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從16樓的高度躍下,被摔成這個樣子已經不算是難看了,只是流血的貓屍讓人看見多少還是有些憐憫。
畢竟這是白底兒黃花貓應該只是一隻無辜的流浪貓吧?
我沉默了一陣子,不知道車前蓋上被砸出來一個凹坑算不算對我的警告?我沒有走上前去,而是轉身走到這個小區的小賣部買了一張墊枕頭用的草蓆,和一個熟料袋才折返了回來。
擠開幾個正在議論的大媽,把貓屍從塑料袋裝了,用草蓆裹了,拿出車裡的帕子擦了擦車前蓋的血污,這纔在大媽們莫名其妙的眼神和小聲的議論中,沉默的開着車子離去。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隻貓多多少少也算是受了我和老周牽連,我覺得我該給它一個‘好葬禮’,送它一段念力這是一因一果,也是一種仁慈。
有時候仁慈的本質不是氾濫的同情,而是一種很自然的尊重,這種尊重跨越任何的障礙,無關性別,種族,物種就是對萬事萬物平等的尊重。
這是那個死老頭兒難得正經說話時,給我說的一個道理,在那種時候,他的語文水平會從小學水平上升到大學教授的級別。
儘管我很急着老周的事情,但我的車子還是毫不猶豫的朝着市郊開去在比較荒僻的地方,選擇了一個比較好的大樹,我親自爬上去,把貓兒包裹好的屍體掛了上去。
貓本身靈性很重,屍體不能落地,其原因倒不是像民間說的,落地就會變妖害人,而是靈性重也等於陰性重,如果是完整貓屍,落地以後容易聚攏那一段大地的陰氣,久而不散,也妨礙這隻貓的輪迴。
站在樹下,我從後備箱裡拿出了三支清香,唸誦了一段道家的祭文,然後上表天聽,說明原因,大意是此貓因我而死,當得起我這樣做爲一番。
不然受不起的東西去受了,反而是負擔。
處理好這一切,我轉身開車回了市區,可是一路上我的心情都有一些沉悶,或者說是感覺到了壓力。
我說過,如果老周惹到的人,背後關聯的是黃鼠狼啊,狐狸啊,哪怕是蛇啊都是好處理的,畢竟這些動物容易通靈,但如果是貓就絕對不好處理。
民間不喜貓,以爲貓邪,常常有詭異事件發生的地方,常常都伴隨着有貓的身影,而在很多電影小說中,也經常這樣刻畫。
其實在修者眼裡遠遠不是這樣的其實,要排出最辟邪的動物,應該是公雞和貓。
因爲上應白虎,朱雀。
就如雞喜歡啄食陰性的蟲子,就比如蜈蚣之類的而這些蟲子往往懼怕雞,並不是因爲‘天敵’關係,畢竟能弄死它們的存在就多了,但雞本身的一身陽氣就是它們的剋星。
相比於母雞,公雞身上的陽氣更重,這個是這星球上所有物種的天性,倒也是正常。
如果能找一隻真正的五彩大公雞,道家人也會視作至寶。
至於貓經常出現於陰氣邪性的地方其實是一個誤會,爲什麼這樣說?是因爲貓天生就有驅邪的本能,而且邪物也避忌它,所以它出沒於那些地方根本就沒有負擔。
而且有時,這種本能的表現在於,人走在氣場不對的地方,往往出現一隻貓,反而安全了,因爲可能貓一出現,就已經爲你趕走了邪物,或者是給你化解了一些不好的氣場,可是人這樣見得多了,反而以爲有貓的地方,就會不好。
所以,想想,真是天大的誤會。
至於四象中,青龍,玄武對應的,和作用和辟邪完全沒有關係,我也沒有多想。
其實,我對貓這種存在真的是很有好感的,即便它性子憊懶,孤高不易真正的認主,憑興趣去辟邪,就好比憑興趣去抓老鼠,但實際上,它承受了罵名,不也一直做着‘好事兒’嗎?
至少,它要抓老鼠,對不對?
這樣想來,我爲什麼覺得麻煩也就分外的明朗了,因爲本事靈性很重,帶天生壓制邪物的煞氣的貓變成了害人的‘貓’,那感覺就好像一個警察變成了罪犯一般的感覺。
就像警察是罪犯,那反偵察能力不就很強了?
像貓這種東西,不然就是靈性的活着,一旦走上邪路,不知道有多難應付,在山上,師父曾經給我說過貓妖的故事,他當時這麼評論了一句:“貓有九命,並不是說貓兒的肉身強大,你可以殺它九次。在這裡,其實指的是,真正的貓靈,靈魂力強大無匹,就好比有九條命那麼難以應付。貓成妖,會攪起風雨的,哪一次都是,哪一次都要鄭重的對付。”
我開始頭疼了,小時候聽貓妖的故事就覺得挺恐怖的但我的內心也開始活泛起來,如果真的應付不了,我上山去找師父和師兄,是不是名正言順?
想着,我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車子差點兒偏離了行駛的車道,惹得我後面開車的車子使勁摁着喇嘛已示不滿。
而我擡頭一看,剛纔心事想的太入神,竟然已經開過了我家小區的大門,也虧我這樣竟然還沒有出事兒。
在家,拿好了所需要的東西,出於某種考慮,我還是拿了一張收魂符希望老周不會太倒黴,不然還真的要費一番手腳。
其實,我怕的是費了手腳,也解決不好這件事情,而老周的情況又不能耽誤太久。
我很快又回到了老周的家,一整個白天看看電視,吃個飯也就打發過去了在這其中,老周醒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會驚恐萬分的喊着貓,但爲了避免給他造成永久性的傷害,我也不敢打昏他太多次。
索性,只能用毛巾堵着他的嘴,堵了一天也不知道他清醒以後會不會追殺我。
如果不去在意時間,時間也就過的很快當一個看得我無聊的快睡着的電視劇終於響起了片尾曲的時候,我一看時間正好也過了11點。
我起身關了電視,也順便關了屋子裡所有的燈,在這種時候,如果有老周的至親在這邊,其實招魂的事情還簡單一些可惜的是,就算在,我也不敢通知他們去做這個。
所以,我只好搬空了客廳在客廳的正中擺上了一個盛滿了清水的水碗,然後按照一定的方式,擺好了一溜兒的蠟燭,一共十八根,然後洗手焚香,開始了做法。
因爲找不到老周的魂魄,擺水碗‘問路’是必須的,在這裡,要許下一定的好處,供奉一些孤魂野鬼,就跟廝混在市井的小民一樣,其實它們的消息是最靈通的。
不要想着一個城市能有多少的孤魂野鬼,畢竟正常人的都入了輪迴,流落的孤魂野鬼根本不可能太多,久了,互相熟悉了,這個城市一出現點兒什麼風吹草動,它們都應該知道,它們特別喜歡注意的就是城市裡出現了一個新的遊魂。
被驚掉的殘魂也算。
如果能得到一點兒提示,水碗自然會有反應。
我的靈覺不出衆,像這種溝通召喚類的法術按說是不行,可是我是一個靈魂力出衆的怪胎,只要有一點點靈覺爲引,我那強大的靈魂力就能法術的效果分外強悍。
哪怕是溝通類的術法。
這就好比嗓子不夠大,我拿一個電喇嘛行不行?
在這個時候,我已經完全的靜心而腳下步罡已經開始踏動,嘴上則在行咒,一個溝通召喚孤魂野鬼術法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