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龍用盡全力擲出了手中的銅幣,手中快速結成法印,口中的法訣也快速的吟誦起來。再往前幾步,宋天龍就能準確無誤地發動陣法,眼下少了幾步的距離,宋天龍將手中的銅幣擲飛向前,一旦位置稍微差錯,整個陣法便會完全失去作用!
可是,宋天龍已經等不及那幾步的距離,若是等下去,自己帶來的商隊弟兄就會被逆血衛士的軍隊屠戮一盡,宋天龍不願因爲自己的多一分把握,而錯失救援商隊衆人的機會!
“一定要成啊!”宋天龍從來不信上天,此時卻不斷地在祈禱,他從第一眼看到商隊老大帶着商隊的衆人留在原地,便已經清楚這些人定然是在等着自己。
那作爲商隊衆人新的精神領袖的宋天龍,又怎麼忍心爲了確保陣法的殺傷力而放任他們不管?
“陰陽有序,八卦隨身,落秋無情,陣啓啊!!!!!”宋天龍結完了最後的一個法印,遙遙一指那圍繞在商隊衆人身周的陣法。
寂靜無聲,所有刻畫在地面之上的圖案沒有絲毫動靜,宋天龍眥目欲裂,就在一瞬之間,商隊老大等一衆人就被淹沒在了逆血衛士軍隊的人海之中!
“爲什麼?!”宋天龍一陣苦痛,悲涼之意沖天而起,化爲了漫天的仇恨殺意。沒有了陣法的阻攔,那後撤的逆血衛士軍隊僅僅一瞬之間便踩亂了遍地的陣法圖案。
“殺!殺!殺!”宋天龍衝殺在遊兵散勇的最前方,緊緊咬着逆血衛士軍隊的尾巴不放。
眼前宋天龍殺紅了眼,已經追出了好遠的距離,那些遊兵散勇已經開始着急,有兩個修爲境界達到靈虛期的領頭人物快速幾步追上了宋天龍的身形,緊緊地拉扯住了宋天龍的雙臂。
宋天龍大聲地叫喊:“放開我,我要殺光這羣叛逆,我要殺光他們啊!!!!”
“兄弟你冷靜點,不能再追了!”那遊兵散勇隨着宋天龍的衝殺,自然也是看到了商隊老大等人,也就明白了宋天龍的仇恨到底從哪裡來。
但是理智告訴他們,僞聖天誅的軍隊已經撤離,在追下去,氣勢減弱,如果遭到僞聖天誅穩住陣腳反攻過來,自己一方反倒是要吃虧的!
宋天龍失去了一身的修爲,雖然用力掙扎,但是面對兩名靈虛期的修武者,又怎能掙脫的了?
只是反抗了幾下,宋天龍也知道不能在就着自己的性子硬來,終究還是沒有再堅持。只是這一鬆,宋天龍頓覺力脫,整個人就這麼跪了下去!“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宋天龍痛哭涕零,不斷地砸着自己的腦袋,若不是因爲自己的一意孤行,商隊的衆人早就完成了他們的交易,說不定已經帶着豐厚的收穫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若是自己能反應快多幾步,順利地發動陣法,商隊的衆人也可以避免被屠殺的噩運。
“兄弟,戰場之上,傷亡難免,還請節哀。”拉着宋天龍的其中一名靈虛期修武者開口說道。其實真的不能怪宋天龍反應慢,任誰也不會想到,區區十來個人面對上千人的軍隊衝來,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撤退,而是想着反抗。
宋天龍雙眼泛紅,冷冷地看着遠方,緩緩說道:“你們在天上看着吧,我會爲你們報仇,一定會爲你們報仇的!”
冷靜下來之後的宋天龍,隨這隊有兩名靈虛期修爲的遊兵散勇撤回了他們的營地。說是營地,其實不過是一個人工挖掘出來的地下密室。
說來,畢竟是因爲宋天龍的突然出現才讓這些遊兵散勇反敗爲勝,擊退了僞聖天誅的逆血衛士軍隊。
那兩名領頭的靈虛期修武者對宋天龍倒是十分的熱情,其中一位相貌清秀的人開口說道:“這位兄弟,在下王少傑,原是臨安城守城副將,現在暫時成爲咱這幫弟兄的首領。”
王少傑又指着身旁的方臉修武者說道:“這位是林桐。”
那林桐也朝着宋天龍拱手道:“兄弟不知如何稱呼?”
“在下宋天龍。”面對兩位靈虛期高手的客套,宋天龍自然不會自持身份,也是客氣地跟王少傑和林桐打起了招呼。
宋天龍雖然失去了修爲,但是打鬥時身手不凡,讓王少傑和林桐等人都生出了招攬之意。
宋天龍也不多話,而是徑直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道:“王兄,林兄,在下只是路過此地,卻有些奇怪,按理說大夥隱藏在此處,斷是不會跟南海叛逆發生大規模的正面衝突,不知爲何會出現方纔的情景?”
那長相清秀的王少傑與方臉的林桐對視一眼,驚訝地看着宋天龍道:“兄弟莫非沒有看到?”
宋天龍一臉奇怪:“看到什麼?”
“昨日夜間,天降法旨,我等所有人在睡夢中都聽到了一聲悠揚鐘響,然後有個渾厚的聲音說道:長州府界,有天選之人,爾等不可再躲,必須正面出擊,天選之人自會應運而生。”王少傑滿臉激動地說道。
“若是隻有我等在場的人夢見此等景象,或許還會懷疑是遭了某種幻術,但是今早起來與附近的一些散落弟兄聯繫,才發現整個長州府界的地下武裝都是在昨夜間夢到了同樣的內容!”
宋天龍眉頭緊鎖,覺得整個事件或許和自己敲響了那厄運擺鐘有所聯繫,但那渾厚的聲音是誰?難道是元始天尊?宋天龍想不明白,若真的是元始天尊所爲,那麼他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宋天龍尚未搭話,便聽那方臉的林桐也激動地說道:“是啊是啊,宋兄弟你有所不知,今日我等並不是第一批率先動手的人,我們比較晚才遭遇了僞聖天誅的叛逆,但早有其他地方的兄弟隊伍連連傳來捷報。”
“而且,就咱們這些被打算的部隊中,竟然出現了一位絕世天才,年紀輕輕不但修爲高深,更是精通各種軍事謀略。大家都在傳,這位天才少年很有可能便是昨晚夢中所指的天選之人!”
“哦?”宋天龍也頗爲好奇問道,“不知林兄可知道這位天才的名諱?”
那林桐道:“當然知道啊,如今的長州地下武裝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人名叫蕭景宣,是當今華夏朝三大門派之一鎮魂盟的弟子!”
“竟然是蕭師兄!”宋天龍是真的被震驚到了,不禁脫口而出。
那王少傑和林桐也是頗爲驚訝:“宋兄弟認識蕭景宣大人?”
宋天龍興奮地答道:“認識,我與蕭師兄是同門的師兄弟,當年還是同一批被招入鎮魂盟的呢!”
自從進入到長州地界,宋天龍因爲自身修爲的關係,一路行蹤都是極爲隱秘,所能蒐集到的信息也頗爲有限,雖然知道蕭景宣也在長州,但是卻沒能瞭解到有關蕭景宣的一點消息。
當年在鎮魂盟的弟子排名賽上,蕭景宣告訴過宋天龍自己要前來長州,卻沒有明說所謂何事,只是隱晦地問了一下宋天龍是否有收到長州方面的消息。
從鎮魂盟下山來到長州之後,宋天龍才知道當日蕭景宣匆匆下山,估計便是因爲僞聖天誅起兵突襲長州地界,蕭景宣收到了家中的消息,前來參軍支援的。
說來,宋天龍和蕭景宣同爲長州同鄉,但是宋天龍因爲和自己父親宋朝陽的關係微妙,想來宋朝陽是因爲對宋天龍的愧疚,纔沒有告訴宋天龍長州地界發生戰亂的事情吧,以至於宋天龍一直都沒有收到有關這方面的消息。
沒想到無意間聽到有關蕭景宣的消息,宋天龍自然是十分興奮的。若是按王少傑和林桐口中所言的話,蕭景宣不僅沒有受到戰亂的波及,修爲更是有了極大的提升,而且還成爲了長州地下武裝的領袖人物,這如何能讓宋天龍不爲之高興呢?
只是,面對宋天龍的話,王少傑和林桐反倒是露出了懷疑的神色道:“宋兄弟你說與蕭大人是同門師兄弟,按理說修爲應該不會很差,但是......”
那王少傑和林桐倒不是懷疑宋天龍的來路不明,而是猜想宋天龍莫不是知道了蕭景宣的存在,想要攀上高枝,這纔出口發問。
宋天龍自然知道王少傑等人對自己有所疑惑,也不在意,而是從腰間掏出了鎮魂盟弟子標誌之物,乾坤鏡。
見宋天龍拿出了鎮魂盟弟子纔有的乾坤鏡,王少傑和林桐等人的臉上不再驚疑,反倒是露出了恍然之色道:“原來宋兄弟竟然真的是鎮魂盟中人,難怪我等最初還沒想明白,怎麼宋兄弟身上沒有修武者的氣息,卻手段如此高明。”
“是啊是啊......”那林桐在王少傑說話之後也是連連點頭。
“只是。”王少傑在誇耀了宋天龍一番之後,卻露出了爲難的神色道,“宋兄弟你有所不知,如今長州地界都是逆血衛士的兵馬,我等地下武裝雖然有暗中聯絡的方式,但是想要相互碰面卻不是那麼容易。”
“不知王兄口中所說的聯絡方式是什麼?”宋天龍頗爲好奇地問道。
知道了宋天龍的身份之後,王少傑對宋天龍也沒有絲毫隱瞞,見宋天龍發問,王少傑從懷中掏出了一沓符紙模樣的東西說道:“說來我們也是今日才知道,這東西原來也是出自蕭大人的手筆。我等只需把想要傳達的消息寫在這符紙之上,點火焚燒,我們的友軍便能夠收到。”
宋天龍對陰陽陣法本就有較深的鑽研,一眼便是看出了符紙上刻畫出的陣法玄妙。就聽那王少傑說道:“宋兄弟,你看莫不如這樣,我們在符紙上寫明你來到我們這邊的消息,看那蕭大人有何安排?”
聽了王少傑的提議,宋天龍反而是搖搖頭道:“不必了,這符紙所傳遞的信息是不定向的,你這一燒,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來找蕭師兄的,反倒不好。”
王少傑驚訝地看着宋天龍道:“想不到宋兄弟沒有用過這聯絡符紙,竟然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玄奧,當真不愧是鎮魂盟弟子!”
宋天龍卻是擺手說道:“王兄謬讚了,只是眼下,不知王兄你們可曾發現,咱們正處在一個極度危險的境地之中?”
宋天龍的話,讓王少傑和林桐都是大驚失色,連忙問道:“宋兄弟何出此言?眼下有天降法旨,天選之人將誕生在我華夏修士,又有蕭大人那等天才人物,怎會是極度危險?”
宋天龍神色凝重,看着王少傑和林桐說道:“原本,咱們地下武裝分散各地,不斷地給僞聖天誅的叛逆襲擊騷擾施加壓力,讓僞聖天誅要防禦鎮魂盟隨時可能再次召集中原修士平定叛逆,又要防備着地方的殘餘武力。”
“但是現在,由於這道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天降法旨,咱們長州的地下武裝同時出動,不說這期間的傷亡,單說出現了一個領袖人物,便隱隱有被收歸集中的跡象,這便是極爲危險的徵兆啊!”
那王少傑聽了宋天龍的話已然明白了其中的關係,但是林桐卻不甚明白地問道:“爲何?我等地下武裝本就是被打散的各處部隊,能夠集中起來,定然會形成一股強大力量,對付起僞聖天誅的叛逆,豈不有更強的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