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偏偏是我能夠感覺到那該死的心跳一般的震動?
我的臉色很難看,只想拖着正川哥快點兒下山去,卻不想一觸碰到正川哥的身體,卻覺得冰冷的厲害。
我一個轉頭,看着正川哥,卻發現他臉色古怪而難看,整個人都僵硬在大石的後面,臉憋得鐵青,脖子上的青筋都突出來了。
“哥,你怎麼了?”我大急,忍不住下意識的去摸正川哥的額頭。
正川哥擋開了我的手,說到:“沒什麼,剛纔忽然不能動了,我們趕緊下山。”
剛纔不能動了?和那心跳一般的震動是有關係的嗎?可是此刻我卻不想思考,有一種莫名的責任扛在肩膀上的感覺,我拉着正川哥開始有些跌跌撞撞的朝着山下走去。
這路崎嶇難走又是陡峭,但卻有一種莫名的危險感包圍着我們,我們根本就不敢放慢速度。
幾乎是用整個身體貼着地面,然後用手抓着山上那些植物,顧不得荊棘的扎手,一路向下滑。
我們的身體早就被山上那冰冷到古怪的石頭給劃破,衣服也是充滿了破洞手上被植物的各種根莖扎到刺痛,也是血跡斑斑,可是到這個時候誰還顧得上這些?
而這種臨死前的回憶有趣的地方就在於,回憶如同一頁頁的書頁在翻動,看見有些時候的自己,反而比當時多了一些細節。
狼狽下山的我和正川哥都沒有注意到一路上的‘詭異’,反而是在回憶之中的我看得更加清楚,我們一路下山,身體被蹭出的鮮血都在詭異的消失。
只是當時,我們又怎麼可能注意到呢?
月黑風高,彷彿不是夏夜的夜晚,我們連手電都不敢開,怕被那些剛下山或者正在下山的村民發現,想來也不可能注意這個?
其實,就算注意到了又怎麼樣呢?我們一樣也沒有多餘的辦法,也只能這樣狼狽的逃竄。
這樣不計後果的下山速度其實很快,身體雖然說不出來的疼痛,但沒有過多少時間,我們竟然已經下到了那個半山腰的唯一一塊稍微平坦一點兒的地方。
“休息一下吧。”正川哥心疼的看了我一眼,大口的喘着粗氣。
在這種情況下,彷彿裡山頂越遠一點兒,就要越是安全一點兒。
我知道正川哥是心疼我身上被磨蹭出來的傷口,但是之前正川哥爲了怕我被那詭樹扎到,細心的幫我包紮了四肢,所以我受傷並沒有他受傷這麼多可是,他卻顧不得自己,只是心疼我。
我心中又一次感動,總是說患難見真情,在危險的時候還想着你的人,自然是對你有着深厚的感情。
但我依然是不懂得怎麼表達,到口中的話卻變成了:“哥,不要休息了,快下山吧,我感覺不安。”
此時的月亮已經快要被完全的遮擋住了,正川哥看着月光悠悠的嘆息了一聲,說到:“是應該感到不安,你是對的剛纔,我感覺到了。”
感覺到了什麼?難道說是那詭異如心跳一般的震動?!
終於是正川哥也感覺到了嗎?我心中有一種終於釋然的輕鬆,但更多的卻是一種焦慮,正川哥也感覺到了,那這件事情意味着什麼?
我剛想問正川哥一句,卻在這時,那該死的詭異的震動又來了‘嘭’的一下,比上一次更加的強有力,連帶着我的身子也晃了一下,是不是這一次正川哥也感覺到了?
我剛想問正川哥,卻聽見山的那邊傳來了異常嘈雜的聲音,因爲人多勢衆,所以這些聲音也分外的清楚。
我分明就聽見就幾個高聲嘶喊的聲音在叫到:“快點兒下山,快點兒。”
“這些年的動靜是越來越大了快點兒,離開這座山就好了!”
而在這些聲音中間,有一個聲音分外的分明,那是一聲帶着滄桑嘆息的聲音,我清楚的聽見他在說:“是快要歸來了吧?但願,我們的村子,我們的後人得以保全也不知道最後是不是一場大禍?”
“村長,快走”
接着,這些凌亂的聲音就變成了嘈雜的腳步聲,比之前的腳步聲要響亮多了,可以聽出來是一羣人在奔逃我仔細聽了一陣兒,心中已經清楚,原來這些村民活的真的一點兒都不糊塗,心裡恐怕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些事情。
不能耽誤了,我一轉頭,就拉着正川哥要朝着山下飛奔,我以爲正川哥剛纔也是和我一樣在聽這些村名的聲音卻發現,我根本就拉動不了正川哥,而手上傳來的冰冷觸感,感覺像是我拉動的根本不是正川哥,而是一塊兒石頭。
我一回頭,接着快要已經快要接近於無的月光,看見正川哥又出現了之前那種‘症狀’,整個人的臉色難看,全身僵硬,這一次感覺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
“哥?!”我喊了一聲。
“我我不能動。你快走!”正川哥這樣對着我費勁力氣的說了一句。
我一下子懵了,正川哥這樣難道是和山體這樣的震動有關係嗎?爲什麼那些村民卻是不受影響?我也沒事兒?
但此刻,師父不在身邊,也沒有任何人可以給我答案我怎麼可以扔下正川哥走?我一咬牙,把正川哥的胳膊搭在了我的肩上,說到:“要走一起走。”
正川哥動不了,症狀似乎比上次還要嚴重,他想掙扎,但只能被我拖着走好在是下山的路,這樣傾斜的坡度,可以借給我一些力量。
但也壞在是下山的路,因爲自己下山都已經是要貼着地皮往下滑了,更何況是帶着一個人我們兩個人幾乎是帶滾帶爬的下山,就是短短十來米,我架着正川哥就已經摔了好幾次。
我感覺我的全身都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有好幾處關節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火燒膨脹般的刺痛,那是摔跤的時候被拐瞭如果是正常的情況,這樣要怎麼走下去?但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看人的潛力,我竟然可以咬着牙,繼續架着正川哥朝着山下奔去。
如果是這樣,下到山下,也能算是順利了可要命的是,從第二下震動開始,這整個山體的震動明顯的變快了,從最初第一下和第二下的十來分鐘間隔,變成了五分鐘,三分鐘到現在,幾乎是每一分鐘都要震動兩次。
這種震動就像是來自大地,小小的人力根本沒有辦法抵擋只能跟着東搖西晃,能穩住身子就算幸運的了。一般情況是,它每震動一次,我和正川哥就要摔倒一次。
我的頭皮被磕破了,鮮血糊了我一臉而正川哥的情況更加的糟糕,能帶他下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不能做到很好的保護他。
那些村民估計早已經下山了,我猜測他們會隨着天亮,又來掩蓋那條上山的小徑但這些已經是這個時候非常多餘的想法,因爲我們連自己也快要顧不上了,最糟糕的情況終於發生了。
那就是由於這種連續的晃動,原本就多石的山,那些碎小的石子兒開始紛紛滾動起來我只有儘量的去護着正川哥,儘量的去躲避,儘管只是一些小石子兒被晃動了,砸在身上也是非常的疼痛!
又是一次晃動,甚至在這一次伴隨着一種澎湃的‘咚咚’的聲音,就真的像一顆強有力的心臟在跳動,從而引發的震動。
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來的厲害,毫無疑問的,扶着正川哥的我又一次狠狠摔倒了在了山石密佈的地面之前受傷的頭部狠狠的磕在了石頭上,幸好在這樣摔倒之前,我下意識的做了一個保護頭部的動作,用手支撐了一下,才讓頭部沒有太直接的這樣被撞擊到。
可就是如此,我也昏沉的厲害,儘管身體想要動,可是由於大腦傳來的震盪和昏沉,讓我根本無法動彈半分。
我咬着牙,想要強行的支撐自己站起來但在這個時候,我的身邊忽然傳來了一點兒風動,接着我就被一股力量狠狠的一撞,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朝着旁邊滾去火辣辣的疼痛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卻是在這個時候,一個身體從背後抱住了我,接着我聽到‘轟隆隆’滾動而過的聲音儘管由於大腦傳來的震盪,讓我的雙眼也跳動得厲害,可是我還是清楚的看見,是一塊巨大的山石滾落了下來。
滾落的軌跡,就正式我剛纔趴在那裡的位置,如果我頭上出了一頭冷汗,這後果幾乎不敢想象。
而從我背後傳來的溫度和熟悉氣息,不用想,也知道是正川哥
怎麼?!正川能夠動了?!那太好了可是我還來不及驚喜,一回頭,卻看見正川哥的臉上從腮邊到脖子,泛起了一條紅色的詭異的痕跡!
幾個簡單的勾勒,卻彷彿蘊含了無窮的天地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