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搏鬥場的擂臺比起地面搏鬥場的擂臺就‘小氣’了太多。
在地面搏鬥場有着巨大的空間,讓搏鬥者們可以暫時的逃跑,躲避,甚至利用拉開的距離無所不用其極的來搏鬥,一場勝負往往來得不是那麼容易。
地下搏鬥場卻不同,它的擂臺和地面格鬥競技場沒有多大的區別,或許大那麼一點兒吧?
要的就是在極小的空間內碰撞,直接而殘酷的肉搏,沒有躲避的空間。
擂臺的四周是巨大的鐵柵欄組成的籠子,在這裡金屬不值錢,每一根鐵柵欄都有雞蛋的粗細,也就意味着進入了這個擂臺根本就無處可逃。
我站在擂臺上,只穿着一套簡單的皮甲,沒有任何的武器,腳下傳來了那種鮮血獨有的滑膩,粘滯感,冰冷的面具貼在臉上,感覺不是那麼的暢快。
在這裡主持人還在囉嗦的介紹着這是一場連擂賽如何如何的,終於在說完以後,補充了一句:“負者可以求饒,但一切看勝利者的心情,就是如此。”
這簡直是對勝利者的最大容忍,對戰敗者的最大藐視,生命在這裡沒有價值,在主持人宣佈完這一條規則以後,就迅速的走下了擂臺。
地下搏鬥場,講究的是效率,沒有任何囉嗦的,我迎來了第一個敵人,一隻揮舞着大斧的狗妖。
他一上臺,就想對我叫囂着什麼,但在陣紋全開的情況下,我已經火速的衝了過去,在他剛吐出第一個字的時候,一拳就打爆了他的腦袋。
溫熱的血液一下子沾滿了我的拳頭,在觀衆的目瞪口呆之下,狗妖的屍體被無聲的擡下了擂臺。
我想起了在勞役區看見的瘦弱的,吮着沒有一點兒肉絲骨頭的孩子,用麻木的雙眼無意識的看着我的眼神,我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的戾氣消解了一絲,低吼到:“太弱,下一個。”
下一個上來的妖人似乎吸取了教訓,沒有半分的廢話,就舉着他的武器用最刁鑽的角度朝着我攻擊而來。
我不閃不避,一腳毫不留情的踢了過去,這一腳正踹在了胸口,那個妖人狂噴了一口鮮血,整個身體重重的撞在了擂臺上,然後‘啪嗒’一聲的落地,再無聲息。
我面無表情,想到的全是這裡被欺壓的人類的眼神,接着平靜的說到:“下一個。”
人羣這個時候才徹底的反應了過來,這纔多久?十秒?二十秒?秒殺了兩個妖人?這是來地下擂臺滿足殺人*的貴族大人嗎?
沒有人敢過多的詢問,有的只是開始沸騰起來的歡呼和驚詫的聲音。
而我,似乎永不疲憊的殺戮機器,只是一聲又一聲下一個的呼喊聲響起在擂臺上,對於所有出現的妖人,我都只用一招,只有一個稍許靈巧點兒的山貓妖,我用了兩招,第一下的拳頭被它躲避開了。
至於那些被我一招秒的妖人是死是活全看運氣,我沒有補招的習慣。
但我知道,連續七個妖人,唯一活下來的就是那個避開了要害的山貓妖。
如此神奇的打法,讓這些地下搏鬥場的觀衆徹底的沸騰了起來,甚至忘記了自己的賭博,開始在下方議論起來,究竟地下搏鬥場要派出第幾個妖人來,才能逼迫我出到三招以上。
我沒有任何的顧忌,能夠放肆的使用陣紋是一件痛快的事情,畢竟在這種情況下,我要製造出一個特徵與狼漢完全不同的神秘人來。血色的紋身無意是一大話題,已經有人注意到我身上浮現的血色紋身了。
可惜的是,沒有出現一個能夠讓我稍許認真的對手,我心中積壓的怒氣根本無法完全的發泄。
第八個妖人上臺了,顫抖着,其實從第四個開始,上這個擂臺的妖人都是帶着巨大的恐懼的,我的沉默與平靜更加讓我整個人像一個冷血的殺戮機器,誰會沒有心理負擔?
只是看見第八個妖人上臺的時候,我稍許愣了一下,因爲竟然是夜嘯。
我的心中有些無奈,不等夜嘯衝過來,我就主動的衝了過去,假裝非常隨意的揮出了一拳,夜嘯的身體就如同風箏一樣的撞在了擂臺的柵欄上,然後撲倒在了擂臺上。
我隱約有些怒火,不是說要保住夜嘯的生命安全嗎?怎麼會拍他上臺?
但我不可能殺了他,這一拳只是讓他暈厥了過去,順便斷掉了兩根肋骨。也好,這樣的傷勢,他可以暫時的不用打擂臺了。
“下一個。”我再次平靜的說到,在我的腳邊,擂臺的邊緣有一個人小聲的對我說到:“你沒有殺了他吧?殺了他是比較麻煩的。”
“麻煩你排他上臺?”我看似嘲諷的說了一句。
“沒有辦法啊,剩下的那些全部都是有些實力的妖人了,我們搏鬥場還是不想輕易犧牲他們的,所以...”那個人給我解釋了一句。
“一切看接下來的人運氣吧。”我淡淡的說了一句,也知道了,猿軍對我的承諾其實是敷衍的,所謂的保住夜嘯的安全,也只是在沒有什麼利益的衝突下。
實話來說,封六並沒有那個九兒看重我,不然他們絕對對夜嘯的態度會不一樣,至少從我出現到現在,只表現出過對夜嘯淡淡的在乎。
但那個九兒...我不知道爲什麼,想起他反而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伴隨着一種不安,他比封六更危險,應該是危險的多?
搖搖頭,拋除雜念,我的下一個對手上臺了。
比起之前的對手,他少了一些對我的恐懼,多了一些好戰的意思。
但我依舊沒有認真,這個人還比不上牛勇,不過有資格和我多對幾拳了。
第八個,第九個,第十個...第十五個...在擂臺周圍的人羣都呼喊到瘋狂了,我在今天的地下搏鬥場爲這些看客締造了一個神話,不敗的神話。
不僅不敗,而是對付每一個對手,都不太吃力,只要是傻子都會看得出來,我沒有用盡全力。
而我殺到第十五個的時候,這裡面已經有一些在地下搏鬥場小有名氣的搏鬥者了!
整個擂臺都充斥着一股濃濃的血腥氣,地面上噴濺着各種鮮血的痕跡,顯得是如此的觸目驚心,只有我像一塊冰冷的石頭...因爲我發現,這樣的殺戮,這樣的幼稚報仇心理,根本不能緩解我內心的壓抑,如果我不能改變這樣的壓迫,徹底的顛覆地下城,這種壓抑永遠都不會減輕吧?
在擂臺的一角,各種硬木幣和紅木幣已經堆積得有一小堆了,我要求每勝利一場,他們就必須要給我結算一次費用。
因爲地下的搏鬥場,打敗每一個搏鬥者都是有酬勞的,當然臨時加入的,可以根據自己的實力,自我標榜一個酬勞,沒人敢標得太高,那無疑會引來許多敵人,像我這種給自己標了1000紅木幣的瘋子,在他們眼裡純粹就是來找死的。
但事實證明,我還真的不是完全的瘋子,十五連殺!
應該差不多了吧?我輕輕的嘆息一聲,想要結束這一場殺戮,但我看見了那個馬妖,他貪婪的眼神掃過了我腳邊那一堆紅木幣,我心中發出了一聲冷笑,果然貪婪是無止境的,我這一場地下搏鬥,連續了十五場,給他們帶來的收益和付出的相比,豈止十倍,百倍?連這一點兒都不捨得付出嗎?
我原本準備叫停,這下倒是安靜了下來,這讓那個馬妖鬆了一口氣,立刻揮手,我的下一個對手上臺了。
他一上臺,整個擂臺外的人羣就沸騰了,大聲的叫着‘虎王’‘虎王’!
對的,上臺來的是一隻虎妖,從它們的種族來看,就很少有弱者,能來這裡打擂臺的,應該是貴族的水平,至於爲什麼不去地面上的搏鬥場,我沒有任何的興趣。
這隻虎妖一上臺來,就狠狠的撲了過來,我自然是躲避開了他那鋒利的虎爪,卻不想他一個閃身,那條粗壯的虎尾就狠狠的朝着我掃了過來。
“虎尾鞭!”“啊,虎王大人一出手就用了絕招虎尾鞭!”“虎尾鞭非常的厲害啊,這一招太出其不意了,你看這個面具人也被騙了。”
從虎王的虎尾鞭掃過來的時候,臺下的議論聲就如同爆炸了一般,全部是評論這隻虎妖的絕殺的。
我也一點兒都不敢小看虎尾掃過的威力,這是作爲獵妖人聶焰的經驗,也是在古華夏時,獵人們的經驗,老虎的攻擊不外如是,一吼,一撲,一掃!這虎尾的一掃,幾乎是用了一隻老虎扭身時的全部身體力量。
不小看是一回事,但在這裡我決定要高調,要殺一個痛快,我要徹底的震震這些妖人。
所以,在虎尾掃過來的時候,我竟然不閃不避,直接用手一把抓住了這隻虎妖的尾巴,巨大的慣性,讓我的身體都倒退了好幾步,重重的撞在了鐵柵欄上。
但是下一刻,我就大吼了一聲,在再次目瞪口呆的觀衆眼中,就扯着這條尾巴,一把掄起了這隻虎妖。
“住手!”擂臺下傳來了一聲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