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普勝一招手,只見五十個人一起而動,他們身着武士勁裝,看上去年齡均在三十左右,用劍。這些人放到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用如此大的手筆來纏住商輕雨,可見這次鄒普勝要殺風凌雲的決心。
風凌雲淡淡看了鄒普勝一眼,道:“如此說來,你我今天只有活着的人才能離開?”
鄒普勝搖頭道:“你是我見過最難纏的人,今天是不是我殺死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會死!”
風凌雲聞言,輕輕一笑:“看來你不過是一個來打前戰的!”
鄒普勝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多說無益,你有傷在身,我讓你先出手!”
風凌雲搖頭道:“我雖然有傷,但沒有必要!”
風凌雲時下很是淡定,鄒普勝已經無法判斷風凌雲是虛張聲勢,還是成竹在胸。不過好在一切都還有後手,是以他並不擔心是否能殺得了風凌雲。他修煉的武功名爲“無影神功”,此武功乃是以道家學說爲基礎創建的,取天地萬物變化無端,不可揣測之意。當下只見他那破爛衣衫無風自動,那破爛衣衫下的一雙手臂卻是晶瑩如玉,透着白皙光芒,比女子都還要勝過幾分。
風凌雲步子輕輕側開,八道真氣同時而轉,運行到氣海合爲四道,運轉一個周天後又分爲八。如此循環往復,一股神秘莫測的威勢釋放,不斷衝擊鄒普勝那“無影神功”。
鄒普勝心中暗暗驚駭:“莫非他的傷勢已經痊癒?”當下只見他雙手挽動,向着風凌雲攻來。風凌雲的武功,這時已經到了無招之境,但若是要勝有招,卻又是得再費一番功夫,此時只見他右手隨意擡起,雖是後發,卻是先至,直接堵死鄒普勝攻來的凌厲攻擊。
鄒普勝一招未有成型,卻是已經有些手慌腳亂,在這時,他才明白那日傅友德的壓力。他猛提一口真氣,身子凌空,雙腳連環踢出,卻是都踹在風凌雲面前的虛空中。這一招看似沒用,但他敏銳的感覺到風凌雲那莫測威勢一切源點便是他前面不遠處的虛空。
風凌雲目光微微一閃,這道士果是厲害,他雖然達到無招之境,但終究是以有招爲基礎,只要有招,就會有破綻,然他這破綻隨時隨處都在變幻,鄒普勝能在準確的時間裡把握到他的破綻所在,這是他見過的第一人。
風凌雲身子向後撤去一步,八道真氣分合有序,渾圓之勢再次形成。鄒普勝踢在虛空之處的連環腳,卻像是一塊巨石落在水面之上,卻沒有起任何波浪。他心中再次駭然,一個翻騰,拔起丈餘高,雙掌齊齊按下,這一招他佔盡天時地利,他相信風凌雲絕對難以抵抗。
可惜這一切算計遇上風凌雲,註定都要落空。風凌雲心間如有一塊明亮的鏡子,鄒普勝的一切招式、進攻、防守均是給一一映照出來。當下只見他雙手交叉胸前,掌力向外一番,由“八道真解”分發的四道真氣兩兩抱合,一陰一陽循環而轉,頓時釋放出一股生生不息、無始無終的神秘莫測威力。
砰!
這是一道有如驚雷般的響聲,紊亂的氣勁散開,將二人周圍的樹木都給摧毀。商輕雨被那五十人圍住,站在幾丈之外,也覺玉面生疼,更不要說那些圍着她的人了。
風凌雲向後滑出幾步便已經停下,鄒普勝落地之時離風凌雲只有一丈之遠,他不禁嘆息一聲:“若是你沒有受傷,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可是如今,一切都是未知之數!”
風凌雲淡然一笑:“那就要看道長還有何高招了!”
鄒普勝再次聚功,只見他沾滿灰塵的臉上,泛起淡淡紫光,雙掌擡起,在他前方的空間似乎塌陷了一般,一股恐怖的漩渦流出現,莫大的吸力似乎要將天地間的一切給吸入進去。
商輕雨此時雖是隔兩人甚遠,但她也覺察到了鄒普勝這一招的恐怖。這五十人雖是厲害,但她已經做好了雖是救援風凌雲的準備。
風凌雲見得這招,心間不由浮現他“八道真解”中的“吸海垂虹”,這一招之威力若是在他正常情況使出,絕不下於鄒普勝的這一招。可惜如今他的傷纔好了六七層,使出這招不足以抵抗。他身子一正,真氣運轉加速。在這時,天地間彷彿已經暗了下來,彷彿一場風雨即將到來。風凌雲順着這股莫測的天地之勢而動,雙臂慢慢的擡了起來。
鄒普勝眼睛頓時一花,風凌雲風凌雲置身天地之間,調動風雨雷電之威與他作戰,他心間不由生出一股恐懼。四掌相碰,發出一聲悶響,鄒普勝不由慘哼一聲,一口鮮血噴出。風凌雲卻是臉色一白,身子向後退去幾步。
風凌雲道:“若是道長的本事止於此,今日恐怕是攔不住風某了!”
鄒普勝嘆息道:“就算是你有傷在身,貧道也不是你的對手,你這樣的敵人,貧道想想都恐懼,又如何會輕易放你走?”
鄒普勝一招手,那圍住商輕雨的五十人一齊而動,陡然間向風凌雲殺出,這變故來得太快,就連商輕雨都沒反映過來,原來這纔是鄒普勝的真正後手,適才那一切都不過是要二人放鬆心神,從而達到他的目的。
商輕雨面色一變,叫道:“你找死!”她雙掌齊動,向着向那五十餘人擊出。她此時含怒而擊,“天命神功”被她練到第八重巔峰之境,其威力之強,足可摧山裂石。那五十人形成的無懈可擊的戰陣,被商輕雨的這雙掌力給轟出一個空位,風凌雲接着機會,連施五掌,逼退率先攻出的二十五人。那二十五人受到風凌雲的阻擊,後面的人又被商輕雨阻斷,一時間也只得紛紛避開。
鄒普勝暗下一驚,這五十人攻出的剎那間,他也動了,目的就是要阻止商輕雨救風凌雲,可是商輕雨的出手,當真是快如閃電,令得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其辛辛苦苦佈下的必死之局便被商輕雨給破了,這一切都源於他低估了商輕雨,此時的商輕雨,其武功之強,絕不下於巔峰時期的風凌雲。
風凌雲身子橫移,與商輕雨並肩而站,那五十人反應過來,重新整陣,再次圍來。風凌雲與商輕雨相視一眼,均是騰身而起。這時只聽得商輕雨吹了一個口哨,那拉車的駿馬發出一聲嘶叫,拉着車來到二人身邊。他二人一齊上車,商輕雨半丈長的鞭子揮向空中,一股霸道如山嶽般的氣勁涌出,將追上來的鄒普勝等人給再次逼退,再次一揮,駿馬四蹄奮飛,朝着大道奔去也。
鄒普勝望着一閃即逝的車影,不禁微微搖頭,自語道:“如此心有靈犀的配合,這世間當真罕見,不,這是我第一次見!”
馬車奔出五六裡,纔開始緩緩而行。商輕雨道:“這五十餘人,均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鄒普勝從何處能調動如此高手?”
風凌雲目光一閃,他忽然間想到一個不久前才聽到的隱秘江湖門派。商輕雨見風凌雲一臉沉思,不由問道:“怎麼了?”
商輕雨道:“你可聽過一個叫做主宰殿的江湖門派?”商輕雨搖頭道:“未曾聽過,莫非你認爲今日這五十人便是出自那裡?”
風凌雲道:“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也是猜測而已。”當下風凌雲便把在棲霞山聽到的關於主宰殿以及他們要對付沉浮宮的消息與商輕雨說了。商輕雨柳眉一橫,道:“微末之光,竟還敢與日月爭回輝,這是誰給他們的膽子?”
風凌雲道:“如今看來,這個暗夜組織,不過是他們的一部分實力罷了,就拿今天這個鄒普勝來說,確實不好對付!”
商輕雨道:“對於暗夜的出現,我爹爹早已派出人去打探,只是曉得後面有一股勢力推動這個殺手組織的運行,如今看來,主宰殿便是控制暗夜組織的幕後黑手了。”
風凌雲道:“從鄒普勝的話裡,這個主宰殿還布有後招對付我們,暗夜一般都是在夜裡行動,如今夕陽已經落山,若是他們要有所行動,今夜必見分曉!”
商輕雨道:“怕什麼,今夜就讓咱們會會這個見不得人的主宰殿!”
風凌雲聞言,豪氣頓生,哈哈一笑,道:“謹遵娘子命令!”
“滾開一些!”商輕雨不由笑罵一聲。風凌雲卻是將身子湊的更緊,嘻嘻笑道:“滾不開了!”
二人說說笑笑,馬車又駛進一片密林。夜靜林深,忽有寒鴉掠過,悽然的叫聲傳蕩山林,更顯幽林悽清孤冷。風凌雲道:“這林子可是一處打埋伏的絕好之地,若是他們知道我們會走這裡,今晚咱們可是夠喝一壺的了!”
商輕雨笑道:“怎麼?這就害怕了?要不咱們退回去?”
風凌雲搖頭道:“那個鄒普勝沒有急着追來,並不代表他不會來,回去被他撞上,依舊是死路一條!”
商輕雨白他一眼,道:“什麼叫死路一條?他們有何資格讓咱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