的居然也是人類通用語。
那圖騰果然是這史太龍搗鼓出來的。雖然在人類眼中,虎人長得都差不多,但這些日子看了這許多次的虎頭人圖騰,大家怎能辨認不出?
兩位聖域強者接連交手數次,交鋒時勁氣外溢,竟連領域中的其他強者也不敢承受,不得不四處走避。
只是,戰圈中的獸人強者可自由來去,加赫雷斯和愛德華等卻無論如何也脫不出領域範圍,自是束手束腳,走避得相當狼狽。
雷菲茨深吸一口氣,整個身軀也膨脹起來,整整粗大了一圈。雖然出手時仍是風雲激盪,但與史太龍交擊之時竟再無聲息。
整個領域也動盪起來,給衆人帶來的壓力時輕時重,一干獸人強者失了倚仗,頓時處於下風。
史太龍卻不在意,冷笑道:“怎麼,你居然要跟我比拼肉身強度,真當自己也是龍族不成?還是,這裡面有你在意的人?能讓你在意的,也只有你們的監軍王子了……”
史太龍的目光掃過衆人,“這位是光輝騎士,用不着你操心;這位雖強,卻屢屢奮不顧身,顯然做慣了護衛;那麼這位,”他目光停留在愛德華身上,“勉強算得上強者,氣勢倒是不錯……”
愛德華並不理會,但鬥氣力量卻不由一個起伏,一名獸人乘隙而入,他身邊的護衛舍下對手,全力擋下了這一擊,自身大腿卻被刺穿,頓時鮮血淋漓。
雷菲茨長嘯一聲,在外圍的飛龍也長吟一聲,振翅吐息,瞬間突破攔截到了近前。
雷菲茨掠過,一把揪住愛德華:“你先走!”將其擲到飛龍背上。他擔心愛德華倔強不肯,一瞬間還用鬥氣封住了他的力量。在飛龍背上,獸人縱有千軍萬馬只怕也無法奈何。
“想走,沒那麼容易!”史太龍哈哈大笑起來。
籠罩着衆人的領域力量驟然一收,投入遠方立着的一位老薩滿身上,隨着他一揮手,一道黑色光柱驟然從天而降,直接轟擊在飛龍身上。
飛龍哀鳴一聲,墜向地面,又掙扎了幾下,終於再度飛起,向着東方去了。
“滅世之光!”雷菲茨看得目瞠欲裂,史太龍已領着獸人強者往後退去,冷笑道:“不過是給喬治一個教訓而已。他毀我一半國土萬千子民,我殺他一個兒子,就算扯平了,哈哈!”
雷菲茨和衆人憂心愛德華,也不戀戰,往回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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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旗軍中,預備隊剛剛出發,就看到一條飛龍搖搖晃晃飛來,最後哀鳴一聲,直接墜在中軍帳前。
“監軍大人!”昆西一眼就看到了飛龍背上的愛德華,大吼道:“快取聖水來!”
這個時代,魔藥學興起不久,卻素不爲光明聖教所喜。按照光明聖教的說法,人生病是受到了真神的懲罰,一般的病患都是到教堂虔誠告解,並領取聖水飲下,如果痊癒自然是取得真神諒解,可敬可賀。但達到一定級別的光明聖教主教、牧師,的確可以賦予清潔乾淨的水以聖力,用來治療。
由於神恩的差異,這些聖水的效力也各不相同。昆西命人取來的,就是蘊有最強聖力的聖水。
昆西手一觸到全身發黑的愛德華,就滋滋聲響起,如被腐蝕灼燒。他哪管這些,扶着愛德華給他飲下聖水,就聽到愛德華慘叫一聲,旋即又昏了過去。
雷菲茨已經返回,冷喝道:“快,取浴桶來!”他把一袋袋聖水盡數倒進浴桶,又輕手輕腳把愛德華放進浴桶內。
“好痛!”愛德華拼力從浴桶中站起,渾身都皮開肉綻,有絲絲縷縷的黑氣從傷口冒出。
可他剛站定就軟軟倒了下去,再也沒有起來。
數千裡之外的皇宮中,喬治一陣驀然心悸,伸手就將面前的架子掀翻,大吼道:“都給我滾!”
轟走了所有人,他靜靜坐下,望着西方的天空發呆。
時近黃昏,夕陽灑下,天空有晚霞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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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天瀾帝國以王儲愛德華爲監軍,統帥十五萬精銳大軍西征獸人帝國,孰料陣亡於蠻荒之地,再也沒有回返。
“聖戰,總難免有犧牲。”喬治看着戰報,沉默許久,才面無表情說道。
殿下羣臣也一個個紋絲不動,似乎仍被這消息震動,不知如何是好。
“也不用回來了,就安葬在那裡吧。他是在蠻荒之地戰死的,就永遠留在蠻荒之地吧。”喬治沉思了一下又道。
“陛下……”軍務大臣摩爾斯欲言又止。
“總有一天,我要讓那片高原永遠屬於我們人類,屬於我們天瀾帝國,那時候,愛德華也算是回到祖國,回到我的身邊了。”喬治不理他,喃喃道。
散朝後,喬治的心情顯然沒有展現在外的那麼看得開。
“我無後乎?”在寢宮中,喬治心情沉重地來回走動,“按照帝國習俗,男孩才叫有後,女孩不算,我兩個兒子,一個戰死,另一個瘋癲。難道我就無後了嗎?”他突然衝着侍衛吼叫起來。
一時間天色轉暗,天雷滾滾,似乎在應和。
帝國皇帝喬治膝下有數個子女,但只有兩位王子。愛德華是長子,也是他最鍾愛的皇后所生。皇后早逝,喬治傷痛不已,對愛德華寄予厚望,但也不寵溺,讓他多番歷練,更委以西征重任,沒想到一去不復返。另一位王子患有癔症,根本不諳世事,自然無法繼承帝位。而按照帝國習俗,繼承人當然得是男性。雖然私底下普通的貴族還是可以讓女兒繼承爵位,皇室和教會對此也是默許,但女性登基爲帝,則從未有過。
許多年前,帝國曾發生白船翻沉事件,帝國繼承人威廉艾特林王子在海難中喪生,成了“深海怪物的食料”。這之後,帝國皇帝亨利一世再也沒有綻放過笑容。迫於無奈,他曾想讓自己的女兒瑪蒂爾達成爲帝國統治者,並多次要求貴族們宣誓對她效忠。但亨利一世死去不久,一些臣民便背信棄義,擁立了他的外甥斯蒂芬,由此造成了長達二十年的內戰紛爭,曾經富饒繁榮、邊防鞏固的帝國,變成了貴族爭權奪利、戰爭延綿不斷的殺場,這足以爲後人之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