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驚張的看了一眼虛掩的大門,轉身對楊曉軍說道:“這裡是鬼界,能在鬼界待得鬼身體之上只能有鬼氣,不可以有魔氣,因爲鬼和魔不是同一種生物。”說話間只見虛掩的大門打開出來了兩人。一黑一白,黑的全身漆黑,白的全身煞白,兩人頭上各戴一頂高帽,手中握有哭喪棒。這兩位赫然竟是神話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只見黑無常將手中的哭喪棒擡手一指,冷冷的說道:“陰司地府,怎可容你魔界之人踏足,速速回到你的風雲渡口,否則別怪我們辣手無情。”
夜叉還要說什麼,卻被一旁的白無常揮手製止了。白無常同樣將手中的哭喪棒擡起對中楊曉軍冷冷的說道:“你是何人?”
楊曉軍通紅的雙眼之中閃爍着冷芒,將眼前的兩個陰司鬼使的話語放在一邊看着夜叉說道:“你的名字?”
夜叉看着這個中年男子全身一顫,這雙通紅的眼睛似乎帶有無盡的魔力讓自己除了依存,再也不敢有其它一絲的想法:“我生前別人叫我過偉凱。因爲身上存在着一股豪氣,在這陰司地府別人稱我爲夜叉。”
楊曉軍點了點頭轉而對着黑白無常說道:“你們要趕我走?”
黑無常輕哼一聲道:“是你走還是我們送你走?”
楊曉軍苦笑一聲擡起了頭顱,眉心之中隱隱有金光閃爍,仔細看來那竟然是眉心的火把印記。
黑白無常看到楊曉軍眉心的那一刻驚呆了嘴裡喃喃自語的說道:“難道是你?”
楊曉軍明白黑白無常說的是誰,這個世間除了可以通行三界的驅魔大神眉心有一個火把印記還會有誰擁有這龍尾裝的龍靈之氣。
楊曉軍那雙通紅的眼睛漸漸變得明亮起來,紅色漸漸淡去黑色的瞳孔之中竟然閃爍着冷冷的寒光:“可惜我不是魔,我只是一個傷心之人。”
黑色的霧氣緩緩淡去,楊曉軍的身影也呈現在黑白無常眼前,身材矮小微胖,猙獰的表情也變得平和了許多隻是令人奇怪的是這個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全身微微散發着金色的光芒。
黑白無常驚呆的表情像是僵住了一般停留在面容之上。手中的哭喪棒也緩緩的垂了下來。盯着楊曉軍許久微微的說道:“太像了,真是太像了,難道他們是同一個人。”猛然黑白無常發現這個中年男子手中緊緊握着一把刀,刀鋒沒有金黃之色相反卻帶着淡淡的藍色光芒。
“絕世妖刀。”兩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異口同聲驚呼道。
楊曉軍慘然一笑道:“你們也識得這把刀鋒?”
黑無常像是想起了什麼對着楊曉軍說道:“可是你乃是仙佛之體,又怎麼會擁有這絕世妖刀。要知道這把刀所帶給世人的只有無盡的殺戮,鮮血與恐怖。”
白無常吐了吐嘴裡的舌頭眉頭微微一皺似有話要問,但又像說不出口最終將舌頭吐出詢問道:“你是不是鍾馗?”
楊曉軍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矮小微胖與自己及其相似的中年男子。男子同樣有着通紅的雙眼,周身散發着陣陣黑氣,可是黑氣的邊緣卻略帶一絲金色光芒。他是個傷心的神仙,他心中有傷,骨子裡有痛。能夠傷害他的也只有刻骨銘心的情感。可是他值不值得,就爲了一個拋棄他的女子。這一刻楊曉軍沉默了。將手中的小刀收起緩緩的說道:
“我不是他,我比不上他,他是人間正神,我只是一個剛剛入道的小神仙。他走的是大道。而我僅僅連小道的邊緣都沒有粘上。”
黑無常將眼神移動到楊曉軍身旁的噬魂之獸身上,噬魂之獸依然用巨大的頭顱蹭着楊曉軍的身體,嗚嗚的叫着。噬魂之獸乃是三界之中最爲神奇的上古異獸之一,五年前同樣也是在這個地方,他噬魂的本性也只有在那個人身前無所適從,因爲他也是這個世間吞噬魂靈的惡魔。
“你不是鍾馗?”黑無常疑惑的問道。
楊曉軍看了一眼黑無常言語也變得緩和了許多:“我不是。”
黑無常似乎認定了楊曉軍就是鍾馗一般急切的問道:“可是他有的你一樣都不少,只是手中的刀……”
白無常對黑無常說:“他不是。”
黑無常道:“大哥,難道你看不出來,他們不但外表像,就連身上所散發的氣息也很像嗎?”
白無常不再回答黑無常的話語,轉身對着過偉凱說道:“帶他進入閻羅殿堂。”說着轉身走進了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門。黑無常搖了搖頭也跟着走了進去。
過偉凱帶黑白無常進入了閻羅殿,才轉過身對着楊曉軍說道:“鬼在三界來說是不會有朋友,可是在風雲渡,我卻把你當成了朋友。”
楊曉軍笑了笑抓住過偉凱的手說道:“不管是地獄還是天界只要是神,只要是鬼,都在禁止七情六慾。”楊曉軍沉默片刻說道:“其實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情的夜叉,走吧!我們進去了。”
閻羅殿堂與古時候的公堂一般無二,殿堂兩邊分別站着四個人,不,應該說是四個夜叉手中各持一把哭喪棒,哭喪棒有白有黑,殿堂中央擺着一張木桌,桌子是黑紅色,像是血液染過的一般透漏着淡淡的邪氣。桌旁站着兩人,正是黑白無常。黑白無常旁邊還有一個穿着狀元紅袍的老者,左手拿着一本書,右手拿着一隻筆。長長的黑色鬍鬚隨着微微的陰風慢慢的飄蕩着。不明思議這個手握筆桿的老者正是人間傳說最多的陰陽判官,桌子中央的凳子上坐着一人,戴有玉冠,身穿龍袍,一臉威嚴之氣,顯然是閻羅王無疑。
自從走入這閻羅殿堂,楊曉軍就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這個所謂的閻羅殿堂給人一種從未有過的威嚴。過偉凱帶自己進來,就退步走出了殿堂,臨走時那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一般給自己些許安慰。這是一個充滿死亡氣息的世界,這個世界裡面沒有活人,當然也沒有所謂的肉體,可是自己卻通過包拯的遊夢枕走過妖魔鬼怪的天堂風雲渡帶着肉體進入了這座活人的煉獄,死人的天堂,幽冥地府。陰森恐怖的氣氛下,陸判官左手上託着得書籍,無風自動,厚厚的書籍隨着這股怪異的微風翻着頁碼。右手上的判官筆筆尖對着書籍輕輕一點,翻動的頁碼停了下來,蒼老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了楊曉軍一眼,轉頭對着閻王搖了搖頭說道:“他不是死人,生死譜上沒有他的名字。”
閻王雙眼之中爆射出兩道寒光仔細打量了楊曉軍一眼冷冷的說道:“你既然未死爲何要進入這無間地獄,你身上的陽氣已盡,卻有股強大無匹的絕世妖力,你是人是妖?”
楊曉軍緩緩的舉起右手,肥而嬌小的手掌心,有把小刀疤痕,疤痕雖小可是卻帶着淡若遊絲的藍
色光芒:“你說的只是我手心的這把妖刀,我之所以要進入無間地獄,只是想請求閻羅王殿下賜給我九宮仙草。”
說着向閻羅王緩緩的跪了下來,手掌仍然向前伸着,像是證明着自己身體之中妖力的來處又像是在顯示着自己無以倫比的霸決之氣。
閻羅王雙眼眯成了一條縫隙,盯着楊曉軍許久冷冷的說道:“九宮仙草乃是天界三十六重天外若水之上九宮之內,草神,張秀梅之物。你想得到它?”聲音厚重,略帶一股肅殺之氣。
楊曉軍擡眼看着閻羅王說道:“我只是想救一個人。”
“救誰?”閻羅王說道:“難道三界之中還有比你性命更重要的人麼?”
大殿兩旁的夜叉手握哭喪棒的手緊了緊,就連站在兩旁的黑白無常也緩緩的挪動着步伐,一陣從未有過的冰冷氣息瞬間將整個閻羅殿堂所籠罩。楊曉軍驚愕的看着這個傳說中的閻羅王,心裡閃過一絲苦楚,這就是同樣擁有正氣的神仙嗎?難道他的心裡沒有情感,難道人間的一切對他這個掌管別人生死的神仙來說僅僅只是一個笑話。
一股從未有過的悲傷感充斥了整個心靈,臉上的表情微微的抽搐着。眼神露出了鑑定:“是的!他的命比我更重要,因爲她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懂我之人。”
閻羅王看了楊曉軍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果用你的性命纔可以換回你要救的那個人,你還會這樣說嗎?”
楊曉軍道:“會。”
閻羅王冰冷的話語像是可以透穿人體直達心靈:“那你就去死吧!因爲陰司是不容許有活人進入,這是三界的規矩。”
“那九宮仙草?”楊曉軍詢問道。
閻羅王看着楊曉軍許久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會救她,你應該清楚閻王讓你三更死,根本拖不到五更。若讓她不死,這是世間也只有我能做到”
楊曉軍默默的點點頭對着閻王說道:“我的命你可以拿去了。”話語中似帶有無盡的傷悲,令聽者動心。
桌子旁邊的黑白無常單手向前一伸一條若隱若現的鎖鏈在空中甩動着朝着楊曉軍身前飄來。楊曉軍緩緩的站起身雙眼冷冷的看着鎖鏈,臉上露出了從容的笑容。這就是陰司鬼界的索魂鏈,可以勾出人體七分精氣神的上古神物?纏繞在自己心中一直無法抹去的那個字,此刻在這死人的天堂竟然如此的親近。爲了她自己死又何妨,心中的無盡痛苦也將會完全消散,就像孟婆說的一般,這個世間再也不會有人記得自己,再也不會想起那深入骨髓的痛苦。
鎖鏈近到眼前忽然停止了行進,似不忍,似無奈,不再靠近眼前這個滿臉滄桑之色的中年男子一寸。淡淡的金色光芒從這個傷心男子身上透體而出,莊嚴的佛家真言落入閻羅殿堂的一瞬間,閻羅王驚呼一聲說道:“你是驅魔大神鍾馗!”
“不,我不是!”楊曉軍淡淡一笑說道。
閻羅王站起身,走到堂下,仔細看着楊曉軍,驚疑的表情不言而語,因爲眼前這個中年男子變了,肥大的臉龐,寬厚的眉心之間竟然隱隱有一個火把印記,莊嚴的佛家真言就是從這個火把印記中透漏出來的,就像千年前那個吞噬十萬惡鬼的驅魔大神。
“可是你身上卻又佛光,難道你是佛界之人?”閻羅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