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早上，餘至明按照平時的時間點，趕到華山醫院至臻樓，發現閆海東醫生帶着龔躍在大辦公室等着他。
把兩人請進隔音辦公室，餘至明就聽閆醫生開口道：“餘醫生，我是過來道謝的，感謝你解決了困擾我多年的難題。”
“確認了？”
餘至明問了一句，又道：“閆醫生，您那位患者是全身的遊移性疼痛，當前這位患者的疼痛只是侷限在腹部。”
閆海東沉聲道：“我們已確認，堯女士的遊移腹痛就是那油脂粒引發血管梗阻導致的腹部器官或組織局部缺血造成的。”
“我之前的那位患者，血壓不僅偏低，體內血管相比常人也要纖細不少，再加體弱無力，經常性的靜養，全身血液循環必然舒緩，遊移性疼痛遍及全身，屬於必然。”
在那位患者離世之前，閆海東跟蹤治療她長達一年多的時間，對那患者的身體情況自然是知之甚深。
對日常患者檢查和治療的收入，在其總收入的佔比已經相當低。
餘至明負責的患者，只要進行鍼對性的確診檢查就可以了，相比同類型患者平均節省大幾百的檢查費用。
之前一直找不到病因的他，曾經也懷疑過是不是血液的問題。
節省主要體現在檢查費用上。
停頓一下，他接着說：“當前還要等病理科那邊給出油脂粒的分析報告，找出油脂粒產生的原因，以便根治。”
“沒有餘醫生您，簡澈他的嗓子估計一輩子就這樣了。”
餘至明如今收入的大頭，來自國外患者和國內癌症患者的治療。
先是喉部受傷嗓音刺耳難聽的少年，他在父母的陪伴下一早就趕到了至臻樓。
餘至明慣例的問完少年和他的家人問題，得到肯定答覆後，就開始了對少年的身體檢查，重點是他的喉部傷勢。
少年父親輕笑着說：“能爲醫療事業做一點貢獻，是我家簡澈的榮幸。”
少年父親慷慨的表態道：“餘醫生，我們都明白任何事情都有風險和意外的可能，真發生不好的結果，我們完全接受。”
這……
餘至明又接着說：“因爲要做教學研討，簡澈在術前、術中和術後會被多人檢查和觀摩，沒有任何隱私可言。”
他朝餘至明豎起來了大拇指，一臉感慨的說：“長江後浪推前浪，餘醫生，在當今國內診斷領域，你就是當之無愧的這一個。”
不過，這部分收入只是比例低，絕對值可不低，高過其他主任醫生的收入水準。
隨後，餘至明就待在隔音辦公室，繪製起了簡澈的喉部傷勢透視圖。
龔躍上前半步，輕輕欠身道：“之前是我自以爲是，孟浪無知，多有冒犯，非常感謝餘醫生你的寬宏大量，不予計較。”
要是他當時再深入探究一番，或許那位患者就不會過早去世了……
當然，龔躍也曉得，這是餘至明隨口而出的自謙之語，不是故意說出讓他難堪的。
他以前就曾類似話語攻擊過餘至明。
餘至明對龔躍的能力，還是認可的。
停頓一下，他又一臉嚴肅的說：“雖說之前我的助理和你們溝通過，但幾件事情，我需要再次確認一遍。”
餘至明點了點頭，又接着說：“治療費用預算是二十萬，最終以出院覈算爲準……”
餘至明客氣的道：“閆醫生，不敢當，我就是運氣好，遇到了同樣的一個病例。”
只是前後做了兩次血液檢查，閆海東沒有發現值得關注的化驗指標，就放了過去。
醫院定價覈算部門告訴餘至明，一分醫術一分收入，他這個定價標準，相比較他的醫術，還是相當低的。
“龔醫生，所謂不打不相識，之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全過去了。”餘至明客氣了一句，又笑着說：“這幾天你既然留在我們華山，我肯定不能讓你的一身才華浪費了。華山醫院病人多多，還請龔醫生你多多辛苦。”
站在閆海東身旁的龔躍，聽到這話，表情就有些尷尬了。
閆海東呵呵笑道：“那份病情資料缺少最關鍵的信息，你要是真有所得，那就是一件非常嚇人的事情了。”
爲此，他們還特意拿出了一個分析數據，餘至明診治過的普通患者，對此同類型患者所花費的總費用。
這還不算時間上的節省……
接下來，餘至明喊來周洛、沈奇、隋馳，段怡幾人，讓他們帶着龔躍去幫着診治新老患者……
餘至明擺手道：“說學習就太過了，共同探討，共同談論。”
這個二十萬的費用預算，主要包括了阿登納醫生的飛刀手術費，還有簡澈在醫院的檢查、治療費，住院費等各種費用。
在這個總費用預算中，有不小的一塊，約三萬塊是要以檢查費、治療費的名義支付給餘至明。
隨着餘至明名氣的提升，除了他的門診掛號費依然六百保持不變外，他的檢查費、治療費等收費標準已是飛速提高，現在已經是華山醫院第一高。
不僅如此，閆海東還有一種懊悔之感。
閆海東頷首笑道：“本事就是本事，不論是老天爺給的，還是自己學到的練會的。”
“不瞞您說，您之前給我的那份病情資料，我也是再三研究，卻是毫無所得。”
雙方一見面，少年的父親就一臉感激的說：“餘醫生，謝謝您費心費力的把世界知名喉外科專家請來給我家簡澈做手術。”
既然他這麼說了，那就不用白不用。
“只是，我還有幾個病人需要診治，今天就得趕回去，過幾天再回來。”
“一，手術有風險，即便是世界知名的阿登納醫生親自主刀，手術效果也有可能達不到預期，甚至有更糟糕的可能……”
閆海東又一指身旁的龔躍，說：“我這個學生就替我留在這裡，一方面跟蹤堯女士的診治推進，一方面向餘醫生你學習學習。”
來到華山醫院，確認了堯女士的病情發作原理，閆海東再反推之前那位患者的病情，就有一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的感覺。
餘至明一想也倒是，就笑着說：“我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和提升，這個病例不過是憑藉着身體探查天賦偶有所得，不足爲奇。”
他又接着說：“餘醫生，這段時間，你有什麼髒活累活，都可以安排給我，給我一個表達歉意的機會。”
阿登納醫生來回濱海的飛機票、住宿和招待等費用，並沒有計算進去，由參加研討會的那些人交的會務費來承擔。
龔躍是來這裡進行勞動改造嗎？
別說餘至明這裡沒有什麼髒活累活，即便有，也不能這樣使喚一個已經小有名氣的醫學人才啊。
餘至明輕輕笑了笑，說：“我是醫生，自然希望患者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康復。”
少年父親忙不迭的說：“餘醫生，醫療費用，我們也都準備好了。”
閆海東掩下複雜情緒，接着說：“我以爲這個困擾會陪伴我到退休，甚至生命結束，沒想到這麼快就被餘醫生給解決了。”
送走閆醫生，又安排好龔躍，餘至明也展開了自己的工作。
他需要儘快的繪製完成，好傳給阿登納醫生方便他制定細緻的手術方案。
還要展示給來參加研討會的國內喉外科醫生，讓他們根據自身實力制定手術方案，好進行探討，曉得差距和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