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先生派人把杜小天接到了機場,一架豪華私人飛機靜靜的停放在停機棚裡,機務人員正在爲飛機做飛行檢查,杜小天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飛機,來回打量着,很是好奇。
不一會兒陳先生來了,與杜小天寒暄一番後上了飛機,經過短暫的滑行,飛機終於起飛了,在離地的一剎那,杜小天感覺到彷彿被巨大的力量託舉上升,細細感悟,心想也許御劍飛行就是如此。
私人飛機的隔音很好,但發動機的轟鳴和震顫還是能被細緻的覺察到,機艙內外氣壓的失衡讓耳朵好像被堵住了一般,杜小天一個勁兒的掏耳朵。
坐在他旁邊的林斌有些看不下去,“飛機起飛和降落時,內外氣壓變化較快,造成耳堵或胸悶的感覺都是正常的,過一會兒就好了,杜道長不用緊張。”
“哦,原來如此。林兄弟昨天使的掌法和輕身功夫是師承何處啊?”杜小天有些尷尬,找了個話題。
“家傳的。”林斌冷冷回了句。
杜小天討了個沒趣,也不介意,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被別人知道的秘密,他自己就有不少。
飛機持續上升,到了萬米高空逐漸平穩下來,機艙內的衆人大多都在休息,杜小天卻很興奮,從窗戶向外望,一片片白雲飄在空中,而自己正在雲朵之上,地面上的建築變得渺小,座座巍峨的山峰形成了羣落,連綿橫亙,真正是有了置身蒼穹,懸空浮眼望衆生的奇妙感覺。
正看的出神,突然一陣劇烈的顛簸,轉眼窗外天色昏暗,前方烏雲密佈,一道道閃電隱現在烏雲之中。
杜小天抓緊扶手,有些緊張的看着窗外,在自然的偉力面前,一架小小的飛機就是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
“咣噹”一聲,一個揹包從行李架上掉了下來,正好砸在了林斌的頭上。
他的揹包不大,卻很沉,多年的居無定所讓他養成了把家背在身上的習慣,包裡除了日用品和換洗的衣物,還有手機、充電寶、筆記本電腦之類的大件兒,要不是胖子攔着,他都想把鍋碗瓢盆一起帶上。
林斌心中暗叫倒黴,捂着腦袋去撿揹包,一提之下,揹包的拉鍊開了,古畫掉了出來,展開了半邊。
林斌看到畫裡的內容,身形一頓,心中驚詫。杜小天見狀趕忙起身撿起放進包裡,重新放回了行李架上。
從濟南到香港大約用了3個小時,當飛機緩緩落地停穩,汽車早已等候在一旁,半天跟隨陳先生一路直奔半山別墅。
“杜道長一路辛苦了,舟車勞頓,讓林斌帶你先去客房休息一下,咱們下午再談。”陳先生年老體衰,這一路顯然耗費了很大精神,說完就被傭人推去了房間。
林斌陪着杜小天吃過午飯,來到了客房,突然問出一句話:“杜道長,你認識一個叫林九的人嗎?”
杜小天渾身一顫,沉聲道:“你到底是誰!?”
這句話其實已經證實了林斌的猜測,他實在不敢相信,這世上真有長生不老之人。
“林九是我曾祖。”林斌說完,緊緊的盯着杜小天。
“你是林老鬼的後人?”杜小天驚喜交加,當年辛亥革命的時候,他被清旗軍抓了壯丁,跟着京口副都統載穆守鎮江,與隊裡的林九成了好友,兩人相互照應,在戰火歲月裡結成了生死之交,後來他傳了林九一套運氣的法門,林九也是僅有的幾個知道杜小天身份的人。
“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杜小天問道。
“那天打鬥的時候您的輕身功夫與我同源,那時就起了疑,剛纔在飛機上看到了您的那幅畫,曾祖曾經跟爺爺說起過,他年輕時有位好友揹着副畫,一起上過戰場,後來爺爺又把故事講給了我。”
“原來如此,當年清軍投降,我與你曾祖分別後就斷了聯繫,沒成想百年後竟然遇到了他的後人,當真是造化弄人。”杜小天回想往事,感慨萬分。
“曾祖回鄉後一直惦記着您,我聽爺爺說他小時候曾祖經常講你們的故事,說您是陸地神仙,能長生不老。後來國事動盪,曾祖去世後,爺爺就帶着全家逃難到了香港。”
看着眼前的故人之後,半天倍感親切,兩人就在客房裡聊起了當年的往事。
… …
不知不覺已過午後,陳先生醒了,差傭人來請杜小天去丹房。
不愧是豪門鉅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陳家雖然家財見底,但是這煉丹的一應所需卻是準備的齊全充裕。
丹房設在了別墅的南邊空地上,單獨建了一座房屋,一個香爐大小的獸紋三腿丹爐坐在地上,一旁煉丹所需的藥材、金石整齊的擺放在案前。
丹爐是現代工藝的作品,通體泛着銀白色的光澤是高強鈦合金的材質,航空發動機用的就是這種材料,有超強的耐高溫、耐腐蝕的特性,這也是陳先生之前反覆試驗失敗後花重金打造的,並許諾事成之後會將這頂丹爐送給杜小天。
正午陽光透過天窗直射進丹房,照在了丹爐上,杜小天閉目靜坐在蒲團上,稍斂心神之後,一簇真火從指尖燃起,單手向前一指,火焰瞬間射向丹爐下方的精炭,驟然火起,屋內的溫度一下升高,映的四周紅彤彤的,這就叫做真火接地氣,純陽萬物生!
坐在一旁輪椅上的陳先生看的目不轉睛,待火起後,面露欣喜,臉色也漸漸變得潮紅,顯然是受不了這室內的溫度,對杜小天說了幾句恭維話,見他專心控火也沒回應,就讓林斌推着出了丹房。
煉丹對杜小天來說並不生疏,曾經他四處去道觀拜訪,蒐集煉丹術,一番融會貫通之後,對煉丹的基本法門是掌握了,可成丹率並不高,而且煉的丹藥也多是些促進修煉的功法丹,像這種逆天續命的丹藥還是頭一次嘗試。
火起之後,要以真氣控火的同時,還要用神識感應丹爐內的溫度,這是個極費工夫和心神的活計,而且丹方上也指明瞭此丹煉成需一個輪迴,也就是七日來複,結果如何他實在是心裡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