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池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上面在提醒她,師春跟蘭巧顏一家的關係確實不一般,否則不會這般關注。這些個都可以放到以後再說,眼前的大問題是,聖女那邊接下來該怎麼辦?
與此同時,鏡像中的畫面終於切換成了別人。
“有沒有感覺到,剛纔那一段的畫面時間挺長的。”
鏡像結束後,不少讓人才想起這一出,校場內議論紛紛,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更多人打聽的是那提刀砍人的傢伙是誰呀,之前看著病秧子似的,沒想到這麼猛,奈何知者甚少。看臺上的苗定一也忽然起身了,對妻女招呼道:“走吧。”被南公子搞的,他已經沒了心思再呆下去,蘭巧顏和苗亦蘭聽話起身。一家三口跟南公子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剩下南公子唉聲嘆氣,有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感覺。
峽谷內,血腥味彌浸。
盯著師春靜默許久的爲首甲士,想到競奪規則,終究還是壓下了心頭蠢蠢欲動的不滿,道:“按理說,我不該多嘴你們競奪的事,但我還是想說一句,有必要做這麼絕嗎?”
說什麼爲了讓他們少跑一趟把幾人給殺了,這麼高的帽子他們可戴不起,拒戴。
師春道:“不是我做的絕,是他們做的絕,你們只看到他們倒在我刀下,卻沒看到他們的可惡,我與他們無冤無仇,我們手上也沒有蟲極晶,他們卻埋伏偷襲於我們,欲置我等於死地,又始終不肯說出伏擊的原因,我如何能放過他們?”
不好的事做了,該給的交代還是要給,不管對方信不信,都要給對方一個臺階下。果然,聽說是這麼回事,幾個甲士的臉色都舒緩了不少。
“那是你們的事,與我們無關。”爲首甲士應付了一句,回頭招呼自己人,“收拾一下吧。”幾名甲士當即一起上前,確認死者手鍊上的名字,找出了子母符,然後將屍體收入了乾坤袋中。
待他們要走時,師春忽出聲道:“仙將既已開口,容在下斗膽多嘴一句,天雨流星大會已半月有餘,可知如今哪家最有望奪魁?”幾名甲士回頭看向他,爲首的猶豫了一下,還是隨口提了一句,“勝神洲第一大派宿元宗,聚玄洲上下各大門派,當是勝券在握。”說罷一個閃身衝出了峽谷。
其餘四甲亦飛身而去。峽谷內頓恢復了清淨。師春嘀咕了一聲,“宿元宗…”
勝神洲第一大派嘛,大名鼎鼎的,他也聽過的。吳斤兩則拍著胸口呼出了一口氣。
師春忽盯向他道:“剛纔,沒見他們從屍體上搜出什麼東西,孫士岡他們身上的東西呢?”
吳斤兩忙解釋道:“春天,我是把他們身上都搜了遍沒錯,可他們身上除了一點丹藥和少許檀金外,真沒什麼東西,還沒我們身上的錢多。”既然這樣說了,師春也就不再多問了,因爲也能相信,跑到這裡打打殺殺的,確實沒必要帶多了錢財,沒地方花還有可能招惹麻煩,死了都是別人的。
他轉身又往那洞裡鑽了進去。
吳斤兩拖着刀蹲在了洞口問:“什麼時候走?”師春聲音傳出,“我再閉關一些時日。”
“行吧,我給你把風。”吳斤兩無所謂,又動手幫忙把洞口埋小了些。
校場最佳看位的亭臺樓閣中,生洲域主衛摩忽起身了,在衆人好笑的目光注視下離開了。他去了亭臺樓閣後面,朝外的那邊,招了手下過來,交代了一句,“無亢山誰在這裡主事?找過來。”
“是。”手下迅速領命而去。
校場內,落月谷長老簡靈貞已經找到了無亢山跟前。
柯長老擡頭看著杵在跟前的婦人,還別說,他們還真的認識,雖然沒什麼交情。無亢山也是不少門派願意與之交往的一個門派。
“原來是柯長老,我落月谷往日裡與你們無亢山無冤無仇吧?”簡靈貞居高臨下地冷冰冰問道。周圍門派的人都儘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熱鬧。
柯長老略顯尷尬,站了起來嚴肅道:“一個巴學拍不響,這事可能有什麼誤會。”簡靈貞:“你的意思是,我落月谷的人惹事在先咯?”柯長老擺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具體怎麼回事,恐怕要等到人出來了問過後才能知曉。”
簡靈貞:“等人出來?怎麼出來?我這馬上就要出來屍體,怎麼問?到時候還不是價們的人說的算,人已經落敗成那樣了,已經沒了還手之力,還爲殺人而殺人,是覺得我落月谷的人好欺嗎?”
柯長老嘆道:“簡長老,那兩個一個修爲剛突破到高武,一個才初武境界,是不敢主動惹麻煩的。”
這話說的,連他身邊的兩個無亢山弟子都不信,麻煩惹得還少嗎?
簡靈貞:“你們無亢山不靠修爲,有符咒。情況明擺着的,不維符咒偷襲的話,根本不可能出現那種情況,只能說明我落月谷的人是在不知情下遺了暗算,若主動招惹無亢山必有防備。”
柯長老:“這事靠我們猜測,得不出真相,具體怎麼回事還要大會結束後纔有可能知曉。”簡靈貞還想說什麼,邊上卻閃來一衣着樸素麵帶微微笑意的男人,出聲道:“柯長老,跟我來一下。”一見這人,簡靈貞當即收效了脾氣,迅速退後一步微微欠身。
柯長老卻是暗暗叫苦,大概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唯唯諾諾一聲,跟了其人離去。
周圍則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動靜,有見識的都知道剛纔那男人是域主身邊跑腿的,這人來了,那就說明域主有可能也來了,爲何找柯以總,不難猜測,十有八九跟剛纔鏡像畫面裡的情形有關。
聽到議論的兩名無亢山弟子可謂是提心吊膽。
柯長老也在提心吊膽,跟著那位來到了那片亭臺樓閣後,一見那月色下獨坐亭中品茗的人,頓越發心慌,入內趕緊行禮拜見,“無亢山長老柯以總拜見域主。”
衛摩一隻手輕撫著茶盞,淡淡道:“客氣了。剛纔俯天鏡鏡像裡好像出現了兩個無亢山弟子,是你們無亢山的沒錯吧?”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柯長老硬着頭皮道:“是。”
衛摩:“只知你們無亢山煉製定身符厲害,沒想到還能有如此膽魄的弟子,是邊繼雄的座下弟子嗎?”
整個無亢山,能這麼大膽的年輕弟子,他估摸著也只能是仗了宗主邊繼雄的勢養出的膽氣。
他是真不知道無亢山派了什麼人來參會,名單他是看過沒錯,可生洲境內參會人員達上萬人,他也只是隨便過目一下,真能讓他有印象的名字不會超過一隻手,反正不包括師春和吳斤兩。
參會的門派他不太會關注,不參會的門派反而會引起他的注意
誰的弟子?柯長老頓時臉一抽,問什麼問題不好,幹嘛問這個,他後嵴背都有涼颶颶的感覺,猶猶豫豫著,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此時真是掐死那兩個孽徒的心都有了。
見他不答話,衛摩冷眼掃了去。
柯長老頓感壓力,忙道:“正是我座下弟子。”
“嗯?”衛摩和一旁束手站立的男人都有些意外,都盯著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能調教出那麼大膽的弟子?兩人是有些不信的。
境內大大小小修行門派那麼多,兩人籠統下來的經驗還是有相當判斷水準的,那提刀殺人的貨色一看就知在宗門內也是刺頭那種,而這位柯長老恰恰是無亢山的執法長老,這種人的徒弟一般都是規規矩矩的人,這種人一般也調教不出那樣的徒弟,有刺也早就磨平了。
不過這種事想來也不敢說謊欺騙,衛摩略有疑慮後問道:“什麼意思,生洲多幾座巽門礙着你們了?知道你們無亢山有事是能直達王庭的,生洲廟小,實在是委屈你們了,要不你們無亢山還是另換寶地吧。是我向王庭提告,還是你們無亢山自己奏報王庭?”
無亢山人馬離開了無亢山還怎麼煉製符篆?柯長老頓時慌了,他有點不明白,這競奪打打殺殺不是很正常嗎?雖然被當衆爆出來的影響確實不好,但也不值得您堂堂域主如此上綱上線吧?
他趕緊轉動腦筋解釋道:“域主,不是那麼回事,敝派對域府絕不敢有任何輕慢,那兩個弟子是從流放之地的大牢裡剛放出來的,是剛加入無亢山的,野性未化,我真沒料到他們會幹出這種事來。域主放心,他們若能活着出來,敝派一定嚴加懲處!”
剛加入無亢山的?衛摩一聽,大概就明白了其中的貓膩,也懶得再囉嗦什麼,起身扔下話就走了,“這次競奪,最後的結果若是讓生洲丟人現眼了,我也不想再在生洲地面上看到你們無亢山,把話轉告給邊繼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