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天庭甲士走到了結界跟前湊近了看石板上的內容,兩位天庭甲士走去,三位,四位,陸陸續續有空的都湊了過去查看,湊了一堆人。師春爲了方便他們觀看,也將石板上的內容捅到了結界跟前,陪着一副諂媚笑臉。
笑着笑着,忽感覺有些不對勁,那些甲士的神色反應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有的甲士左看右看身邊的同夥,有的看看他們倆又看看石板上內容,反覆比對的樣子,有的則神情古怪地瞅着他們倆。有甲士出聲道:“還真別說,這隨手刻出來的石板字還挺有味道,專門練過的吧?”鬍子陳:“聽說是流放之地出來的,那地方不興用紙和筆,地上、石頭上寫寫畫畫很正常。”
“哦,難怪曬這麼黑。”
“那他們爲什麼說自己是玄洲的,我說老陳,你確定你沒認錯人?”
鬍子陳:“我倒是想懷疑自己認錯了,你覺得能認錯嗎?就算黑成雙的到處有,就算我認錯了那大個子,也不會認錯那把刀吧,整個天雨流星
大會能找出第二把來,我把這刀給吞了!”
“那這倆鳥人在搞什麼?”
“這是在逗我們玩,還是在騙我們?”
“騙我們有什麼好處嗎?”
一夥甲士自己都解釋不通了,於是不懂就問,有樣學樣,也稀里嘩啦弄了塊石板劃出了字,雖然石板字的水準沒結界裡面沒讀過書的人寫得高,但辨認還是沒問題的。
回覆內容也很直白:無亢山的,你們在搞什麼?
這石板內容一端出來,師春和吳斤兩齊傻眼,連門派名字都給點出來了,若說不認識他們,他們自己都不信,這公然欺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吳斤兩有些心驚肉跳。
不過師春反應還是挺快的,佯裝翻過石板自己再親眼過目了一遍,然後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一副弄錯了的樣子,操起短刃就把石板上玄洲的“玄”字給刮掉了,又重新刻成了“生”字,再刷刷補了幾個字。
石板翻過來再給人家看,新的內容基本和前面一模一樣:我們是生洲那邊的門派中人,想找生洲人馬入口的巽門,迷了路,有勞諸位天將指個方位。剛纔是筆誤。
端着石板的笑容比剛纔更甜。
伸頭看了下內容的吳斤兩也是立馬連連點頭,再次朝大家拱手又鞠躬,不停懇求狀。這意思就對了嘛,一夥甲士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會搞大家一頭霧水。
這邊當即刷新石板表面,然後又刷刷劃了幾個字亮給他們看:順着結界往你們來路走,下一座巽門就是。同時附帶了指點的手勢,還挺好心功。邊上有甲士奇怪道:“他們回來時的巽門幹嘛?”有人說:“不知道。”
有人說:“想窩在門口等回家吧。”還有人問:“咱們這樣算不算違規?”“跟競奪沒任何關係,不算。”
“不算。”
結界內的師春和吳斤兩很高興的樣子連連鞠躬又拱手,走時仍反覆哈腰退着走,似乎有表達不完的感激之情,妥妥的禮多人不怪。師春連寫字的石板一起抱走了,不敢在現場留下罪證,也不敢在現場毀屍滅跡,怕引起懷疑。
按照甲士指點的方向走遠了些後,吳斤兩才納悶道:“奇怪了,怎麼會認出我們是無亢山的,咱們見過他們嗎?”師春嗤聲冷笑,“有什麼好奇怪的,還不是因爲你。”
吳斤兩立刻反對道:“春天,價主意沒出好,別往我身上賴,跟我有屁的關係。”
師春:“怎麼沒關係?肯定是在外面集結的時候見過我們,不,跟我無關,茫茫人海中,我站人堆裡也沒那麼顯眼,就你那大高個,想不注意到你都難,還有你那大刀,想不礙眼都不行,見過你的再見到你,誰能看走眼?”
講事實,擺道理,這麼一說的話,吳斤兩感覺捨我其誰了,也感覺是這麼回事,類似的事情因爲他這方面捅婁子也不是頭一回,所以有點尷尬,但嘴上是不會認的,想盡辦法找漏洞,“記住了我有可能,怎麼會知道我們是哪個門派的?”
師春懶得跟他瞎扯,走到了一座山坡後面後,咔嚓,將手上的石板給震碎了,指了指地勢,“繞過去,繼續往那邊走。”
他們進來的巽門位置自己清楚,也是他們出發時離他們最近的巽門,之所以捨近求遠不過去,就是怕被認出來,哪用得着那一幫天庭人馬指點歸路,再回去是不可能的,繞過那幫甲士的視線,繼續尋找下一座巽門去。跟在他屁股後面貓身前行的吳斤兩低聲問道:“萬一下一座還認識我們怎麼辦?”師春:“那就繼續剛纔的辦法辦,我就不信每個巽門的人都能認識你。”於是二人繞過了剛纔那座巽門,繼續原有的路線,沿着結界一路飛掠前行。
直到後半夜時分,兩人才又見到了下一座巽門,結果不出師春所料,這邊果然沒人認識他們。
同樣的溝通辦法,可是這邊巽門的人有點不太願意搭理他們,懶得搭理是一方面,其次也是因爲他們也不太清楚玄洲是從哪座巽門進入的,懶得去幫兩個莫名其妙的人去打聽。
親何師春兩個太捨得下臉面求人了,大個子說跪就跪,誠意感人,此地巽門守衛扛不住他們持久的真情,最終還是幫忙打聽了一下,將玄洲入口的巽門位置告訴了二人,不多不少,此地繼續往前第十個巽門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兩人千感恩,萬感謝地離開了,然後就此展開了一場長途奔波。
有目標的長途奔波並不可怕,就怕漫無目的的亂跑亂撞。
日出又日落,遇人跟他們打招呼喊話也不停,三天後的清晨,風塵僕僕的兩人終於找到了目的地的巽門,向本地巽門守衛確認過了,不會有錯的。
二人從結界前走開,縱身跳上了一座山坡,背對巽門,眺望無際的荒涼和遼閱。
師春手指前方道:“玄洲人馬應該就是朝這個方向出發的,近萬人掃蕩,我們只要往這個方向去,遇到他們不難。”
吳斤兩大刀上肩,豪情萬丈道:“走!”
兩人起身飛掠而去,一路搜尋,朝着地上腳印之類的痕跡最扎堆的方向去,近萬人馬每天聚散留下的痕跡非常明顯,可見那支隊伍已經強大到了沒必要做任何掩飾的地步。
這完全符合了師春二人之前的預判,只要找到了玄洲入口的巽門,就能以最快速度找到宿元宗,根本不用擔心會找錯了方向,之前花在找巽門上的工夫是完全值得的,沒有浪費精力。兩人時而也會拿出地圖對比,然後繼續前行。
對比此時的玄洲大批人馬,兩人路上沒其他事,只管全速趕路……
打打殺殺的事情越發激烈了,俯天鏡鏡像中時常能看到,不斷有屍體運到校場內喊人來領屍。
校場內的坐席,已經空出了不少的位置,有些門派的參會弟子全軍覆沒了,覺得沒必要再逗留的同門自然是飲恨而歸,也有繼續留下觀望的。無亢山的柯以總柯長老是多麼的希望落月谷的簡靈貞長老早點離去,落月谷已經全軍覆沒了,你還留在這幹嘛?奈何人家就是不走,偶爾還會回眸瞅上他兩眼,完全是此恨難消的樣子。
事情已經發生了,無亢山宗主邊繼雄知情後有脾氣也沒用。
至於那兩個孽徒,柯長老已經不知他們去了哪,沒人會老是盯着“究極山河圖”看,加上兩個孽徒一直躲在一個地方不動,以爲兩人是要躲到結束的,就沒太上心,等到想起再看時,突然發現死賴着不動的兩個光點消失了。
一旦走了眼,想再找到就難了,“究極山河圖”上有上百萬個光點,這一混,鬼知道哪個是哪個,除非花錢定位,柯長老沒有爲那兩個孽徒花
錢的興趣,讓他們自生自滅去,花錢也是花在了邊惟英他們身上。
邊惟英那邊的處境,已經讓他沒了心思再顧及師春他們,他不知道邊惟英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看到了邊惟英正跟碣雲山的人一起打打殺殺,甚至看到了一張張符篆飛出去的場景,無亢山給的符策再多,也經不住這樣用,何況無亢山的符咒產量是有限的。
這不是無亢山給邊惟英他們擬定的大會生存方略,奈何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畢競不知現場究競發生了什麼,場外人不好輕易做出論斷。南公子包下的山頭看臺上,每晚來看熱鬧的貴人倒是越來越多了,因爲知道競奪場地內打得越來越熱鬧了,跟大家多少有點關係的門派弟子也開始在畫面中拼殺了起來,開始牽動了貴人們的心,提升了光顧量。
蘭巧顏和苗亦蘭也連着來了三晚,也是因爲發現師春他們在山河圖上的光點不見了。苗定一沒有再露面了,母女兩個也是短則半個時辰,長則一個時辰就會離開。
就在母女倆從看臺上起了身,正要離開時,校場內突然傳來的一陣喧譁引起了她們的注意。“師春?”
“是那個師春和抗大刀的大個。”“是師春和吳斤兩。”“師春,吳斤兩。”
這名字,母女倆太熟悉了,立刻看向了鏡像畫面,只見三個身上帶傷,狼狽不堪逃竄的三人,突然被兩個身穿慄殼色衣裳的男子蹦出來攔下了,其中的大高個揮臂橫出大得誇張的大刀攔路,神態甚是器張。
這倆傢伙不是消失了的師春和吳斤兩,還能是誰?母女倆頓駐足觀望。
一個剛從宗門趕來的某派學門,穿過人羣時,聽到到處在說“師春和吳斤兩”的名字,多看了兩眼光幕,走到本派坐席坐下後,問身邊人,“師春是誰?”
一旁長老當即對其解釋了起來。
無亢山的柯長老等人有點惜,環顧全場,爲何都能喊出師春和吳斤兩的名字,那倆孽徒哪來這麼大的名氣?
豈止是二人的名字,連二人是流放之地出來的,大家都打聽到了,過程是先有一些人打聽到了,然後經過這麼久的傳播,於是導致大部分有心關注的人都知曉了。
最好看位的亭臺樓閣中,也有了幾十位域主在席,也是因爲各洲的爭奪廝殺之勢起來了,有心關注下,來的人也開始多了。校場內突然響起的聲音令幾十位域主皆有些意外,是何人物競能讓這麼多門派的人都認識,且都能唸叨出來?
別說他們,生洲域主衛摩也有點愣,鏡像中的人他也認識,印象深刻,但還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沒打聽過,大家都知道了嗎?這倆人又蹦出來幹嘛?
“師春和吳斤兩是哪兩個?”有域主問了出來,鏡像畫面中有五人。
有人回:“就那兩個黑不溜秋的傢伙。”
“爲何我從未聽說過,何方神聖?”那域主很奇怪,這麼出名的人,自己居然間所未間,覺得有點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