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裡,杜小天有蹲在了一棵大樹上,看見胖子被一行人圍住,他心中微微有些歉疚,“哎呀~這胖子,怎麼不跑呢?”
一箇中年人分開衆人氣喘吁吁的走上前,擡起手,眼看就要往胖子身上招呼,“嘖嘖~幸虧我跑得快啊。”杜小天暗自慶幸,不忍的眯起了眼。
中年人的手落在了胖子的肩膀上,重重拍了拍,又一把將胖子抱住。
杜小天有些蒙,這是演的哪一齣啊?
沒過多久,卻聽見胖子朝着林子裡喊:“杜小天,快出來吧,找你買藥的來了!”
杜小天踱着步子慢悠悠的從林子裡走了出來,笑嘻嘻的對胖子說:“你看,這風景多美。”
胖子鄙夷的給了個白眼兒:“你跑的夠快的啊,虧我還想着你!”
“誤會,誤會,我上茅房去了,呵呵,那個~說正事兒,誰要買丹藥啊?”杜小天訕訕回道。
“這位就是杜道長吧,我姓王,昨天從郝師傅那買的藥,聽說是您的,想再買幾瓶。”王老闆態度謙卑,卻一臉的熱切。
“藥效如何啊?”杜小天略帶得意的問道。
“神丹!真是神丹啊!藥到病除!”王老闆豎起大拇指。
賣了藥,杜小天很高興,終於又找到了從前那種被人恭維的感覺,數着手裡的大把鈔票,心中感慨萬千,“唉,那人什麼病啊?”
“不舉。”
杜小天一個踉蹌,“你把我的靈丹當壯陽藥賣!?”
“怎麼了?能賣出去不就行麼,不過你這藥還真行嘿,等有了錢咱合夥開個藥廠,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枯木逢春丹!”
… …
胖子很委屈,心想至於麼,爲了一瓶丹藥叨叨了一路,耳朵都快生繭了。杜小天則更覺委屈,這是他以秘法煉製的祛病回生丹,可不是什麼壯陽藥,這一傳揚,名聲可都被這胖子給毀了。
二人說着就來到了景區附近的一個小鎮,胖子在這租的房子,杜小天沒地方落腳,只好跟來。
“汪汪汪…” 剛走到一處巷口,就聽見裡面傳來激烈的吵嚷聲,夾雜着陣陣狗叫。
“那倆小子!幹嗎的!?”一羣地痞穿過巷道迎面走來。
“吃飯”、“拉屎”
“滾滾滾,再看揍你!”爲首的刀疤臉一臉兇相,嫌棄的吼道。
等地痞走遠,兩人鬆了口氣,“你怎麼這麼慫,你不說你是修仙的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師傅教我出門在外就要少生是非!”杜小天有些羞惱的解釋道。
到了家門口,大門敞開着,院子裡一片狼藉,一位十六七歲的姑娘正在收拾,胖子快步走進去,“哎呦,小云你沒事吧,他們又來鬧了?”
這姑娘叫顧雲裳,母親死的早,父親是個賭鬼,生前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貸,死後鎮上的地痞就讓她拿院子抵債,小云不肯,地痞就隔三差五的來鬧。
“真是欺人太甚!小云你別擔心,這位是我朋友杜小天,道法高玄,神通廣大,他們再敢欺負你,看不打他們個滿地找牙!”胖子一幅正義凜然的樣子,順便把杜小天給擡了出來。
“小天哥好,快裡邊坐吧,不能連累你們,我自己事情自己能處理好。”
杜小天瞪了胖子一眼,跟小云寒暄着進了屋。
胖子心道你不是能耐嗎?還修仙!下次再碰見看你怎麼辦!
出來半個月,終於能躺在牀上睡個安穩覺了,杜小天自己一屋,收拾完牀鋪,把包袱裡發潮的物品一一拿出來放在桌上晾着,熄了燈開始打坐,這是他每天的修煉功課。
今夜逢十五,月亮又圓又亮。
“咦,怎麼發光了?”
桌上一幅展開的潑墨山水畫,在月光下散發着淡淡的熒光。
杜小天上前仔細觀瞧,畫中遠處連綿的羣山被遮掩在雲霧之中,近處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上有一座涼亭,亭中一位衣袖翩翩的古人在扶須遠望,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中有星星點點的島嶼,在這大海之上,卻是有一輪明月異常的顯眼,散發着淡淡的熒光。
畫是師傅留下的,一直以來杜小天都只是將這幅畫當成是一個念想,沒想到這畫還會發光。
杜小天仔細查看,在畫的底部邊角處發現了一行細小模糊的文字,文字周圍有一圈泛黃的條紋,像小孩兒尿牀留下的尿漬,顯然是被山裡的大水浸溼的。
“夜朗月明,身隨靈動,百會太沖,極玄丹田,真元抵定,自往復歸。”杜小天看着文字念出了聲。
突然,畫中的月亮發出耀眼的白光,整個畫卷像是海中的波浪,不停的起伏,畫軸也跟着不停的顫動,像鼓槌敲擊着桌面發出“咚咚”的聲響。
杜小天全身汗毛立起,“蹭”的一下跳開,咒語急出,“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同時雙手在胸前快速結出九個手印,這九字真言也叫六甲秘祝,是道家的常用秘術,可驅一切邪,無所不闢。
手印打出,在胸前憑空浮現出一幅三乘三的金色字陣,過了片刻,白光漸漸消失,古畫“嗖”的一下自動捲起,安靜的停在了桌子上。
杜小天驚魂未定,試探着拿起古畫,慢慢展開, “夜郎月明?這應該是每月十五。身隨靈動是說身心澄淨空靈的狀態。百會太沖是人體的上下兩大穴位。那極玄丹田就應該是兩穴運氣成太極落於丹田。真元抵定了以後自往復歸,自往復歸是去哪兒呢?”
“難道是去畫裡!”杜小天如遭雷劈,猛然醒悟:“這,這怎麼可能?”
再次打量這幅古畫,目光掠過那座高聳的山峰,突然畫中的古人扭頭看了他一眼,嚇得他雙手一個不穩,古畫掉在了地上。
“鬧鬼了鬧鬼了。”杜小天急忙打開燈,顫抖着找出毛筆硃砂,鋪開符紙就是一通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