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奪權的女管事

“主子,不好了。”

阮巡急忙忙來找南歌,連房門也沒敲,剛好看到在運功解毒的南歌,渾身冒着縷縷白汽。

阮巡從來不會這麼失了分寸,想必是真的有件急事。

打坐的人閉着眼睛問道,外頭出了什麼事,你一字一句慢慢說清楚。

“屬下剛準備去檢查那壺茶水是否有問題,一個轉身撞見了芸夫人,屬下也不好攔着。此刻只怕那姑娘沒什麼好果子吃了,主子你看……”

“無妨。”

南歌本不想讓覃芸插手。可現在看來,夜螢蠱一事兒倒是會多一絲成功的機率。在他看來,女人同女人說話總是容易很多,也能相互理解吧。

成與不成,野丫頭都是死路一條。

“那——屬下還要去蹲守嗎?”

“不必了。”

南歌體內的奇綾香木散已被他用內力解了大半,剩下的明天就會徹底排乾淨。他也不着急岑樂瑾那邊,說好的十二個時辰,那就是明日之事。

而岑樂瑾那邊,情況實在不容樂觀。

覃芸只帶了一個婢女進的屋子,外頭裡裡外外圍了十個拿劍的黑衣人。

“你就是南歌帶回來的女子?”

岑樂瑾看到大門被打開的時候,卻怎麼也沒能想到年紀輕輕的王爺會是個怕女人的窩囊廢。

他說不動自己,竟叫了個婆娘來。

她口中的“南歌”就是他的名字吧,岑樂瑾聽她這樣稱呼,想來二人關係非常密切。是姐弟,還是知己,都有可能。

“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岑樂瑾。”岑樂瑾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後又強調了句“是他搶來的。”

“岑樂瑾……”覃芸若有所思,這個名字難道是,他的女兒?

覃芸年輕的時候認識一個岑姓男子,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後來因捲入江湖紛爭而杳無音信。她只知他有一兒一女兩個孩子,但這兩個襁褓之中的嬰孩,長大後會是什麼樣子難以想象。

覃芸細細打量岑樂瑾的面容,眉眼倒是很像那位岑少郎,可神韻完全不一樣。

“你的父親叫什麼名字?”覃芸繼續問道,欲要弄清她的身世。

“我是個孤兒,和你們主子一樣。”

岑樂瑾只知悉自己並非爺爺親孫女,但至於父母這一塊,也是回答不上來。

“姑娘說話要謹慎些。主子可不是什麼孤兒,不過是生父母身體不好早早撒手人寰罷了;況且還有長公主自幼相伴。”

覃芸最見不得別人說南歌是孤兒,畢竟她看着他慢慢長大,如是己出般疼愛。若非是不得已的苦衷,覃芸絕不會違揹他的心思,定會生死相隨。

“原來皇親國戚就可以隨意囚禁平民百姓麼麼?想不到天朝的法度竟如此糜爛。”岑樂瑾大致理了下頭緒,秋水莊來求見的南歌,是長公主養大的孩子。那麼自然而然,此地也就是皇家的土地,權力也都是來於太宗的授意。

但,岑樂瑾不知怎麼就會被他綁了。

覃芸冷笑一聲,看來這丫頭完全不知所謂的雲京朔王究竟是什麼地位,那正好可以騙她一時。

“姑娘認爲,在這裡王法難道還輪得到天子去管?怕是太宗有心也是無力。”

“他還真的是草菅人命。”岑樂瑾小聲說道,沒人性也許是他唯一的“優點”。

“你說什麼?”覃芸的耳朵不是很靈敏,不然岑樂瑾的嘴巴都要被上刑具。

“我勸你,老老實實呆這裡,什麼也不要想。聽王爺的話,辦好該做的事兒,你也許就能回家了。”

岑樂瑾覺得好生奇怪:這個女人和他都那麼想讓自己去秋水莊拿那個什麼夜螢蠱嗎,僅僅因爲是個生面孔沒人認得。

“你告訴你們王爺,夜螢蠱我是不會去幫他拿的,殺了我也不會。”

岑樂瑾認準的東西誰都改變不了。

覃芸微微一笑,對着小鈺伸了伸手。只見她身旁的小姑娘從兜裡掏出一排銀針,同爺爺治病時候用的鍼灸頗爲相似。

夜螢蠱,覃芸沒想到這一層。但既然南歌現在也沒遣人來說什麼,這個丫頭她還是能掌握的,不妨就叫她試試看朔王府的道具。凡是受得了折磨,那就必成大器。

小鈺就是這樣留下來的。

“去吧,讓她也經歷一下你的難過。”

岑樂瑾見那個叫小鈺的姑娘年歲和自己相仿,只是好像不會說話。她一直在看那女人的脣然後纔去做事。

他府上會有一個啞女?可真的是件稀罕事。岑樂瑾原以爲高手如雲的朔王府,怎麼也都是貌美如花的丫頭婢女,身殘志堅的可憐人他竟也都加以利用。

岑樂瑾再度斷定他是個沒有良心和人性的臭流氓。

好在,岑樂瑾對針灸之事熟記於心。

如果小鈺扎的位置恰當,她甚至可以突破丹田跳窗逃走;如果不恰當,她也只好再忍奈一會兒。

可當小鈺掀起岑樂瑾的衣袖,看到那朵蓮花,不禁失手將銀針掉在了地上。

岑樂瑾瞥了她們一眼,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們王爺乾的好事難道不知道。

“怎麼了?慌慌張張的,沒一點分寸。”覃芸生氣地瞪了小鈺,然後走過來看見更是傻眼。

南歌竟然用了九蓮妖,這是明擺着告訴她對這丫頭動不得酷刑。

九蓮妖毒發只有一個條件:酷刑。

但這酷刑是根據個人體質而量化的。若中毒之人身體很孱弱,那麼可能夾一次手指就會毒發;若中毒之人身體強健,那麼須如同滴水刑般嚴酷纔會毒發。

而這望蓉園內最常用的刑罰便是銘飾,乃是剝去受刑之人的部分皮膚,直接澆以黃金,遠遠看上去便是金光閃閃,猶如鑲嵌的珠寶首飾般耀眼奪目。

覃芸帶的這套工具,正是用於剝皮。

若是繼續用酷刑對付這丫頭,她死了南歌問起要怎麼說。況且她還提到什麼夜螢蠱,想來並非一無是處。

“撿起來,我們走。”

岑樂瑾萬萬沒想到這婦人居然輕易放過了自己,那冷漠的雙眸裡似又摻雜些許嘲笑。

覃芸沒有討到便宜,本是打算去南歌那裡要個說法,可有人還是不請自來了。

“覃管事,主子特意送上一盞西湖龍井邀您共品。”話音未落,阮巡就雙手奉上香茗。

覃芸纔剛從岑樂瑾那裡歸來,碰了一鼻子灰不說,南歌也來興師問罪了。

“你們都下去。”覃芸當然不願意讓他人看到南歌當面示威,一個她眼中的傀儡王爺,從來不曾有過真正的大權。

南歌朝着阮巡點頭,表示自己可以處理好,只在門外恭候即可。

“沒人了,開門見山吧。我既已立誓會復仇,你還要下藥是何意味?”

阮巡告訴他端上前廳的那壺茶下有萬古枯,雖不致死,可總叫人每逢子夜就肝腸寸斷疼得死去活來。

“秋水莊來人,老奴也是爲了您的安全。”說得是光明磊落,行得也心狠手辣。

“哪怕我也喝了嗎?”南歌問她。

覃芸掰扯的本領那是一個厲害,指鹿爲馬的事情隔三差五就在府中出現。

南歌已經給了她許多讓步,可這次着實有點過分了。

下毒都到自己頭上了,他再不反擊就說不過去了。

“您那麼聰明。何時又會喝了會客的茶水,品嚐會客的糕點。”

覃芸淡定地說道,緩緩倒了一杯熱茶,嘴角輕輕吹了吹,便喝了下去。

“王爺若是還疑心,我也喝杯西湖龍井,大不了一塊兒死。”

“你覺得我沒下毒?”南歌得意地看着覃芸自信滿滿的樣子,忽而一個凌厲的眼神,“可這一次,我倒是忘了換。”

什麼?覃芸癱坐在椅子上,莫不是這就是她早上命人準備的茶水,並非什麼西湖龍井,而是一模一樣加了萬古枯的。

“你……”她使勁兒地按壓胃部,不住地想逼出剛剛下肚的茶水。

“覃管事勞累了這麼多年,是時候該好好休息了。來人,擇日起由端木良接替管事一職,不服的可以比武切磋,本王做裁判,一定公平公正。”

十餘年,南歌終於清掃了府上隸屬帝都的全部眼線。覃芸是藏得最深的那人,在府中勢力範圍很大他一度難以控制。好在端木良同覃芸有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南歌前段日子招了幾個小廝也就成功領他過府,算是順理成章給了較大的官銜。

外頭的下人們聽到朔王的話,本對覃芸忠心耿耿的都不敢作聲。他們其實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僅僅一壺茶就斷送了大好前程,她可是在王府資歷最老的人。

過了一會兒,南歌推開了門。幾位還算忠心的下人趕忙衝進去看望覃芸。

南歌對端木良使了個眼色,對方立馬明白下一步的行動。

他也不願再插手此事。新官上任三把火,端木良不下點狠手自是難以服衆。

南歌和阮巡等人,處理完後院頭等大事便安穩去睡個好覺了。

“主子,那姑娘的膳食還要準備嗎?”

南歌剛伸了個攔腰,阮巡就打破了美好時光。

他竟把野丫頭忘的一乾二淨。今日她喝的茶裡頭就有萬古枯,如此說來,野丫頭倒是救“駕”有功。

“不必了。萬古枯和九蓮妖夠她受的了,哪裡還能吃的下去東西。”

殊不知岑樂瑾那邊竟因萬古枯而打通了被封印多年的內力,強行破了穴道反是能自由行動了。

岑樂瑾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可她深知還是無法成功出逃。她想到九蓮妖,又不知此毒會在什麼條件下發作,便是不敢隨意走到。

她自覺這條命雖然不那麼貴重,但平白無故被毒殺想來也是怪委屈的。

岑樂瑾覺着門口有點光線,原來先前婦人離開時並未鎖上這屋子。

岑樂瑾以爲是個可以出去的契機。這個鬼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日日夜夜都一樣慎人的場景誰能受得了。

巧的是,南歌所在的廂房正在這小黑屋的背後,僅有一牆之隔。她那邊發生任何動靜,他那裡都十分清楚,包括覃芸親自出馬“威嚇”岑樂瑾。

覃芸眼看大權被拿走自然是不甘心,冷靜下來派人去給南歌遞話說是有法子可以讓岑樂瑾心甘情願去拿夜螢蠱。

南歌果然心動了。

以命換藥,他得來全不費工夫。

可覃芸運氣倒是不怎麼好,等到她再去小黑屋時候,岑樂瑾早就不知去向。

南歌算到了岑樂瑾早晚會自行離開小黑屋,絲毫不急着尋她。覃芸前來質問,他也只當什麼也沒發生。

唯獨有一件他算漏了:計劃逃走的岑樂瑾會倒在小鈺的屋子裡。

“主子,她……”阮巡來通報的時候,他眉頭緊鎖。無人對她用刑,不是九蓮妖難道是萬古枯?論時辰也不對,一昏死就是四五個時辰,呼吸也愈發微弱。南歌越想越不對勁,前腳剛跨出房門,覃芸就出現了。

“王爺,既然讓老奴去處理,您就莫要插手了。”覃芸先前就是一人獨大,這事兒上南歌的確已不好再過問。

“可以,但人你別治死了。”南歌冷冷說道,換了個方向直接出了園子直往後山去了,好幾天沒練手了,心裡癢癢的。

“今晚您就知道了。”覃芸不知哪裡拾得的信心對南歌拍胸脯保證。

“好。不過我還是得去一趟,萬一她反悔了,也就沒你的事兒了。”南歌知道覃芸在想什麼,堅決不肯讓她先入爲主。

幾個小廝將倒在小鈺房中的“女犯”再度關進小黑屋,一盆涼水澆在頭頂,全身溼透,岑樂瑾總算是醒了。

“好冷……”岑樂瑾在角落裡緊緊地蜷縮成一團,恰似快要蔫巴的牽牛抓着夜裡的光亮死死不肯鬆手。

“冷?”覃芸的聲音傳來,岑樂瑾依稀記得是之前來“下手”的婦人。

她偏偏又挑了個自己最虛弱的時間過來,可我不是逃走了嗎?怎麼又被抓回來了。岑樂瑾腦海中已經記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半路進了間屋子就沒有然後了。

“你……想……做……什……麼……”

岑樂瑾上氣不接下氣地問覃芸。

“姑娘可想清楚了,是否答應爲王爺去偷拿夜螢蠱。”覃芸直奔主題。

“不……不可能。”岑樂瑾更加堅定。

反正九蓮妖無解,他能如何。

在我有生之年,總是能讓他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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