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畫的餅,總是讓人感覺很好吃,吳斤兩已面露帶着幾分遐想的獰笑,不過很快僵住,想起了什麼似的,“不對呀,姓孫的什麼時候罵過我?罵我的是姓白的,姓孫的是指着我倆警告。”
又不是自己捱罵,師春哪記得那麼清楚,隨口找理由,又不是外人,想起什麼就說什麼而已,當即改口道:“同時挑釁我倆,同時得罪了東九原的大當家和二當家,那就更不能放過了。”
這話聽着就邪門,吳斤兩又不傻,反而相當精明,趕緊扯住了他胳膊,不肯走了,“我說春天,你老實說清楚,你到底要幹什麼?”
師春:“說的還不清楚麼,幹孫士岡。”
吳斤兩:“咱倆向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千萬別說這時候走回頭路就爲了人家警告了我們兩句,這話我不信的啊。”
師春看了看四周,伸手勾了他脖子,將他腦袋拉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聲道:“姓孫的跟象藍兒是一夥的,那廝也是魔道的,跟象藍兒在我們面前演戲呢。”
吳斤兩不解,“你怎麼知道的?”
師春:“之前開了右眼神通時看出來的,他和象藍兒體內都有一團魔焰。平常人見色起意,對象藍兒動手動腳,還勉強說的過去,一個魔道中人,在管控嚴格的仙山上不知收斂,這正常嗎?再倒回頭去看,你沒感覺就是衝我們來的嗎?”
他有所不知,人家當時也想收斂着來,是他們兩個不按常理來,逼得人家沒了辦法才動手動腳加大力度。
聽他這麼一說,吳斤兩回想起當時的情形,倆人已經很低調了,還能被咬上確實不正常,之前就覺得不正常,不由嘀咕,“演戲,衝我們來幹嘛?”
師春:“看那態度,反正不像是有好事,之前就發現一直跟若我們,現在不見了人影。象藍兒說了有魔道的人保駕護航,附近總得有人能保持聯繫,若是那個姓孫的,那就不會丟,肯定是一直跟在後面的。不管想對我們幹什麼,你不會指望人家兇巴巴的就是爲了給我們好處吧?”
吳斤兩懂了他意思,嗯聲道:“先把危險苗頭滅掉,先拿下來,撬開了嘴巴再說。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找到他們,這大晚上的,視線也不好,價那右眼還能緊張起來嗎?”
“唉。”說到這個,師春就忍不住唉聲嘆氣,有些情緒方面的事情不由自己,還真的是需要外界的刺激才行。
刺激是一方面,還有時效方面不好學握,另就是發作時動手能力較差,對付的是修爲遠高過他的人,不敢疏忽大意。
看出了他的困難,吳斤兩沉吟道:“既要找到,還要確保那廝的惡意不會威脅到我們,如果真是跟在屁股後面,最好是用老辦法釣出來。”
師春呵呵,“英雄所見略同。”
統一了意見,二人迅速繞到了原有團隊的後方,然後朝着來路一路往回走。不出師春所料,兩人沒跑出太遠,便把落月谷的人給驚動了。想不驚動也難,這安安靜靜大晚上的,兩人一路目中無人的罵罵咧咧。
而孫士岡一夥躲的本就不是太遙遠,屈於避免被發現的那種遠遠跟著,發現白朮川一夥就地休整了,自己一夥也就暫歇了,只留了兩人一直盯著白朮川一夥的方向觀察,注意那邊的自己人是否發出了夜間信號。
師春二人的突兀到來,驚的孫士岡一夥全部貓進了山溝裡。“要怪就怪象藍兒長的太漂亮了,又柔弱可欺。”
“早就看出了白朮川對象藍兒圖謀不軌,只是沒想到會如此的迫不及待,纔剛進來呀。”“唉,當衆拖走了強暴啊。”“幾個門派的一起啊,如此肆無忌憚,要怪就怪象藍兒的青樓出身。”
“邊惟英他們也不阻止,我們三個就是充數的,連張符咒都不給我們,壓根不會在乎我們死活,後面鬼知道會對我們幹出什麼事來。”
“寒心吶,跑吧,往出口那邊躲,款過叄個月就好了……”類似的屁話,兩人一路換著花樣兜著圈地反覆嘰嘰歪歪。
背靠在坡下藏身的孫士岡聽到這番罵罵咧咧後,可謂驚呆了,沒聽錯吧,象藍兒被那夥人強暴了?加之近距離窺探之下確認了兩個來人是誰,見後方沒人跟著,他當即繃不住了,手一揮,幾人立刻躥了出去。幾條人影唰唰而出,迅速閃身而去,騰空而落,瞬間就將師春二人給圍了。陰着一張臉的孫士岡更是閃落在了二人的正前方。好傢伙,這麼快就出來了,吳斤兩有些意外。
師春迅速掃了周圍一眼,發現落月谷五個全部到齊了,頓時沒了任何擔心,偏頭低喃了一句,“你叄我二。”換了以前,他會包攬叄個,讓吳斤兩包攬兩個,如今不是吳斤兩修爲更高麼。
“哼,又見面了,象藍兒…”孫士岡話剛出口,便是一怔,旋即大驚,就要閃身而起。
然定身符這東西,確實有其獨到之處,跟一般的符咒還真不太一樣,這玩意一旦看到了再想反應,就有點晚了,在符咒還沒到的情況下,周圍便已經產生了一股遲滯之力。
屈於那種先把你定住了,符紙才後發而至。
他話都沒說完,手裡一路上暗中扣着符等着的兩個家就趁他們不備突然出手偷襲了。很快,落月谷五人或躲閃,或欲出手攻擊的動作齊齊僵在了那。
一出手就是五張定身符,這他媽叫連張符咒都不給?滿眼震驚的孫士岡已經意識到了,這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他不明白的是,有這樣玩的嗎?人一露面,是非不分,好賴話都不聽,就狂砸五張三品定身符,無亢山弟子這出手是不是有點閔氣的沒邊了?
他還真沒想到兩個被無亢山弄來湊數的傢伙出手能如此閔氣。
他還真就信了兩人連張定身符都不給的鬼話,還是因爲兩人在無亢山不受待見的原因。關鍵他不懂對方兩人一照面就出手到這種地步是爲什麼。憤怒的他鼓動了全身的修爲反抗。
師春的目光迅速鎖定了他,被他嚇了一跳,發現這廝的身形居然在微微顫抖,這能是高武上成境界能有的實力?這可是三品定身符啊!
唰,他手上直接拔出了短刃,上去就在其非要害先捅了一刀,先破了其功法正常運轉,然後纔是出手連點,在其身上下了禁制,後依然不夠放心,迅速下刀挑斷了其四肢筋骨,下手狠辣且果斷,不留一絲危險隱患。
吳斤兩也快速制住了其他四人。
怕一路上留下血跡,師春又給孫士岡處理了傷口,繼而又扯下五人的長衫外套,擰成繩子,將五人打包捆綁了。修爲突破到高武有個好處,負重越發沒問題了,吳斤兩一個人就把五人給一起扛上了,跑起來比以前還輕鬆。
哪有什麼往入口方向跑,兩人抓著俘虜直接往一側橫着溜了,一路急趕快跑,要在短時間內跑的越遠越好,否則白朮川那邊發現他們不見了,搞不好是要在周圍大肆搜尋的。
逃跑的路上,師春手上依然扣着符篆警戒,兩人帶着一堆人跑啊跑。
被抓的五人也有點搞不懂了這兩個傢伙到底在幹什麼,很明顯的,離白朮川爲首的那夥人越來越遠了,難道是蠢的連方向都搞錯了?
孫士岡很痛苦,才一個照面就被人廢了四肢,這是爲什麼?除了仙山上的那番威脅,他想不出別的原因,所以他真的後悔了…
校場那邊雖然還是大白天,還沒到正午,但已經有不少人陸續離場了,西極會場內已經是黑漆漆一片,俯天鏡鏡像裡什麼都看不清,沒什麼好看的。
何況也都知道,纔剛開始,西極參會的人都沒什麼收穫,沒有利益之爭也就沒什麼危險。山頭亭臺樓閣上的貴人看客們,更是幾乎走光了,包括苗定——家三口。
蒙在斗篷裡的鳳池並未離場,她是知道上面後續計劃的,是知道要對吳斤兩下毒手的,也不知進行的怎麼樣了。身邊空位上的人回來了,坐在他邊上低聲道:“查到了,是操持賭盤的那位南公子點的。”鳳池頓好奇了,“他點誰不好,爲什麼要點師春,他怎麼會對這小人物上心?”邊上人:“目前還不知道,那位南公子您知道,我們不好接近的。”鳳池:“報給上面,讓上面想辦法多留意。”
西極夜空的星星很透徹,特別源亮,偶爾會有一道如流星般的藍光劃過天際,立馬會在人羣中激起一陣聲音,是蟲極品,不知會落在哪個位置。
象藍兒聽着看着,實則在走神,盤算着怎麼將師春和吳斤兩給妥善誘離,一陣腳步聲傳來,回頭一看,是白朮川帶着幾個人走了過來,有人拿着檀金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