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處,是一片紅牆白瓦。
這裡不像是一個郊區普通的民宅,倒像是遷徙了一個蘇州的園林來到此地。
好在在不遠的周圍有些許農家樂,裝修的也算不錯,這個地方纔不那麼的引人注目,也或許是因爲它就這樣獨門獨院的遠離了其它的建築,所以也纔不那麼被人給關注吧。
大門是緊閉着的,我等在門前。
前去敲門交涉的是蘇靈,在等待了一會兒過後,那個開門的人終於讓我和蘇靈進去了。
屋內,院子並不算誇張的大。
但是假山流水,亭臺綠植相形益彰一個都不少反倒是房子,只有一棟大概四間屋子的古風大瓦房,外加旁邊一個單獨的單房就算完了。
在領路人的指引下,我和蘇靈被帶進了那個古風大瓦房之中。
入眼的大堂裝飾的風格依舊是古風,我看着有一些眼熟,倒像是火聶家總部的一些裝飾,都是走的唐風。
這讓我感慨,畢竟是一個時代的人啊。
童帝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在等待中,那個領我們進來的人爲我們泡了兩杯咖啡看着古色古香的房間,端進來兩杯咖啡,我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蘇靈的神色也泛起了一絲怪異。
那個人好像也看出了我們的疑問,只得小聲說了一句:“一切的規矩都按照家主的吩咐來。”
原來是童帝的吩咐?他的品味那麼奇特?我只能按照禮貌,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總之,我也是欣賞不來的,但覺得入口香醇順滑,只是苦澀也是濃郁的,其它就沒什麼感覺了。
卻也是在這時候,一個帶着傲氣懶洋洋的聲音傳入了我們的耳畔:“做爲一個下人,你是否太多嘴了呢?”
這個聲音,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童帝。
他如此帶着獨特魅力中性的聲音,只要聽過一次,就絕對難以忘懷。
我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想要與童帝打招呼,卻發現那個下人緊張的要命,想起那一晚童帝手下的態度,心想,在水童家,這童帝倒是絕對的權威啊。
或許,今天童帝心情不錯,不是很想與那個下人計較的樣子。
原本我看那個下人是想要解釋的,卻又如釋重負的退了出去,才正巧看見,童帝已經不耐煩的一揮手讓那下人退去的。
“我這個院子怎麼樣?偶爾來小住,也是能夠靜靜心,穩固一下道心的吧?”童帝的腳步輕柔,卻是帶起了一陣風,這才翩然的坐在了大堂之中的上首位。
今天的他打扮有些‘怪異’,卻是穿着一襲白色的漢服長袍,配上他那修長的身材,和長到後頸窩的長髮,也看着算合適。
我不太懂欣賞男人的各種好看,只是想這童帝隨便穿個什麼也不錯。
卻吃驚的發現,蘇靈看童帝已經看呆了想必那夜昏黃的路燈,混亂的環境,她也是來不及看得太清楚吧。
面對蘇靈的目光,童帝的眼中飄過一絲慣有的驕傲與冷淡,然後只是緊緊的盯着我。
我卻是有些恍惚,總覺得這一身白袍,讓我的心底泛起一陣陣的熟悉卻也想不起來,究竟是熟悉在什麼地方?我曾經看到過一個畫面,那紛亂的桃花林之中,一個穿着白袍的背影。
但說起來,和童帝的身影並不像啊。
“葉正凌?”見我半天沒有迴應,童帝忍不住催促了我一句。
我這纔回過神來,對着童帝說了一句:“嗯,院子不錯的。”
其實,我哪有心欣賞什麼院子,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只能敷衍了一句,不過好看還是好看的吧?
“唔?葉正凌,你好像有些敷衍啊?這個院子我最是不滿,風格一點兒都不明瞭,就像是雜亂的拼湊起來一般。葉正凌,你不會連這點兒眼色都沒有吧?”說話間,童帝斜了我一眼,那眼中的眼神已經是有些不滿意。
我心裡稍微有點兒尷尬,這樣敷衍他倒也是能看出來?又何必說穿?這童帝不給人留一點兒面子啊。
但只是沉默了一秒,我還是生硬的轉換了話題,對童帝說到:“院子什麼的,可以過後再欣賞。不如,我們先談正事兒?”
好在童帝也沒有繼續和我糾纏的意思,只是很果斷的站起來,簡單的說了一句:“那就去我的房間吧。”
說話間,他已經翩然的走在了最前面,而我和蘇靈同時起身,跟在了童帝的身後。
卻不想童帝卻停住了腳步,一個轉身,看着我們說到:“葉正凌,你來就好了。她就不必了,我的房間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去的。”
這個說法實在是很不客氣。
我轉頭看見蘇靈一下子難過尷尬的低下了頭,不由得心頭火起,一聲冷笑,對着童帝說到:“她可不是隨便什麼人,而是我火聶家的人,我貼身的人。童帝,你在你水童傢什麼作風我不知道,但不要在我面前來這一套。至少我不接受,火聶家的人也不接受。”
“哦?”童帝依舊是那副傲慢的樣子。
我又冷笑了幾聲,拉起蘇靈的手臂,說到:“我們走,看來童大少爺是沒有心思和我們談的。”
“葉正凌。”
“葉少。”
就在我這樣表現出強硬的時候,童帝和蘇靈幾乎是同時開口叫住了我!
我沒有理會童帝,反倒是擔心的看着蘇靈,蘇靈的眼眶有些紅,但還是緊緊的拉住了我的手臂,幾乎是祈求的說到:“葉少,我沒有關係的,你自己進去談也是一樣的。蘭萱姐要是知道因爲這個,導致合作失敗,我也會被責備的。”
而童帝卻是冷哼了一聲,說到:“葉正凌,你活幾輩子,還是依然如此任性妄爲啊。”
我依舊沒有童帝,而是看着蘇靈,她已經急的淚水都快要出來了,我心不忍,只能拍拍她的手臂說到:“那你就在這裡等着,我一會兒就會辦完事情的。另外,也不要和不說人話的傢伙計較。”
蘇靈輕輕的點頭,似乎也不畏懼童帝,只是見我答應了,終於安心了的樣子。
童帝倒是被我挑動起了火氣,聲音變得冰冷的問到:“葉正凌,你說誰不是人?”
我轉身,像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說了一句:“童帝,山海百妖錄的重要線索,你是要還是還要?你是談還是不談?”
“哼。”童帝被我堵的無言,只能冷哼了一聲,一甩他那白袍的袖子,轉身朝着屋內走去。
我心中暗爽,回頭衝着蘇靈眨了一下眼睛,這也算幫我扳回了一城吧?
看我的樣子,蘇靈忍不住‘噗嗤’笑了一聲,我這纔算放心的跟着童帝一起朝着他的房間走去。
相比於大堂,這個書房的佈置更加的‘奢華’一些。
可能用奢華這個詞語來形容也不算對,因爲仔細看擺設分明就很簡單。
不簡單的是他擺設的每一件東西吧?細看之下,好像每一件都是不凡的東西,但以各種古樂器爲主。
到了這個房間,童帝又似乎不急着談話了,而是繞着這個房間走了一圈,手拂過這裡擺着的每一件樂器這才一個轉身,異常瀟灑的坐在了這個房間裡巨大的紅木書桌之後,帶着一種渴望認同的表情看着我,又問了一句廢話:“葉正凌,你看這個房間如何?”
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個房間裡,但是卻注意到了每一件樂器,只因爲在那一晚,童帝的一曲吹奏,手中的橫笛,引起了我極大的興趣。
我是永遠也完不了,那根竹笛之上,紫色的暗紋,如同雷電一般的排列,充滿了神秘的美感。
我以爲這個房間裡,擺設的樂器也是如此不凡,但仔細看過卻是失望了。
當然,並不是這些樂器不好,懂一點兒古玩知識的人都應該能看出,這個屋子裡擺的樂器用‘奢侈’來形容,都是太小兒科了,因爲全部都是‘開門’的東西。
所謂‘開門’的東西,也可以理解真正的有年代的古董!
而且,並不是一般的古董,它們的材質就算放在古代也一定是官家,富貴人家,甚至帝王家的東西樂器之類的,完整保存原本就不易,一般都要修復。
童帝能弄到如此品相完整的樂器,擺滿了一屋子,不是奢侈是什麼?
可,比起那根密佈着神秘暗紋的竹笛,這些能用金錢衡量的,不是普通又是什麼?
“不如你那晚手中的一根竹笛。”我就是這樣實話實說了,然後走到了童帝的對面坐下。
童帝看我的眼神一下子變了,我有點兒不明意味,但他的聲音還算平靜,只是低聲說了一句:“葉正凌,你倒是識貨!不過,你是開玩笑嗎?那樣的東西,你沒有嗎?”
“什麼樣的東西,我一定要有?”也讓我拿着一根笛子去‘打架’?我自問沒有這個本事。
“呵,那是我的武器,你還不明白?莫非你沒有武器?”童帝冷聲反問了我一句。
武器?我愣住了,恍惚中,只是想起了夢境中那一把陪伴我走過無數孤獨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