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老周站的位置,是我預定好的一個安全位置,因爲事情發生了變化,我原本的計劃也發生了變化。
之前,我只是打算我自己來維護老周的安全就好,也不用特別的做什麼,如今這個情況,讓我心裡摸不準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只能在這裡佈陣。
長夜還長,我的時間也算充裕所以,我佈陣的時候並沒有很匆忙的樣子,這種不急不慢的節奏,能恰如好處的帶給老週一點兒安心的感覺。
陣法並不難,說確切點兒這是一個召喚陣,但是並不是一個完全的召喚陣,而是要通過‘引子’來召喚而所謂的‘引子’就是我每隔幾步,在陣法中放入的一個紙人。
這些紙人經過了特別的處理,然後剪裁成了天兵天將的樣子,一旦陣法開動,它們就能化身爲‘天兵天將’,來護衛站在陣法特殊位置的人——老周。
聽起來很神奇,很像撒豆成兵的感覺,實際上哪裡是什麼天兵天將,只是類似於術法裡的請神術,請來了一絲天兵天將的力量,甚至還要弱很多,只是勝在數量不少,只要陣法無限制的佈置下去,能夠安插的這種紙人就能無限的多。
不過再簡單的陣法,無限的擴張下去,難度也會成倍的增加這裡陰氣是重,但是在我剛纔的感覺中,除了鬼物的那種氣場,並沒有感覺到別的,所以這樣的陣法來護衛老周的周全也是夠了。
在佈陣的過程中,老週一直對我喋喋不休:“老三,你在地上畫什麼東西?畢加索?抽象派?”
“老三,不是吧,圍棋子你隨便扔在這裡?你要和誰下圍棋?”
“老三,你放那麼多紙人幹嘛?哦哦,我知道了雖然我相信科學的,但我還是知道,民間有一種東西叫打小人,就是要這種紙人,你要打小人?”
老周的問題很多,也有故意扯淡的意思在其中我想他是爲了緩解緊張,不過在佈陣的時候,就算再簡單的陣法,我也必須認真的對待,這是師父教給我的一種態度,所以我一個問題也沒有回答老周的。
直到完成了陣法的最後一個佈置,我這才站了起來,走到老周的面前,拿出了一個陣印遞給了他,說到:“老周,我剛纔佈置了一個陣法。等一下,如果你覺得情況不能夠應付了,就把這個陣印扔在你腳下,你就安全了。”
“什麼意思?”老周拿着手中的陣印,顯然這個小小的玩意兒不能給他足夠的安全感,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問了我一句什麼意思以後,又趕緊接了一句:“你們不是該有什麼神兵利器的嗎?電視上是這麼演的!再不濟,你也該給我一把桃木劍抓在手上啊,一劍揮出去,就能殺死一個鬼那種。”
“你太緊張了就算有那樣的東西也不給你。不問緣由,就把鬼打的魂飛魄散,這是大忌。你放心,你扔下這個,會有千軍萬馬來保護你。但只能用一次,你最好別手滑。”我笑着說了一句。
在這個時候,我從隨身的黃布包裡摸出了一隻陣紋筆,要讓老周看見鬼物,我還必須要做些處理工作。
“千軍萬馬,真的假的?”老周拿着陣印十分的不解我自然是有誇張的成分在裡面,但老周的問題我也不好解釋,畢竟涉及到師門傳承的問題,我只能說到:“是啊,將印在手,千軍萬馬不過分吧?”
“不過分。”說話間,老周把陣印放進了他的褲兜,而他的手也放在褲兜裡,看樣子是準備隨時扔出這個陣印的樣子。
而我卻是趁現在,雙掌忽然拍向了老周的兩個肩膀滅了他肩頭上的兩朵陽火老周被我忽然的動作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看見我嚴肅的樣子,卻也沒有多問什麼。
在民間就有傳說,夜路,不可拍肩,會拍滅人肩頭上的陽火這個說法並不是全無根據,但事實上,所謂陽火本就是無形之物,就是人自身的陽氣氣場,哪裡是實質性的肉掌能拍滅的?
要拍滅它,要用靈魂力灌注於雙掌之上才能拍滅,或者是用道家人自修的功力也可以強行的拍滅。
就好比火要水要澆滅,偶爾用土埋也可以澆滅,是一個道理!
我懶得動用什麼功力,因爲我的靈魂力太過強悍,不用白不用而確實也是在一拍之下,老周肩膀上的兩朵陽火也就暫時的‘熄滅’了,而這還沒有完,我快速的對老周說到:“快,脫掉上衣。”
“你要幹嘛?”老週一臉無辜。
“”我無語的看了老週一眼,然後從身後的揹包裡,拿出了硃砂盒子打開,用筆蘸滿了硃砂,接着頭也不擡的說了一句:“我不是海大富,你不用擔心。”
老周其實在這個時候,已經脫掉了身上的短袖T恤,然後強壯笑容的對我說到:“其實,我也只是想輕鬆一下氣氛。”
我站起來,用陣紋之筆,在老周的肩膀上畫了一個看起來異常神秘的符號,這個符號說起來也是一個簡單的陣紋,而來源卻是民間的趕屍人,這是趕屍人爲了封住魂魄所畫的符號。
經過了我那牛逼師門的改造,不僅可以把魂魄封在人的身體裡,只要稍微經過變化,也能封住人的陽氣,讓人的陽氣暫時不會外泄。
“正凌啊,不要小看了這麼小小的一個陣紋,變化卻是萬千。在江湖中,傳聞老李一脈的一手紅繩玩的極好,封魂封陽甚至鎖人之萬種氣場,連那靈覺都可以鎖住可是,我們師門這個基礎陣紋,在千變萬化之中,效果也不必那老李一脈的紅繩差勁兒。”
“老頭兒,你老是和我說江湖,說起江湖上的什麼老李一脈,肖氏一族啊這些什麼的,到底是真的?還是你看武俠小說走火入魔了?你今天敢不敢跟我說,江湖在哪裡,這些人又在哪裡?”
“不可說,不可說嘿嘿。”
“我就知道,你這個老騙子”
這個陣紋是我師門的基礎陣紋,儘管我的內心又想起了往事,但只是簡單的一重變化,鎖住陽氣,對於我來說,也是閉着眼睛能夠畫出來的。
畫完了老周肩膀上的兩個陣紋我的陣紋之筆又來到了老周的胸口在這裡是人一口陽氣生氣的中心位置,也是鎖住魂魄的關鍵位置,在這裡我的陣紋之筆開始快速的遊走在這裡,我畫了一個暗含兩重變化的基礎陣紋,這個陣紋不僅可以鎖住老周的陽氣,也可以鎖住老周的魂魄。
這是爲了萬無一失,我怕等一下出現我不可控制的場景,這樣至少可以留給我一些使用術法的時間,保老周不會被鬼物上身。
三個陣紋加身,效果立竿見影,因爲鎖住了陽氣,老周忽然身上就起了大片大片的雞皮疙瘩,在這大夏天的夜裡,連說話都在打着冷顫:“老三,我爲什麼感覺那麼冷?”
“冷就是正常的,這還是溫和的讓你看見那東西的方式。如果用民間一些流傳的辦法,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頭也不擡的說到,然後收起了硃砂盒和筆
翻手從隨身的黃布包裡,拿出了香燭,點燃在了老周的身前清香是表示一種對鬼物的‘尊重’,表示沒有惡意,我以香火供奉你一番。
而這蠟燭卻並不是普通的蠟燭,加了一些特別的東西在裡面,如果鬼物看不見老周,這蠟燭就如老周身旁的兩個巨型探照燈,它們想不看見都難。
這有些危險,卻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因爲談判必須進行,老周這個‘明顯目標’必須這樣放出去。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我就退出了我爲老周佈置的陣法範圍之外了對老周喊了一句:“之前,我怎麼和你說的,你就怎麼做。”
老周此時因爲陽氣被鎖住,也因爲害怕的原因臉色非常的蒼白,在聽聞我這麼說以後,更加的害怕,但因爲男人的自尊,讓他咬緊了牙關,也最終沒有對我說出半個怕字。
而是在深吸了一口氣以後,開始用我教他的方式,節奏比較特殊的語調,在這片背靠小樹林的草地上喊了起來:“趙瑩,我在這裡趙瑩,我在這裡”
對的,趙瑩就是那個女鬼的名字,是我特別吩咐老周去查出來的畢竟老周是要和她談判,有名有姓的叫出來,也是一種態度,告訴其它的孤魂野鬼就不用過來了,免得衝撞。
但如今這個地方的情況,我也不知道這樣的防備是否有效,倚着一棵樹,我叼着一支菸,死死的盯着老周那邊而在這時,平地忽然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