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孔天令如此率直,坦露個人情感生活,陳煥發笑了起來。他關切地說:“堅強去面對。你還年輕,或者真放不下,當你年紀大了,再回想當初的情感挫折,就會覺得很可笑,覺得自己很傻。當然,那也是你最值得回憶的片段,誰沒傻過,正因爲傻,感情才真。”
孔天令問:“陳老闆也經歷過失戀嗎?至少我現在看來,就有一次了,你跟黃小姐當時是怎麼分開的,能跟我分享一下嗎,或者對我有參考意義,讓我早日走出來。”
陳煥發再一次的笑了:“呵,呵,呵。”可笑完後,他的臉卻變得很蒼桑,露出了一絲憂鬱。
陳煥發嘆息了一聲,然後說:“當初,黃少芩跟我在一個工廠認識的,她跟我一樣,都是工人。”
五年前。
一個小型工廠裡,二十多臺縫紉機在忙碌着,正生產廉價休閒裝,這些休閒裝主要爲世界大品牌的貼牌代工,銷往非洲,南亞等落後國家,那時候,中國有很多這樣的工廠。
“陳煥發,今晚一起去溜冰,好嗎?”黃少芩的腳使勁地踩着縫紉機,笑着說。她滿頭是淋漓的汗水,已經連續工作十小時,這時她終於可以休息一下,因爲辛苦過後,計件工資總算讓她滿意,此時坐在她身邊的是陳煥發,同樣是踩着縫紉機的工人。
他們都只有二十四歲,來自山區某個鄉下。像大多數進城務工的農民工一樣,沒有文化,沒有背景和關係,只有體力,可以出賣的體力。經過短暫的培訓,便成了製衣工人,按件計酬,但是往往累得要死,工資少得可憐。
“少芩,我還未完成呢,這晚又要加班了。”陳煥發苦着臉說。
黃少芩聽後,停下了自己的衣車,走到了陳煥發的旁邊說:“晚上要停電,你怕你趕不下去了,幹了一整天啦,歇一下,我來幫你車吧。”
陳煥發說:“你不也幹一整天了,我不要你幫,你做好自己的。”
可是,黃少芩堅持着,要幫陳煥發,一身是汗的陳煥發終於走到一旁,重重的坐了下來。
幾個月不停的日夜加班,重複着同一機械動作,讓年輕的他們不堪重負。這晚上,他們終於有喘息的空間,可以一起到工廠旁邊的溜冰場,一起很休閒的溜上一個小時。
“快點啊,快點啊!煥發,你怎麼就是這樣的慢,快拉着我,哈哈-----”黃少芩在前面歡快的一邊溜,一邊催促着陳煥發。
這一個小時,讓他們累得很快樂。溜完冰後,他們坐在場邊的長椅上休息。此時,他們已經在一起兩年,在一個出租屋同居。
“少芩,很久都沒有這麼開心過了,過了這晚,又要繼續幹活,不知要幹到什麼時候了。”陳煥發說。
“幹到春節啊,春節快要到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回家了,你不是說過嗎,你帶我到你家,見你的父母,然後你也會到我家,見一下我的父母。我們在一起兩年了,還未見過父母呢。”
“嗯,真希望春節快點到,等把最後的工資也收了,再跟親戚借點錢,我們就總算是有錢把婚事辦了。”陳煥發的眼裡充滿了憧憬。
黃少芩說:“煥發,我們要努力啊,你不是說過嗎,你會一輩子和我在一起,會努力的工作,我們一起回家蓋房子,然後生很多的娃。”
“嗯,我說到做到,一定可以的,再苦再累,我也能挨下去,我會爲你挨下去的。”陳煥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