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博昌會戰結束後,我軍騎兵主力迅速追擊殘匪到了濟南郡,此後,戰役出現了轉折——校尉谷山一時不慎,在齊國郡邊界處打了個大敗仗。匪首楊鳳乘谷山的疏忽,一個反撲,奪取了我軍囤積糧草軍械卻沒有重兵把守的祝阿城。
獲得我軍糧草軍械的補充後,重新武裝起來的楊鳳兵鋒再度向北,直接威脅濟南城。
爲了保衛濟南,青州再次調集軍馬向楊鳳合圍。平原郡守軍自高唐、羽國、楊虛南下,雷騎狼騎在陳羣的率領下,從正北自濟南國攻來,齊國郡守軍大膽越過青州邊境,穿越兗州泰山郡,向祝阿撲來。
經過博昌會戰,殘餘的黃巾軍已被青州兵的戰鬥力嚇破了膽。見到我軍合圍形勢已成,爲了擺脫危機,楊鳳掉頭南下,一路向豫州攻擊前進。佔領祝阿城後,獲得了充足的糧草軍械,重新武裝起來的楊鳳,戰鬥力不可小覷,接連攻下了盧縣、肥成,再次獲得了充足的補給。
“迫不得已”的我軍,在泰山太守的懇求下,正試邁出了青州邊界,佔領了泰山郡和東郡交接處、濟水南岸的平陰城,堵住了楊鳳西進的道路。
無法渡河的楊鳳再次掉頭轉向東方,一路攻下了泰安、博縣、奉高,在這三縣擺出三角陣勢,與我軍相持。此時,已進入了十月中,寒冬到來,雙方都無法展開大規模戰鬥,於是休兵整武,準備明年春季再戰。
此前,似乎是呼應大隊黃巾過黃河,冀州、徐州黃巾盜匪變得異常活躍。冀州黃巾,在於毒、眭固、白繞、五鹿的統領下,狂攻勃海城,勃海城的袁譚支持不住,在樂陵、碣石守軍的接應下,退往樂陵城安身。
經過了黃巾軍一番劫掠,勃海城立成廢墟。逼不得已,袁譚此後選擇渤海郡內第二大城、靠近平原郡的南皮城作爲渤海郡治所。勃海城從此成爲歷史名詞。
與此同時,在徐州,琅邪郡地界,東海寇首臧霸也蠢蠢欲動。爲了保障北海郡的安危,田豐提軍進入徐州琅邪郡,擊臧霸於東武,大破之。此戰在博昌交戰的同時打響,管亥斬殺臧霸父親臧戒,擊潰臧霸軍主力。
稍後,臧霸率殘軍竄入東海郡。受到徐州剌史陶謙招安,遂翻臉攻擊徐州黃巾軍,大敗徐州黃巾軍後,拜爲騎都尉。從此,他聚集孫觀、吳敦、尹禮等人,屯兵割據於琅邪國國都開陽城,對陶謙的命令陰奉陽違。
對於琅邪郡戰果,我心中暗暗咬牙切齒。此戰雖然順利的佔領了徐州的半個琅邪郡——相當於後來曹操破呂布後,從琅邪、東海、和青州的北海分出城陽、利城、昌慮三郡,安置臧霸等泰山羣寇的城陽郡——但是,卻讓臧霸這個著名的二五仔給跑了。
臧霸字宣高,泰山郡華縣豪強。其父名臧戒,爲華縣獄掾,臧戒不聽太守命令,欲私下裡處死囚犯。泰山太守大怒,收押臧戒到泰山府。當時,臧霸年方十八,他召集門客數十人埋伏在費西山中,奪回了父親。其後,與父親逃亡到了東海郡嘯居山林。
史書記載,黃巾亂起後,臧霸投奔陶謙,擊破徐州之黃巾,拜騎都尉。與孫觀、吳敦、尹禮等聚衆屯兵開陽。呂布霸佔徐州時,臧霸乘機追打困窘的劉備。曹操討伐呂布時,臧霸等率兵幫助呂布。呂布城破在即,臧霸首先逃竄。等曹操擒拿了呂布,臧霸乘機收羅呂布殘軍投降了曹操。
史書記載:“太祖見(霸)而悅之,使霸招吳敦、尹禮、孫觀、觀兄康等,皆詣太祖。太祖以霸爲琅邪相,設城陽郡,割青、徐二州,委之於霸。”
但是,等曹操已死,以臧霸爲首領的青州兵立即一鬨而散。可以說,在青州的反覆爭奪戰中,臧霸是最大的獲益者,反覆投降強者是他最大的優點。
興師動衆沒能斬殺這個隨風草,反而讓他真的割據琅邪國,又結下不世的殺父之仇,真讓我怒火萬丈。
正好,把氣撒在谷山身上。
“祝阿失守,讓黃巾軍獲得了軍械糧草、獲得了喘息之際,谷山罪在不赦。”我在野外軍帳中跳着腳,咆哮着。
田疇一臉滑稽的表情,補充說:“不過,既然谷山自知罪重,死戰不退,以至於與祝阿城俱亡,我們也就不追究他的罪行了。”
谷山聽到這話,只覺得自己腦袋裡好一陣天旋地轉,全身無力的跪倒在我腳下,嘴裡不停的唸叨着,“我陣亡了……我陣亡了……”。
隨即,他哭的涕淚交加:“主公,我怎麼陣亡了,我在這呀,主公,剛剛主公還賞賜我吃飯來着,我可是全遵從主公的密令啊”。
田疇狠狠的踢了谷山一腳:“住嘴,不許胡說,谷山已經光榮陣亡,人死爲大,不許說他壞話。”
谷山滿眼淚汪汪的看着我,見我臉上毫無表情,他又轉臉向田疇探問:“田大人,那我呢?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唔,谷山爲國捐軀,主公如果愛屋及烏,可以徵召谷山的兄弟,擔任軍職?”田疇摸着下巴,沉吟着。
谷山急忙回答:“田大人,我自涿縣追隨主公至今,未曾得過家訊。家鄉匪患猖獗,親友已經全亡。”
“住嘴,誰問你了。”田疇一臉鄭重的向我提議:“主公,爲了表示對陣亡將士的獎賞,我建議徵召谷山的兄弟‘谷河’,擔任谷山的舊職。”
渾身都是冷汗的谷山忽閃着大眼睛,怎麼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陣亡了呢?剛剛自己還吃飯來着……可,可自己怎麼又冒出一個兄弟來?
嗯,谷山沒有兄弟,他是在博昌提拔起來的。那就是說,除了在博昌的同伴外,再沒有人見過谷山本人。想到這,我馬上換了一臉微笑,連連點頭讚賞田疇的主意:“好,那你就把‘谷河’叫來,我安慰他幾句。”
田疇伸腳一踢“谷山”,弓身向我報訊:“主公,谷山之弟‘谷河’已經帶到,目前主公腳下跪的就是。”
“谷山”暈了,這麼一會,自己陣亡了一次,又成爲自己的兄弟“谷河”。這紛亂複雜的連串事件,讓“谷河”不知所措,只好不停的抹着臉上流淌的鼻涕眼淚唾液。
“唔,谷山爲國捐軀,雖有大錯,但他已用血來挽回了自己的恥辱,就讓‘谷河’承襲谷山的職位,遷升他爲碣石尉。速去碣石上任吧。”
“谷河”淚流滿面的謝過獎賞,田疇一路叮囑着送他出了軍帳。
送“谷河”到人所不識的碣石,這次祝阿之戰的秘密自然就保住了。這件事,我支開了關羽張飛,軍中也只有田疇參與策劃,甚至連當事人、平陰城守陳羣也不清楚詳情。
送走了谷河,田疇轉身走回大帳,站在我身邊,靜靜的看着沉思中的我。良久,我從沉思中驚醒,見到田疇這番模樣。立即明瞭他的意思:“子泰,你有什麼問題嗎?”
“主公,疇有一事不明,想問問主公:如今,四處州郡都在招降黃巾,以主公的威名,我們挾博昌勝利的戰機招降楊鳳,即使是安置他在泰山郡,朝廷上下也不會異議,爲何主公不降楊鳳,反而容許他在泰山自立。”
“給楊鳳一塊地方,容許他試驗黃巾的理念和治國之術,是我和他當初的約定。再說,青州,處在一個大平原上,任何軍隊都可以長驅直入,取青州之財以資軍用。我想爲青州謀個千年平安,就必須實施一系列的軍政措施。這,就必須時間,我們必須在這段時間裡,給人一個印象——青州是戰亂之地。誰也不喜歡到戰亂之地赴任、居住,所以,青州的戰鬥打得越兇,窺視他的人就越少。
再者說,漢政敗壞至今,必有其原因。我想擺脫朝廷的影響,按自己的方法、按出雲城的成功方法,試一試治理青州。看看,這是否能夠給大漢一個不一樣的青州。但是,青州一旦亂平,朝廷的官員就會接連不斷到青州赴任。有他們在,我們別想安安靜靜的建設,青州,又會回到以前的模樣。這不是我們血戰至今,想要看到的。所以,我們必須給朝廷一個戰鬥着的青州。
我想,等我們青州建設完成了,再掃平盜匪給朝廷上表。相信,我們成功的建設方式能給許多人啓示。若各州羣起效仿,一個對百姓有利的新大漢,就會在血泊中站立起來。這樣,我等對於大漢,功莫大焉。”
田疇拱手,讚道:“疇魯鈍不明其理,做此事時常常疑惑不解,雖然也完成了此事,但心頭不解如骨梗在喉。不過,疇追隨主公最久,知道主公這樣做必有深意。今日得主公爲疇解惑,令我眼前豁然開朗,主公深謀遠慮,疇歎服。”
此戰,我軍順勢吞平了泰山郡和琅邪郡,至此,山東全境完全收入我囊中。我拉着田疇走向桌上鋪着的大地圖:“子泰,青州要想守住,有三個地方很重要:向西,應該扼守主陰平城,陰平南臨東平澤,北臨黃河,東面是泰山,西面,是兗州東郡,一旦自東而來的敵軍攻克了陰平,進入泰山山區,再往後費,就是一馬平川的齊魯平原。所以,收住青州,陰平至關重要。
現在,逆濟水而上的商船進入黃河後,可在博興歇腳,再至陰平休息,然後直赴洛陽。這樣安排後,陰平的軍事補給不成問題,設置成商隊中轉站後,稅收也不成問題。不過,短時間內,陰平孤懸於青州之外,只有平原郡可以和他溝通,我擔心長文年級太小,領會不到陰平的重要。子泰,我想你去,爲我守住陰平。”
田疇慨然應諾。
指點着地圖,我交待田疇:“子泰,東面的敵人別去管他,交給楊鳳處理,如果他無能,我們再動手收拾他。短期裡,你只管和他打的有聲有色,但主要精力在於防備東面來的敵人。等到陰平城防設施修好後,自西向東開始收攏泰山郡民心,我自濟南郡、平原郡策應你。泰山郡百姓歸心後,我們在解決泰山羣寇。”
田疇盯着地圖,反覆盤算後,開口說:“青州大將我帶一名,嗯,就樂進樂文謙吧。”
好,樂進在這次戰鬥中表現出色,就讓他獨當一面吧。“樂文謙你可以帶走,濟南郡還有葉天在,我讓他策應你。另外,明年春季,你讓楊鳳接走一隊人馬。我先師泰山老人隱居山中時,曾說泰山郡蘊藏豐富的鐵礦,我準備派出探礦隊,在泰山郡探礦。一旦發現鐵礦,就可以讓楊鳳通過礦石換取軍械糧草。這樣一來,即使泰山地少,也可以養活很多人,如此再收攏不了泰山羣匪,讓他死去吧。”
“主公所說的另兩個戰略要地,是不是碣石和東武。”田疇從地圖上擡起目光,注視着我,詢問道。
“是啊,黃河入海,在青州有兩條水道,一條黃河渠,一條濟水,黃河渠北岸是冀州地界,不好控制,所以我們必須發展濟水航運。但是,位於黃河口的碣石,是我們聯繫遼西出雲的紐帶,也是我們的貨物延黃河運送的重要基地。子正(沮授)正是看到了碣石的重要性,所以決定親自把守。但以子正的大才,守碣石太浪費了,我決定調回子正,那麼,誰來守碣石呢?”
雖然,我話中沒有明確表示希望田疇推薦人才,但徵詢之意明顯。田疇用手指敲打着桌子,沉思着:“東武,三面被青州環抱,臧霸歸於徐州刺史陶謙,短期內不可能做亂。陶謙、仁厚長者也,即使有心作亂,也沒那個膽量。所以,住公抽調陳長文去,可能是想讓他守東武。他雖年幼,卻有治世之才,有主公就近策應,東武可以安定。
此戰,我軍不僅阻止了黃巾渡河,順帶還解決了北海郡、濟南郡危機。新增的泰山郡,琅邪郡北部,加上平原郡、濟南郡過去我們也沒有治理,現在,治理的時機已經成熟。所以,此戰之後,我們相當於新增了四郡的工作。我來負責泰山郡,琅邪郡北部有陳長文,濟南、平原缺人治理。符皓還要負擔日常事務,這樣的話,子正必須從碣石抽調出來。碣石要地,必須託付一員大將才行,讓誰去好呢?”。
缺人啊,我現在不是一般的缺人才,迂腐的舊人只會壞事我還不能用,新人培養,需要幾代人時間,怎麼辦。
“再調出雲人馬來?”田疇問。
“不行,出雲現在內憂外患,城裡有那三個太監搗亂,城外,鮮卑異族虎視眈眈,此刻調集出雲人手,不妥。”
“憲和(簡雍)如何?”
“也不行,憲和自小隨我長大,我府中諸事繁雜,公文往來甚多,現在,劉渾又在身邊鬧騰,我離不開憲和。”
“王烈如何?現在我們只有他可以動用了。碣石是出雲青州貨物的兩大集散地,只有重臣纔可以守的住。”
我點頭表示贊同,看來只好動用王烈了。這個自古一來素有正直名聲的人,甚至有傳說他是古來幾大白日飛昇的仙人之一。其人酷好服食丹藥,據說,後來阮籍都和他學煉丹之術。碣石南來北往貨物衆多,就讓他在碣石煉丹吧。
王烈昔日在鄉間就有爲人分訟的名聲,擔任我們青州司刑以後,心中律法長存。性好老莊之道的他,對於我們打着“無爲而治”的旗號進行的權力下放,鄉老自治、軍政分離、治權和法權分離,異常歡迎。有他在碣石,行政上應該沒問題。就是碣石的軍事力量需要加強。
“碣石城守勃爾斤斬殺匪首左髭丈八,因軍功升遷爲平原尉掾(平原尉副官)。此戰打通出雲城商路,封出雲一等男爵銜。還有,勃爾斤戰前縱馬行軍,犯了軍律,命令田尚立即行刑,等行刑完畢後,讓他來領功受封。冀州危急,受封后叫他馬上回碣石。”
我沉吟一會,補充說:“再傳令,公牛部族增兵碣石,協助部族首領守衛。在碣石周圍,劃出一片地方讓他們牧牛。碣石周圍戰亂不休,人煙稀少,能佔多大地方,看他們自己的本事。”
光和七年十月中,公牛部族1萬名成員奉命南遷。這次南遷有着強烈的示範效應,他們的首領是在領受了博昌戰前的責罰,然後再因戰功獲得升遷的。這讓部族上下都明白一個道理——人必須爲自己的行爲負責,再大的功勞抵償不了罪責。無論誰都必須遵守律法。
南遷的1萬名公牛部族成員中,有戰士3000名,他們攜帶了5000頭牛進入中原,在碣石附近安居,這讓部族分裂成兩個部落。南遷的部落擺脫了惡劣的氣候,在中原與漢民混居。由於他們的首領是當地長官,本身又是是應我的徵召來保衛碣石的,因此,他們不僅沒有受到歧視,反而得到了相當的尊重。
這讓草原民族知道,接受漢民的領導,遵守漢民的律法,和平時期與漢民和睦相處,彼此交換所缺的物資,戰爭時期與漢民一起履行戰士的義務,獲得的待遇和獎賞與漢民無異。最重要的是,隨着我們在草原上的攻罰開始,公牛部族的待遇告訴草原遊牧民族——漢民族不再是溫順的秋後羔羊,任人宰割,和平相處的獎賞是豐厚的,劫掠的代價是高昂的。
南遷的公牛部族開始在中原大規模圈養牧牛,爲了讓他們能夠安心保衛碣石,碣石附近開始大面積種草種樹,中原開始擺脫了單一種植糧草的農業。以前,歷代官府都禁止屠殺耕牛,正是因爲耕牛的缺乏。南公牛部族爲中原帶來了先進的養殖業,他們養殖的牛大量出售,緩解了中原地帶耕牛的缺乏。
經過淘汰的劣牛被當作肉食牛宰殺。首先被張世平的退伍軍人互助會購買,通過香料蒸滷後,包在錫紙裡,或者裝入鐵罐,轉賣入軍隊被當作軍糧——相對,曹操的軍隊是以人肉作爲“肉哺”的——隨着南公牛部族牛隻的產量提高,大量的肉哺開始對外銷售,伴隨着肉哺的暢銷,是我們經濟作物——香料調味品的種植面積擴大,而香料調味品不屬於糧食,不在免稅的行業。至此,青州的稅收開始出現正增長,所有的一切開始走向正規。
安排完碣石、東武、陰平三地防守及治理事宜後,我與田疇都鬆了口氣。
下雨天打孩子——閒着也是閒着,博昌戰後,戰果還沒有好好清理。審審犯人吧。我一邊示意侍衛去帶犯人,一邊徵詢着田疇的意見。
“子泰,博昌之戰,投降的黃巾僞“樂安太守白雀”如何處理,俘虜的任我們處治,但這個投降的,到讓我犯難。重用吧,其對黃巾不忠,如何期望他對我忠誠?斬殺吧,恐怕以後,戰場上再也沒有人向我投降了。”
“主公啊,這有什麼犯難的?凡人所爲,若出自本心,不違律法,便是真性情。主公只需依照真心去對待,世人如何看法,由他去吧。”
“好,子泰這話,直指本心。我明白了。”
等白雀帶上來時,我已經做好了打算。因爲是降俘,白雀身上沒有帶枷鎖,淡淡然的站立在帳前,向我行了拱手禮。看來,這幾日他對我軍很有研究,沒有行跪禮反而行了拱手禮。
“聽說,你們是應大賢良師的召喚,準備赴冀州,如今,大賢良師已經被包圍在廣平,滅亡就在旦昔間,我想知道,(黃)河對岸接應你們的是誰?他打算怎麼接應你們?”我傲然質詢——我是勝利者,有這個資格。
白雀再拱一手,恭敬的回答:“回大人的話,對面接應者是於毒將軍,據說,於毒將軍誇口,不許一兵一卒就可以接應我們過河。”
“於毒,昔日我渤海之戰曾經擒獲他,見他戰鬥不屈,所以放他回去,他敢說不許一兵一卒就可以接應你們過河,我不信。”我冷冷的微笑着。
正在此時,帳外跑進一個傳令兵,見到白雀在帳內,一句話不說,遞上一封信扎。信札上寥寥寫這三句話:“皇甫將軍揮軍急進,火燒黃巾,曹公孟德斬殺張角於廣平。”
“啊,張角死了”我頗感驚訝的把信遞給田疇:“他居然死了?!”
擡頭看看白雀的表情,那張白臉上居然找不到一點哀容。一陣厭惡涌上來,我擺擺手,狠狠的說:“我劉備平生最佩服戰鬥至死的勇士,不屈的豪傑。你雖然率先投降,使我軍避免得更大的傷亡,但我要是縱容你這種人,今後,不知道還要付出多大的傷亡,多少生靈再遭塗炭。大賢良師即已去世,你也下去陪陪他吧。”
說完,我象扔一塊破布般,再也不理會他的表情,急急和田疇相商:“子泰,我軍戰果上報了嗎?”
“沒有”,田疇也有點擔心:“我軍進入泰山郡之前,由於是追擊殘匪,戰鬥尚未結束,所以沒上報。再說,當初主公的意圖是:萬一我軍拿不下泰山郡,上報朝廷後,朝廷讓我們休兵或者增援別處,我軍豈不一無所得。所以……”
緊接着,田疇急急問到:“朝廷冀州大勝,會不會追究我們擅入兗州、徐州的事?”
我譏笑着說:“決不會追究我們。朝廷戰勝了張角,但朝中還有黃門太監,他們絕不會坐視士大夫借這場戰功崛起。如今,與宦官們有關係,又於士大夫關係密切的有三人——出身於黃門的曹孟德、手掌重兵的董卓、朝中有大儒支持的我。我們這些人,纔是他們的錢包,他們決不會,也不容許別人撼動我們的地位。”
仰臉向天,我嘆息一聲:“正因爲有了他們,我才能活的爲所欲爲,但也正因爲有了他們,漢政才繼續腐敗下去,這不知道對朝廷是喜是憂啊。”
“主公,此時此刻,我們不是憂慮的時機。應該把戰果速速上報,藉此大捷時機,分享聖上的賞賜。”田疇建議着,隨即嘆息說:“居於下者,憂慮廟堂之上事務,我們沒有這個資格啊,再者說,投鼠忌器,有些事行不得呀。”
光和七年十月十七日,青州戰果上報:九月二十七日,我軍一萬餘人正面迎擊青徐黃巾20餘萬,激戰半日,大破之,斬首3萬餘人,俘獲黃巾15萬人——加上黃巾軍主動交出的老弱婦孺——只有賊首楊鳳率領3萬多殘匪,退入泰山郡中固守。我軍應泰山郡泰守“請求”,進入泰山郡剿匪。
消息傳開,朝野震驚。羣臣交相到盧植黃琬府上祝賀。聖上借張角斃命的大勝,宣佈改元,年號爲:中平。如此一來,光和七年也就是中平元年。
中平中平,中原平定,中原大亂,真的平定了嗎?
沒等朝廷的戰功賞賜下來,我在樂安迎來了一個客人:於毒。那位自誇不需一兵一卒就可以讓我讓路,是黃巾軍順利渡河的人。
這麼大的口氣,我當然想知道他有什麼秘技了。可惜,諸將都已分派在外,連個商議的人都沒有。掃了一眼帳中的劉渾,我懶洋洋的詢問:“就他一個人嗎?好膽量。”
厲尉弓身回答:“城主,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有一個女子,兩名健婦。”
我豁的站起來,出了一身冷汗:女子,看來,關鍵在於那名女子。我把種種可能都想到了,卻出現了一名意外的女子。什麼樣的女子有這麼大的魅力,可以逼我放開大路,讓黃巾通過。
我可不是一個好色之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