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有時候在想,人的生命是不是一個開啓的過程?就好比講出來的第一個字,邁出去的第一步,學會的第一首歌當無數個第一涌來的時候,接下來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般的融入在生活裡。
上午有些陰沉的街道,稀稀拉拉的行人漠然的,或者懶洋洋的臉,打着呵欠從我身邊走過的人遠處的亮得晃眼的天光,近處頭頂堆積的暗色雲層,抓着錦盒有些呆呆的我,心中涌現出來的就是這樣的想法。
曾經多少個夜晚的寂寞,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怪物’一般呆在這人世間,埋藏着無數的秘密卻不能開口對人言,沒有‘同類’的孤寂。
到如今,遇見了秦海念,在第二天又遇見了那麼一個神秘的中年男人這又是一個生命中開啓第一次的過程嗎?
是的,我不認爲那個中年男人是一個普通人,至少普通人做不到在這條沒有任何分支的,還算開闊的街道,眨眼間就走不見了就算我也做不到,畢竟我只是比普通人知道的多一些,所學不同的另一種普通人。
在遍尋不見以後,我只好抱着錦盒放棄了尋找這個中年人,在這個時候,我才發覺這世界無比的神秘,而在這幾天之中,終於爲我露出了它迷之畫卷般的一角。
回到店中,因爲沒有開空調,店子裡有些悶熱,就如我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沉悶,抓着那個錦盒,半天回不過神兒,莫名的悶。
而錦盒之中有一張神奇的皮毛,中年人告訴我來頭很大,我到如今卻是不敢懷疑他的話了具體是什麼來頭,我很想打開這個錦盒再仔細看一下,畢竟剛纔那一眼,只是讓我看見了這張皮毛除了亮眼一些意外,至少從形體上我看不出有任何的特別。
就是一隻狐狸,沒有幾條尾巴,六條腿而且還是一隻小小的狐狸。
但是當我把這個錦盒放在櫃檯上,手指搭在搭扣上,想再次打開的時候又猶豫了,我還記得這張皮毛帶給我的感受,只是一眼,幾乎就讓我喪失理智的想要擁有,這應該是個危險的東西吧?
我直覺我不應該再看第二眼,儘管我的靈覺一點兒都不出色,但這不妨礙我對這件事情的判斷。
這樣想着,我忍着心裡各種複雜的感覺,把這個錦盒隨手扔在了櫃檯底下我強迫自己一整天都不要去想它。
除了這發生在上午的奇怪事件,這一天也就很平淡的過去了到了準時關店門的時間,我默默的收拾好一切,就如同往常一般習慣性的要拉上店門可是在今天我卻有些猶豫了,就像內心裡有什麼東西在召喚着我,帶走它一般。
這種自己不能自控的掙扎,讓我在店門口幾乎保持着拉店門的時間,站立了一分鐘最終,我一咬牙,還是鬆開了手,衝進了店裡,拿出了那個上午被我隨手扔在櫃檯上的錦盒,在把它抓在手裡的一瞬間,我莫名的安心,嘴角竟然揚起了一絲笑容。
在這一次,我才毫不猶豫的拉下了店門,離開了我的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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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皮毛帶給我瞭如此神奇的感受,但卻不妨礙我對它貼上‘危險’的標籤,我甚至自己不知道是着了什麼魔,在原本也應該忙碌的夜晚,除了給我那祖師爺上香,什麼時候都沒有,就是坐在沙發上盯着那個錦盒,一直猶豫着要不要把它打開,再看一眼。
我覺得這簡直就像一場意志的博弈,最終我沒有打開它,當黑貓警長的鬧鐘響起的時候,算是我贏了今天,要帶着老周和那個女鬼談判,黑貓警長的腦中要提醒我的是這件事情。
我懊惱的把它扔在了牀底下,就如同我把曾經師父傳給我的那些東西扔在了牀底下一般。
這就是一種態度。至少自己這樣認爲。
收拾好了一切,我從家裡出發了,其實讓一個普通人見鬼並不是民間傳說般的那樣輕鬆,甚至是有些危險的事情但在這兩難之中,我能選擇的也只有這一個辦法。
當車子開到老周所在小區門前的時候,老周已經等在那裡了我下車,叫了他一聲,他顯然陷在自己的沉思中,我叫這麼一聲,聲音也不算大,竟然把他嚇了一跳。
“葉正凌,不帶你這麼嚇人的。”老周這樣對我說到,在路燈的映照下,他的臉色有些發白。
這幾天,他常常就是這種臉色,我在想這麼多折騰幾次,老周是不是從此以後就不再黝黑,而是變得了小白臉?這樣的美白方法如果可行,那倒是非常環保的一件事情。
“嚇你的是你自己,可不是我。”我低頭看了一下,老周的腳邊起碼有5,6個以上的菸頭,可見他的心理壓力是有多大。
我相信要是現在扯他去量一下血壓,一定是個高血壓因爲緊張所致。
“是,你都有道理,我今天晚上就徹底的等着你來毀我的三觀。”老周故作輕鬆的跟我說了一句,率先走在了前面,上了車,坐在了副駕駛。
此時的時間是晚上10點40,我覺得還有些早了,所以我上車之後,並沒有急着開車,而是也點上了一支菸,努力的組織着語言對老周說到:“老周,我沒有打算要毀你三觀,你自己也千萬不要抱這樣的想法。畢竟鬼是什麼樣的存在,就算我是一個道士,我也不能給你一個準確的答案。有時候,你也可以試圖用科學的角度去解釋,那是什麼?就是人一股不散的意志,真的,也是可以這般解釋的。”
老周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我,眼神有些不解。
我吐了一口煙,車窗外吹來的燥熱的風,吹散了這一團煙氣,我再次開口說到:“老周,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告訴你,這個世界一定有一些角落,存在着你我不知道的,甚至不能理解的事物,我們不能因爲它們充滿謎團,就拒絕接受,或者給一個強硬的定義不管這個定義是否正確,我們都用來安慰自己,嗯,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在我能解釋的範疇內。你要知道,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是人而人類,我覺得是稚嫩的,不要說這茫茫的星空,就算這世界上陸地的每一個角落,都不敢有人說探索完畢,那深海呢?那地下呢?你也知道,地球如果是一個蘋果,我們只是呆在蘋果皮兒上。”
“老三,今晚你是準備要和我一起回家去看國家地理頻道嗎?爲什麼忽然給我扯起了這個?”老周終於是有些不耐煩的問了出來。
“額,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聽說,有的人三觀被毀了之後,會開始懷疑人生,甚至人格上產生障礙嚴重的,甚至有自殺傾向。老周,我這不是先給你做一下心理建設嗎?”我的目的的確就是如此。
我說完這句話,老周的臉色忽然嚴肅了起來,他轉頭望着我,說到:“老三,你是真不理解我,還是假不理解我?你覺得我周正有三觀嗎?你不要忘了小時候,我們一起經歷的事情”
“你,你的意思是?”我感覺就像重新認識了老週一般,其實我心底隱約能猜測到老周究竟要告訴我什麼?但這對於我來說,簡直比師父第一次帶着我看見了魂魄還要震驚。
“你知道我有強迫症,我只是想努力的活得像一個正常人,就包括學醫也是這樣。人不是說醫生是最理智的嗎?儘管,我在醫院工作以後,發現有的醫生比普通人更依賴信仰你知道是那種感覺嗎?一件事情你越是逃避,反而越是在你心底種下了不可磨滅的種子,而逼迫你走的越極端。人生痛苦的事情有很多,有一種痛苦就是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你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答案。老三,這些年來,難道你沒發現,我一直是在逃避嗎?如今只是命運用了另外一個方式,讓我逃避不了了而已。”老周說完這話,好像有些疲憊,靠在椅背上,再次摸出了一支菸來點上。
“我猜你就是這樣的,只是這麼多年以來,你所表現的極端讓做爲兄弟的我,不想去故意戳破。時間久了,也就認爲你是那樣了。”說完,我笑了一聲。
щшш▪ттκan▪¢ ○ 老周也笑了。
其實,這番談話何嘗不是再一次的拉近了一些我們的距離而這種交心的感覺很不錯的,至少衝淡了一些緊張的氣氛。
“老三,其實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的,就好像,你從那一年以後”老周試着開口了,這麼多年來,其實他沒問過我。
而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提起了手剎,說到:“等這件事情完結以後吧,我看我能不能試着告訴你。”
車子啓動了,發動機的轟鳴聲彷彿掩蓋了一些我的心痛多年以後,不能忘記的難過,始終是不能忘記,儘管那是我命運的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