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至明回到了隔音辦公室，見到了特意前來告別的柴鈞。
ICD植入手術雖是微創手術，創口很小，但畢竟涉及心臟，一般需要在醫院密切觀察三五天後，才能出院。
今天滿打滿算是柴鈞術後的第二天。
他說回京城有重要事情處理，就申請回京城的醫院休養觀察。
餘至明給這傢伙的心臟先做了一次檢查，嚴肅告誡說：“這ICD只是在你的心臟出現心律失常、驟停等嚴重問題給予急救，嚴格意義上來說，你的心臟問題，還沒解決。”
柴鈞點頭道：“王醫生也是這樣對我說的，我一定按時吃藥，與過去亂七八糟的生活做徹底的告別，好好調整生活習慣，把心臟好好的養一養。”
他又輕輕拍了拍左胸口，笑着說：“植入了這個東西，我感覺特安心。”
“回去後，肯定能吃好睡好了。”
餘至明笑了笑，又叮囑說：“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嚴格自律起來。”
“要知道，這ICD也不是萬能的，不是每一次的心臟問題都能糾正過來。”
停頓一下，他又補充說：“兩三年後，你自我感覺養的不錯了，可以再來找我做一次檢查，看是否移除ICD。”
柴鈞點頭謝過，接着從衣兜裡取出一張兩百萬的轉賬支票遞了過來。
“一點心意，希望能對餘醫生你的慈善事業有一些幫助。”
餘至明表示了感謝，接過支票，又把它轉交給了一旁的周沫。
柴鈞並沒有按照流程起身告辭，又開口說：“餘醫生，我有一幫在一起胡亂玩的狐朋狗友，他們的生活方式，比我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今我的身體出現了問題，他們也都變成了驚弓之鳥。”
“餘醫生你身體探查之術無雙，他們就想讓我拜託一下您？”
餘至明打斷問：“他們之前都在精誠醫院做過治療或檢查嗎？”
知道了楚家看病死要錢的內情之後，餘至明就有些於心不忍再搶他們的病人了。
柴鈞介紹說：“據我所知，就有一人的家人在精誠醫院治過病，我也是在他的介紹下，去的精誠醫院。”
“只是沒有想到，他們會那麼黑。”
餘至明呵呵笑道：“也不能說是黑，人家也確實用真本事給你查出了致命問題。”
“這麼說吧，用一千萬換一條命，你認爲值不值？”
柴鈞微微一怔，緩緩的說：“真到那個份上，別說一千萬，就是一個億，也得掏啊。”
“說起來，我也得謝謝人家。”
“不然，我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嚴重到了這種程度。”
柴鈞輕嘆道：“我必須承認，他們是有大本事的，不會再說他們的壞話了。”
“哎，餘醫生，我那幾個朋友？”
餘至明伸手一指身旁的周沫，說：“讓他們和我的助理周沫預約時間吧。”
“先申明一點，在我這裡檢查和治療，一樣也不便宜。”
柴鈞輕笑道：“餘醫生您的本事和人品，我們都信得過。”
“無論多少錢，都心甘情願……”
送走柴鈞後，也到了午飯時間。
青檸和馮思思一併送來的午飯，份量足夠四五人吃的……
至臻樓的一樓大廳，周洛、沈奇和段怡等了一兩分鐘，等到了從電梯出來的隋馳。
四人匯合後，一起去食堂吃午飯。
段怡遺憾道：“華山醫院怎麼就沒有向晚小食堂呢？醫院食堂的飯菜，差不多都是一個味，比向晚小食堂差遠了。”
周洛解釋說：“醫院這幾個食堂的承包人，都是老關係了，根深蒂固，即便是餘醫生的關係，也是擠不進來的。”
沈奇道：“主要是餘醫生也不屑這點辛苦錢，隨便接診幾個患者，幾十萬就有了。”
段怡點頭附和了一下，看向沉默不言的隋馳，問：“隋醫生，謝醫生對你如何啊？”
隋馳輕聲回道：“還行，反正我有什麼問題，謝醫生都給了仔細迴應。”
周洛輕呵一聲，說：“謝醫生不會特意留一手的，大動脈血管炎項目，餘醫生也是深度參與者。”
“他要是留一手，餘醫生會察覺到的。”
“除非，謝醫生想着去了精誠醫院後，不再與我們中心有任何瓜葛。”
他又提醒說：“隋醫生，這段時間，相關研究資料，該要就要，有問題就要問，一定要積極主動，掏空對方。”
隋馳嗯了一聲，說：“這是一次難得在大動脈血管炎診斷和治療的速成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把握的。”
段怡又好奇的問：“謝醫院被精誠醫院挖走了，分院又成立了，對華山影響大不大？”
周洛沉吟着說：“影響肯定有，保守估計會有好幾名專家層次的主任醫師被挖走。”
“不過，以我們華山的體量和底蘊來說，影響都是暫時的，很快會有其他水平差不多的醫生升上來取代被挖走之人的位置。”
“但是，餘醫生絕對不能被挖走。”
段怡猛點頭道：“對對對，餘醫生絕對不能被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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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奇篤定道：“我們都不用擔心餘醫生會被挖走，想一想餘醫生和寧安醫院的關係？”
“真若有一天，餘醫生離開我們華山，只能兩種可能……”
他特意停頓一下，緩緩的說：“要麼去寧安；要麼餘醫生自己成立一家醫院……”
此時此刻，醫院領導也沒有吃午飯，正在開緊急會議。
眼睛裡滿是血絲的院長大秘何英俊，正在給在坐的二三十位部門領導、科室主任等人分發資料。
黎垚揉了一下太陽穴，說：“這個名單是我和談副院長、楊處長，還有醫院的幾位老專家連夜商議圈定出來的，需要重點關注的各科室人才，一共一百六十一人。”
“我們每個人把自己關係不錯的，熟悉的都圈一圈，這段時間通過多種方式關注一下他們的需要和思想動態。”
“有問題，及時解決。”
“你們解決不了的，就報到醫院這邊。”
“我們辛辛苦苦培養出來一個人纔不容易，要是被人輕而易舉挖走了，多虧啊。”
停頓一下，黎垚又道：“我作爲一院之長，自然是責無旁貸。”
“包括餘至明醫生在內的亓越醫學研究中心六大佬，我來負責關注……”
時間不知不覺流逝，很快到了下班點。
做完了一天工作的餘至明，並沒有着急離開，而是和小護士苑佑琳一起乘坐電梯來到了三樓，又來到西側的一間無菌病房前。
守在病房外的嶽青松看到餘至明過來，語帶期待的問：“餘醫生，瑤瑤她？”
餘至明介紹說：“可以取出滴液管回普通病房休養了。”
他又提醒說：“大腦的恢復是一個漸進過程，不可能立竿見影。”
“還有，恢復到什麼程度，我也不好說，甚至是毫無進展也有可能，畢竟已經是十一年的傷勢了。”
嶽青松點頭道：“我明白，我明白，盡人事聽天命，我就希望瑤瑤不要這麼命苦。”
這時，一位青年醫生疾步而來，送給了餘至明一個巴掌大小的電子密碼箱。
餘至明輸入密碼，打開電子密碼箱，從中取出了兩支藥劑是淺紅色的注射針劑。
“餘醫生，這是？”嶽青松有些好奇。
“這是還處在研發階段的中樞神經損傷恢復促進劑，一支成本價，六萬。”
餘至明介紹了一句，就注意到嶽青松的表情變的有些不好看。
他又接着說：“這是我爲包瑤瑤特意申請的實驗性用藥，不用你掏錢。”
嶽青松訕訕的一笑。
餘至明換上了無菌密封衣，進了無菌病房，先對包瑤瑤的大腦做了一番檢查。
藥劑對凝血塊的消融效果，還是不錯的，在餘至明的感知中，除了一些小塊的碎渣之外，已經沒有了大塊的凝血塊。
他把紀氏氨基酸在每個滴注管裡都注射了一些，又等待了十分鐘，才動作輕柔的抽出探入大腦的細長滴管管。
再然後，傷口處理……
十幾分鍾後，餘至明把依然昏迷的包瑤瑤推出無菌病房。
苑佑琳趕緊接過了輪牀。
“雞腿和扣肉？”
苑佑琳彙報道：“餘醫生，已經準備好了，包瑤瑤醒來後，就能看到至少讓十人吃飽的滷雞腿和扣肉。”
餘至明剛想叮囑一番，苑佑琳又接着說：“餘醫生，你放心好了，我會一直看着她的，絕對不會讓她多吃的。”
餘至明輕聲嘆道：“她醒來後，頭疼的肯定厲害，或許還有頭暈噁心等其他症狀，估計也沒有胃口吃東西……”
餘至明回到地下三層，準備收拾一番下班回家，意外發現辦公室有多人在等着他。
有黎垚院長，院長秘書何英俊，亓越老師，還有普外科的崔志潭、汪江月、鮑婉，整形外科的翁陽、創傷外科蔡勇先、婦科的丁曄等人。
“你們這是有事找我？”
黎垚指了指崔志潭、鮑婉、翁陽、丁曄等人，說：“他們都接到了精誠醫院的邀請，很顯然，精誠醫院這是採取了親密關係包圍策略，把和你關係密切之人都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