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一哭二鬧三... 上校夫人 青豆
唐綿綿摸着自己的肚子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自己不能波動情緒，不然寶寶也能感覺到她波動的情緒。
她不能上當，絕對不能。
她要冷靜，絕對要冷靜。
唐綿綿不停的告訴自己，這封郵件還知道是誰發的，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怎樣的居心。
就算……就算莫莫生病了又怎麼樣？就算她心裡早已經懷疑莫莫是生病了，可是……在知道真相的這一刻唐綿綿還是意外還是驚訝了。
難怪那一次莫莫會掉那麼多頭髮，難怪那一次莫莫會流鼻血，難怪莫莫不讓自己告訴任何人。
莫莫，那麼一個孤傲卻很單純的女孩子她怎麼得了這樣的病呢？還有崔覺他竟然早就知道莫莫得病了？他爲什麼不告訴自己？
唐綿綿憋不住內心的那些疑問，伸手快速的關了電腦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東西，雖然下午還有兩節課但是趁着午間的休息時間她也必須要去問一個答案。
唐綿綿快速的出了富搖校門攔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到中心醫院。”
她必須去醫院瞧一瞧，上一次也是在中心醫院遇到了莫鰥，那莫莫就是住在那裡。唐綿綿突然間想明白所有的事，想明白莫鰥那天說那句話的意思。她甚至想明白，崔覺這些天的忙……莫不是因爲莫莫？
唐綿綿的心有些疼，說不清原因。莫莫有病崔覺幫她這是應該的，但是莫莫喜歡他啊，莫莫的心思從來都沒有掩藏過。而且他爲什麼要瞞着自己？唐綿綿不敢往深處去想答案，但是她又不想因爲自己的胡思亂想而誤解了崔覺，她覺得這裡面一定有隱情，她一定……一定會弄清楚的！
到了中心醫院唐綿綿直奔程幺幺的辦公室。
已經上班的程幺幺剛剛從食堂回來，見到唐綿綿有些意外：“你怎麼來了？”
“幺幺。莫莫……是不是住在這個醫院？”唐綿綿走進辦公室，開門見山的便問。
程幺幺一愣：“你……知道了？”
唐綿綿咬着自己的脣：“難道你也知道了？”
“我……”程幺幺怎麼說自己早就知道的事？
唐綿綿並沒有往深處追究，而是繼續問：“幺幺，莫莫到底在不在這裡？如果在，你能帶我去找她嗎？”
“你想見她？”程幺幺有些艱難的反問。
唐綿綿點了點頭：“嗯。”
“那……好吧，我帶你去。”程幺幺也很無奈，既然都知道了她再瞞着也沒什麼意思，況且有些事情遲早都是要面對的。
“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情緒，要記着肚子裡的寶寶，知道嗎？”
“我會的。”唐綿綿隔着棉襖摸着自己的小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着程幺幺無比認真的卻道：“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不要……打電話告訴阿覺我來醫院看莫莫了。”
程幺幺輕咳了一聲，她是這麼打算來着。
程幺幺帶着莫莫一直往後面走，穿過普通的住院部依舊一路往裡面走去。
推開小鐵門，程幺幺領着唐綿綿走進小院子。
唐綿綿擡頭四望，這裡安靜的完全不像是中心醫院該有的地方啊。
“這是專門爲得了絕症或者vip患者所設立的獨立小院，這裡面能住五十多個患者。”程幺幺指了指院子裡的樓房，十層高的樓並不新，可是卻很清新雅緻，而且很安靜，聽不見外面的世界一點點喧譁。
“莫莫這個時候應該在曬太陽，你去找她吧。我……就不去了，莫莫她是女孩子不習慣別人用可憐的眼神看着她。”
唐綿綿點了點頭，看着程幺幺走了出去才深吸一口氣轉身向院落裡走去。
唐綿綿上一次見到莫莫的時候是崔覺的生日，兩個月不見她竟然變得如此憔悴。
大榕樹下，莫莫安靜的坐在輪椅上。膝蓋上攤着一本厚厚的書看得認真，這景象……真美。
唐綿綿慢慢的走過去，莫莫也沒有察覺有人正向她走去。周圍有小孩子蹦蹦跳跳，莫莫擡頭笑着叮囑：“你們慢點兒。小可，你別跳了，忘記自己的心臟不能做劇烈運動嗎？”
“莫莫姐姐，是小情她追着我跑啊！”
“我就追你！誰讓你偷我糖吃！”
“小情別鬧了。小可他是故意的，他就想讓你追他呀！”
莫莫被孩子逗的輕笑，唐綿綿也微微的笑了起來。這樣安靜而又美好的場景她倒有些羨慕起來，只不過……配上這樣的地方和病難免淒涼一些。
莫莫蒼白的笑着擡頭便不小心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唐綿綿。
唐綿綿一顫，對着莫莫微微的笑了一笑。
莫莫也也是一震，臉上竟是驚訝之色，想她也是完全沒料到唐綿綿會到這裡來看她。
唐綿綿輕步走過去，一步又一步站定，站在莫莫眼前揚起一抹友好的笑意：“莫莫，我來看看你。”
莫莫看了看唐綿綿的背後，唐綿綿蹲下身子，握着莫莫的手道：“他沒來。他不知道我今天來看你。”
莫莫卻更緊張了起來：“我……我沒看他，你不要誤會，我只是很好奇是誰帶你來的這裡，真的。”
唐綿綿但笑不語，如果說她的心裡在一開始還有些憤懣有些難過，但是在見到莫莫這憔悴的模樣時那些情緒化的心情此刻也統統消失了，對莫莫剩下的只有心疼。她這麼單薄的人，怎麼能得這樣疼的病？
“你生病了，怎麼不告訴我呢？而且……手這麼涼還拿出來？”唐綿綿拿着莫莫的手放到毛毯裡，莫莫婉然的笑了一笑：“謝謝。”
“不用說謝謝，你忘了？我們早已經算是朋友了。”她們在大半年的相處時間裡放下了某些芥蒂，各自理解對方。唐綿綿最感動的是莫莫執著之後的放下，唐綿綿當時還奇怪爲什麼她突然間想明白了，難道是因爲這個病嗎？如果不是得了這個病，那她是不是當初還會再爭一爭？
看莫莫這那封郵件不像是莫莫寫的，那是誰？莫鰥嗎？唐綿綿想不到別的人，只能是莫鰥了。
“莫莫，”唐綿綿抿了抿脣，“你現在的狀況究竟是怎樣的，你知道嗎？”
莫莫有些蒼白的笑：“如果……找不到骨髓源，那我的生命只有三個月不到的時間了。頭髮……也會一天比一天少，直到後面全部掉光。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真的很好。我現在生活得很開心，在這裡……我很平靜。”
唐綿綿深吸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個殺手在殘忍的凌遲着一個天真的少女。
“莫莫……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除了崔覺，唐綿綿願意用一切去幫助她。
“嗯……能偶爾來看看我，陪我聊聊天嗎？其實我挺喜歡聽你講話的，你說什麼都能讓人很開心。”
“莫莫……”唐綿綿很驚訝莫莫對自己竟然是這樣‘友好’的看法。
“很驚訝麼？我自己也覺得奇怪。我應該很討厭你的，我一向都不喜歡和別人做朋友，我承認是因爲我的性格。更何況……四哥他又選擇你作了他的妻子我更應該討厭你纔是。但是看見光禮、幺幺她們和你成爲朋友我真的好羨慕你們。同時，我也漸漸覺得你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人，你會用你的真心去對待任何一個人，你會好多我都不會的事情。然後我想，能被真心對待就是一種幸福吧？我能不能有這種福氣呢？”莫莫的脣瓣毫無血色，但是笑起來沒有以前那麼健康好看但是唐綿綿卻覺得莫莫從來都沒有這麼美這麼惹人心疼惹人憐愛過。
“莫莫！”唐綿綿向前擡起身子緊緊的抱住莫莫，“莫莫……”她問不出口，問不出‘莫莫你還要崔覺嗎’這樣的問題。她怎麼可以那麼殘忍？她不能。
莫莫驚訝的低頭，唐綿綿的體溫傳來，唐綿綿的香氣也傳來。曾經她恨透的人現在抱着自己給自己溫暖，那溫暖竟然比太陽的溫度還要灼熱，讓她覺得……好舒服。原來，她真的是一個讓人感覺很舒服的人啊，難怪……四哥那樣的喜歡她。
莫莫輕輕的伸出自己的雙手從後面慢慢的抱住唐綿綿，自己的臉一點點的往唐綿綿的頸窩裡放，似乎有些害怕又有些忐忑，不過在抱住她也靠着她的時候莫莫終於笑了。好舒服……！
“唐綿綿……你要給四哥幸福，一定要。”莫莫輕輕的蹭了蹭，其實在很早以前她就已經無怨無悔了。雖然是從婚禮上開始心死，但是卻在以後相處的日子裡慢慢的放下，慢慢的覺得……她真的很適合四哥，也只有唐綿綿才配得上四哥啊。
唐綿綿全身無力的回到家，果果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地毯上做作業，看到唐綿綿進入玄關開心的站起來便跑過去：“媽媽！”
唐綿綿虛弱的對着果果笑笑：“果果……媽媽有些頭暈啊……”
“媽媽你怎麼了？”果果擔憂的看着唐綿綿，理菜的柳媽也立即站起來擔憂的看過來：“夫人你的臉色……”
“頭暈……”唐綿綿覺得自己快要沒力堅持了，只換了一隻鞋另一隻鞋還沒脫下來自己便真的被全身的無力感襲來，晃了幾下在果果的尖叫聲張‘碰’一聲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
“媽媽！”果果眼淚迸出大呼大喊。
“夫人！”柳媽扔了菜便奔過來，唐綿綿倒在地上已經沒了知覺，迷迷糊糊中就聽見果果的哭聲，她多想說，果果啊不哭，媽媽沒什麼大事。可就連這最淺薄的意識也漸漸消失不見，直到再次醒來。
唐綿綿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全黑。
她左下四望，這是她和崔覺的臥室啊，她怎麼真的暈倒了？
唐綿綿掙扎着坐起來，黑暗中一襲黑影猛的站起來，唐綿綿嚇得‘啊’一聲尖叫。
“小井，是我！”黑影一聲低喚，一聲驚汗的唐綿綿這才緩緩的放下自己緊張的心，隨着崔覺打開燈自己看見他的臉這才鬆了一大口氣。
“你嚇死我了。”唐綿綿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肚皮，寶寶不怕，是壞蛋爸爸嚇到媽媽而已，不怕。
崔覺黑着臉在牀邊坐下，左手扶着唐綿綿的背右手拿過開水杯遞給唐綿綿：“喝點兒水，然後吃飯。”
唐綿綿碰過水杯喝了一大口，她終於反應過來，她暈倒了，所以他回來了嗎？
她已經好幾天沒看見他了，這都是三月分了，春天都來了，花園裡百花齊放，棉襖也開始脫下，她是不是真的好幾天都沒有好好的和他坐在一起說說話了？
唐綿綿只顧着看崔覺以至於崔覺端着碗給她餵飯她也沒發現。
“吃飯！”崔覺硬聲的命令，唐綿綿反射性的張了嘴，一口肉粥吃驚了嘴裡。
“唔……”唐綿綿皺了皺眉，硬生生的吞了嘴裡就歪過頭去道：“我不吃。”
“聽話。”崔覺耐着性子又挖了一勺再次遞給她，唐綿綿皺着眉搖頭：“我不想吃肉。我想吃清淡的……”
“可是你現在必須補充營養。”
“我每天吃那麼多，都是很有營養的！”
“唐小井，你再不聽話我就停了你學校的工作從此讓你呆在家裡養胎！”崔覺硬着嗓子說出冷冷的話，唐綿綿一愣。他怎麼……這麼兇？
不過，越想自己也是越委屈，他憑什麼這麼委屈？那是自己努力做到今天的工作他憑什麼給她停了？
“你敢！”唐綿綿也不甘示弱，仰起脖子將自己最倔強的一面獻了出去。
“你……看我敢不敢！”崔覺咬牙切齒的兇起來，他表情一冷，神情一漠，那高高在上俯瞰的模樣是真切的很嚇人的。
唐綿綿頓時泛紅了眼眶，心裡委屈氾濫：“你……欺負人……”
崔覺抿緊了脣也不哄她，而是將勺子遞到她嘴邊：“吃！”
唐綿綿很想哭，眼淚都懸到了眼眶邊。但是倔強又告訴自己不許哭，哭了你就輸了！
張嘴，吃了一口。
又張嘴，又吃了一口。
再張嘴，再吃了一口。
胃部一陣翻涌，她覺得很噁心，扶着崔覺的手腕身子猛的向前傾去，‘哇’一聲剛剛吃的盡數吐到了地板上。
“碰！”崔覺趕緊將手裡的碗放到一邊，大手輕輕拍着唐綿綿的背，語調也終於溫柔了回來：“怎麼了？沒事吧？啊？”
崔覺兇唐綿綿反而能堅強下去，可他一溫柔她就忍不住了。
這些天不見他，今天又收到那樣的郵件又去見了莫莫自己心裡萬般的情緒在這一刻都爆發了出來。
唐綿綿轉身撲進崔覺懷裡大聲哭了出來。
“綿……綿綿……”唐綿綿一哭崔覺就慌了，大手夜不知道該放哪裡。
“你個混蛋……欺負我……嗚嗚……你就知道欺負我……你知不知道我多難過啊……嗚嗚……”
“我……我錯了……”崔覺無奈的嘆息，“我也是着急你的身體，所以才兇了一點兒。”
“才一點兒嗎？”唐綿綿抓起崔覺胸前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嘴，很不滿的反問。
“是……很多，很多。”
“就是很多。”唐綿綿推開崔覺，手背橫着擦過自己的眼淚，她纔不要哭！
“別哭了。”崔覺伸手將她臉上的眼淚擦掉，“我去給你換一碗飯來，這一次我們慢慢吃。”
“可我……真的不想吃肉粥。”她覺得好惡心，還有剛剛都吐出來了，味道也有點兒……咳，臭。
“可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暈倒的？”崔覺的耐心是全部都被唐綿綿給磨出來了，他現在是一丁點兒的脾氣也沒有。
唐綿綿直愣愣的搖頭，難道不是因爲很普通的貧血而已？
“你……”崔覺咬了咬牙，端起碗起身便走了出去也不給她一個確切的答案，究竟是怎麼暈倒的？難道這裡面還有別的答案？唐綿綿自己撓了撓頭，沒一會兒柳媽就走了進來。
“柳媽。”
“夫人你醒了？沒事吧？”
唐綿綿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卻問柳媽：“是你叫他回來的嗎？”
“你嚇壞我和小姐了，我們只能打電話給先生。正好先生就在部隊所以很快就趕回來了。”
唐綿綿想當時一定嚇壞她們了吧？
“那醫生說我爲什麼暈倒你知道嗎？”
“醫生說……”柳媽一邊收拾着地上的穢物一邊好笑的看向唐綿綿，“說你是餓暈的。”
餓暈？唐綿綿瞪大雙眼，怎麼可能……？
不過她好像沒吃午飯，也沒來得及吃晚飯。但是少吃一頓多正常啊！她以前還有過一天三頓都沒吃飯呢，可也沒有暈倒過啊。
“柳媽，謝謝你啊……麻煩了。”唐綿綿還有些內疚因爲自己讓柳媽收拾了髒東西，柳媽笑笑：“沒關係的。你好好休息，我下去了。”
“嗯……柳媽晚安。”
柳媽出去了，唐綿綿捂着自己的頭倒在牀上，天啦，她竟然是餓暈的！？這麼丟人的事情……天啦天啦，她真的沒臉見人了！
崔覺再次返回，這一次果果也一塊兒跟着進來。
果果看到唐綿綿醒了便跑過來，一臉着急的拉着唐綿綿的手問：“媽媽，你怎麼樣啊？”
“讓你擔心了，媽媽沒事。”唐綿綿摸了摸果果的腦袋，剛剛一定嚇壞她了吧？
果果卻還是一副擔心極了的眼神看着唐綿綿：“媽媽，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哦，保護好自己才能保護肚肚裡的寶寶啊。”
唐綿綿點了點頭：“媽媽聽你的。”
“好了果果快去睡覺，明天還要上學。”崔覺在牀邊坐下來，一邊吹着碗裡的熱粥一邊催促着吩咐果果。
“媽媽今天晚上不能給你講故事，你自己能睡嗎？”唐綿綿有些不放心果果。
“媽媽，果果長大了自己能睡着的！媽媽，果果愛你！”果果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唐綿綿笑了她才彎腰在唐綿綿的臉頰上印下一吻，然後轉身出去了，還很乖的帶上了門。
崔覺將唐綿綿扶起來自己坐在唐綿綿背後讓唐綿綿靠在他身上，然後再端過粥碗一邊攪着一邊吹着熱氣。
少了果果唐綿綿一閉眼就能想到自己是竟然是餓暈的這件事，她真的是糗大了。
“來，這一次慢慢吃。”崔覺舀起一勺溫柔的遞到唐綿綿嘴邊。
“給我吧，我自己來。”唐綿綿伸手自己端過碗，崔覺由着她，唐綿綿就靠在崔覺的懷裡一勺一勺乖乖的將一碗都給吃了。全部吃完唐綿綿將空碗遞給崔覺：“吃完了。”
“還要嗎？”崔覺低聲問。
唐綿綿搖了搖頭：“不要了。”
崔覺放下碗身子轉了個方向扶着唐綿綿的雙肩將她扶着慢慢躺下，唐綿綿靠坐在牀上看着崔覺忙來忙去的收拾，首先是他替她換下的衣服。
“寶寶……沒事吧？”唐綿綿放在被子下的手輕輕的覆蓋在一天天越來越凸起的肚皮上，自己的這一次暈倒沒有給爸爸帶來影響吧？
崔覺將鈣片遞給唐綿綿，唐綿綿放了一顆在嘴裡還一直瞅着崔覺等着答案。
崔覺嘆了口氣，坐在牀邊摸着唐綿綿的臉無奈的道：“沒事。可是你餓到了自己，知道嗎？”
唐綿綿紅了臉：“一天都在想事情哪裡有心情吃飯……”
“你想什麼事情能讓吃飯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記？我可沒忘記你不僅是個小傻子還是個小吃貨，嗯？是什麼重要的事超越了在你心目中吃東西的重要性？”
唐綿綿咬着脣，崔覺的問題她要不要老老實實的回答？如果不老實，他會不會老實交代關於莫莫的事情呢？這件事她心裡對他有疑惑？他有沒有苦衷？而這件事……會不會在以後成爲矛盾和誤解？唐綿綿越想眉頭便皺的越深，她去看莫莫這件事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還不如現在坦白的好，她希望她的坦白也能換的他的坦誠，這是一次好機會啊。
唐綿綿舔了舔脣瓣，猶豫了片刻才擡頭認真的看着崔覺終於還是道：“我知道莫莫病了。”
崔覺竟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唐綿綿，唐綿綿心裡有些不安有些沒底，但是事情既然已經開始說就不能停了。
“中午，我收到一封郵件，是這封郵件告訴我莫莫病了。”唐綿綿將郵件讓她讓愛的事情主動忽略，頓了頓才繼續道：“我想起上一次在醫院遇見莫鰥的事，於是我就找到中心醫院去讓幺幺帶着我去見莫莫。我見到了莫莫，她真的很可憐，似乎病的也很嚴重。所以……我才忘記了吃飯這件事。”唐綿綿講完便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講完了，心裡也不用梗着這件事。
崔覺理了理被子也沒有別的表情便站起來，低頭看着唐綿綿道：“你休息吧，我還有事情要去忙。”說罷便轉身要離去。唐綿綿一手抓住崔覺的手，他真的……不打算告訴她什麼？
崔覺頭也沒回，唐綿綿覺得心沉沉的發疼。她都沒有多想這件事，他爲什麼還要瞞着她？唐綿綿想到臨墨染那件事，那事情她也有任性的成分，上一次是因爲兩個人的性格都固執才鬧得吵架，這一次……她不想吵了。她真的有些害怕，害怕給她發郵件的人，害怕那股未知的不安啊。
“你難道……沒有事情要告訴我？這就是你的反應？”崔覺，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千萬千萬……不要讓我傷心了。
“你想要什麼答案？”崔覺微微側頭，冷眼向唐綿綿瞧來。
唐綿綿紅着眼眶盯着崔覺回過來的視線：“我坦白就是期望着你對我的坦誠，我對自己說，不管什麼事情我都要相信你，我們不能吵架，什麼事情也不能造成我們的誤會。難道……我真的太自以爲是，太高看自己了？”不然他爲什麼連告訴她也不肯？她就連知道的資格也沒有？
“我不想吵架。”崔覺閉了閉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掙出自己被唐綿綿鉗制的手腕。
唐綿綿的眼淚簌簌的開始往下掉，她就想吵架嗎？她看着崔覺向門口走去看着他出了房間才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無力。
事情都已經說的這麼明顯了，他還打算瞞着她？不就是幫了莫莫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她唐綿綿就是那麼不同情不達理的人？
唐綿綿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覺得委屈。可是她又不能生氣，她得爲自己肚子裡的孩子着想。
橫着手臂摸了一把臉上的淚，唐綿綿抓起一旁的枕頭用力的摔了幾下：“啊啊啊！我以爲的互相信任原來是這麼的不堪一擊？既然你要這麼對我，那就別怪我！”
唐綿綿掀開被子下了牀鞋也不穿的走進更衣室拖出箱子，然後胡亂的將自己的衣服一部分塞進箱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了滿滿一箱唐綿綿費力的拖着箱子出了臥室，撞到牆，撞倒架子上的花盆，撞掉牆上的畫，一切能發出聲音的搞破壞行爲唐綿綿是一樣也沒落下，呯呯砰砰的一陣響往樓梯方向走去。
這一陣呯呯砰砰向很快就驚醒引出了果果，果果在看到唐綿綿拖着箱子的狼狽動作驚訝的呼了一聲：“媽媽，你做什麼啊？”
“果果，媽媽和你爸爸吵架了，媽媽現在要回孃家。”
“吵架？”果果瞪大眼睛，她怎麼沒有聽見聲音？
“果果，對不起。媽媽不能陪你了，媽媽到今天才知道你爸爸根本就不喜歡媽媽，他不把媽媽當一回事，他……他萬一給你找新媽媽了你千萬要接受別人呀，媽媽會永遠愛你的。”越說越離譜，聲音越是越說越大，不過唐綿綿說的的確是聲淚俱下絕對不像演戲。
果果‘嗚嗚嗚’的就哭了起來，抱着唐綿綿的手臂越哭越大聲：“媽媽……你不要丟下果果，媽媽……嗚嗚……媽媽你不要走。”
“果果你別拉着我，媽媽要回去了。果果媽媽雖然捨不得你，但是媽媽不得不走了，嗚嗚……”唐綿綿一邊哭一邊拖着行李開始往落下走。
果果死死的抱着唐綿綿，唐綿綿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掰開果果的手，自己抓着箱子趕緊下樓，箱子一時沒抓緊‘砰砰砰’就滾下來了樓。
“媽媽！”果果淒厲的哭喊傳來，唐綿綿不捨的望了果果一眼，捂着脣往樓下跑去。
“夫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那會兒不是還好好的嗎？”柳媽從廚房走出來看到這一切也是憂心的望着唐綿綿。
“柳媽，以後你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果果。我……我還是先回孃家住一段時間吧。”唐綿綿抹掉臉上的淚搬起箱子‘無情’的轉身向門口走去。
“媽媽！”果果大聲的哭喊着，唐綿綿心裡雖然很痛，可是她知道還不能結束，現在還不能……
唐綿綿走到玄關開始換鞋，她就不信了，不信他……
“鬧夠沒有！？”一聲怒吼從樓梯上傳來。
果然……他還是出來了吧？哼！
唐綿綿心裡冷哼一聲，肩膀卻是一抽一抖，眼淚是真的止不住。她一想到他那會兒的背影的確是傷心，雖然免不了現在的演戲，但是……她的眼淚絕對是真格的。
“踏踏踏”的下樓腳步聲傳來，唐綿綿大腿一重，果然是果果撲了過來，抱着她擡起小臉已經是淚流滿面。
“媽媽，你不要果果了嗎？媽媽，你不要走，果果以後聽話，以後會更聽話的。”
“果果！”唐綿綿心疼的彎腰一把將果果抱入懷裡：“對不起，媽媽錯了。媽媽……”媽媽是做戲給你爸爸看的，卻讓你傷心了。
“看見孩子傷心成這樣，你還忍心走嗎？”崔覺的音調也降低了下來，唐綿綿只看地板也知道他走到了自己跟前，不過她的好戲纔剛剛上演，會這麼快和他妥協嗎？等着吧！哼。
“果果，要不……你和媽媽一起回去吧？”
果果立即忙不迭失的點頭，三下兩下就擦掉臉上的眼淚：“好的，媽媽，果果和你去外婆家！”
崔覺寒臉一把將果果扯了回來：“柳媽，帶她進去睡覺！”
“不要！爸爸你是壞蛋，爸爸……果果要媽媽，嗚嗚，果果要媽媽……”果果哭着喊着，柳媽沒有辦法只好過來將果果抱進懷裡。
果果撲騰着掙扎，唐綿綿見果果那傷心的模樣是真的有些上火起來。
站起來一把推在崔覺的胸口上怒道：“你混蛋！把果果給我！”
“唐綿綿！你還沒鬧夠？”崔覺一把拽住唐綿綿的手腕微微用力一拉就拉入自己懷裡，唐綿綿心一跳，幹嘛那麼霸氣？害她心跳漏一拍。唐綿綿心裡跳的厲害，面上還是掛着淚裝的傷心：“怎麼？我這是鬧了？怎麼，兩口子吵架誰不允許回孃家了？這裡是你家，我回自己家總可以了吧？”
崔覺氣結，深吸了一口氣，瞪着眼沒好氣的道：“誰說這裡不是你家了？這就是你家！而且我們吵架了嗎？”
“我們那時無硝煙的戰爭。雖然沒吵，但是比吵了更讓我傷心！”唐綿綿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狠狠一個抽泣一副傷心極了的模樣，“如果你真的拿我當妻子，爲什麼不告訴我那些事？瞞着我不怕我胡思亂想嗎？我也是個女人……”
“我就相信你不會胡思亂想，我就相信你會相信我！”
“我不相信我自己！”唐綿綿掙開自己的手腕，狠狠退了兩步瞪着眼前的男人哭的更傷心了，“你憑什麼這麼說？你又不是我！”你怎麼會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有多深？我有時候也不能保持理智啊！唐綿綿心裡流着淚，臉上流着淚，眼裡卻留着對他無聲的指控。
崔覺站在那裡定定的看着她，唐綿綿閉了閉眼灼熱的眼淚滾滾而落，轉身提起巷子向門外走去。
“媽媽……”果果又哭了起來，唐綿綿的心抽痛着，他不會追來了，他是不是不會追來了？就像上一次一樣，自己戳中了他的痛楚嗎？爲什麼他們都這麼固執？爲什麼她這麼傻？
唐綿綿走出門，雖然初春，可她還是感覺到一股寒氣，爲什麼這麼冷？
背後一股重重的氣息襲來，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緊緊的箍在懷裡，唐綿綿渾身一僵，只聽得耳邊傳來崔覺熱乎乎的聲音：“都是我的錯，你不要走！我不固執了，我也不瞞着你，什麼孃家，什麼吵架，什麼你家我家這些事情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唐綿綿轉身投入崔覺的懷裡，眼淚依舊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可她也沒有忘了爲自己爭辯：“你才折磨我，明明就是你折磨我……嗚嗚……”
“好了別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痛了。”崔覺是真覺得自己心疼，疼的骨頭都疼，她走一步自己的胸腔就抖一下，每抖一下就痛一次。
崔覺捧着唐綿綿的臉蛋兒一點點的吻掉她臉上的淚痕，再婉然轉了一個方向嘴脣重重的壓上她的脣瓣。
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碰過她了，每一次吻都是趁着她睡着或者還沒醒的時候淺嘗則止，她知道他有多想念她這兒，那兒，還有身體的每一個地方嗎？
“好了，我們去睡覺吧？”柳媽終於鬆了一口氣，低聲的安慰着懷裡的果果。
果果擦了擦眼淚問柳媽：“柳奶奶，爸爸媽媽和好了嗎？他們在親親。”
“和好了。”柳媽淺淺一笑。
“不吵架了？”
柳媽搖頭：“不吵架了。夫妻嘛，牀頭吵架牀位和，是很正常的。”
“可是果果真的好傷心哦……”
柳媽無奈的笑，最傷心的應該是先生吧？這小丫頭竟然毫不猶豫的選擇跟着她媽媽走。
柳媽帶着果果去洗臉，唐綿綿被崔覺吻着哄着終於又給騙回房間。
崔覺將箱子放進更衣室，這些衣服明天柳媽自然會收拾。接下來，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唐綿綿講，不然免不得這個小女人還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
“我準備好了，你說吧。”唐綿綿抱着懷在牀邊坐着一副審視的架勢。
崔覺在牀邊蹲下，雙手握住唐綿綿的手，她的手到了春天竟然都還那麼涼。
“莫莫這件事，我的確知道。你能質問我，想必你也是知道，我想知道你知道了哪些程度？”那麼他也好根據程度分析給她聽，他可不想再聽她哭哭啼啼了。
“知道……你很早以前就開始幫助莫莫了，還知道你現在常常去看莫莫。”
“什麼常常？我就去過一次。”崔覺一臉嚴肅的道。
“一次？”唐綿綿心裡鬆了一大口氣，就是送棒棒糖那一次？
“不然呢？我是有老婆的人，看老婆都沒時間哪裡有時間去看別人？”崔覺點了點唐綿綿的鼻子，唐綿綿紅着臉靦腆的笑了笑。
“那你……幫莫莫到了那種程度？”
“你不問我爲什麼幫莫莫？還有，不因爲這件事吃醋？”
唐綿綿皺眉：“爲什麼要吃醋？難道知道自己的朋友生病了不該幫她嗎？”
“我真該說你缺心眼兒呢，還是……該高興你對我的這份兒信任。”崔覺無奈的彈了彈唐綿綿的額頭，唐綿綿捂着發疼的額頭，她又說錯什麼了嘛！
崔覺起身也坐上牀，唐綿綿轉身面對着他，兩個人都上了牀盤腿相對而坐。
“在和你認識之前我就知道莫莫病了，只不過那個時候還沒有這麼嚴重，我也一直在暗中觀察着她，沒想到病情還是不受控制。我也曾經告訴過你莫莫很像臨墨染，他們一樣的執着着……某件事，最後還得了同樣的病，所以我纔多出一份關心來。但是小井，我要你相信一件事，我娶你和莫莫生病完全沒有關係。我是在那樣一個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你，莫莫生病不是我不娶她的原因，而是我不願意用婚姻來可憐她。她也不是那樣的人，她也從來沒有對我講過她生了病然後乞求我。她是個好姑娘。”
唐綿綿也知道莫莫是個好姑娘，但是這些坦白裡她最心動的還是那一句‘我是在那樣一個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你’。
唐綿綿感動了許久許久，久到她一直不能言語，直到自己平復了心境才哽咽着又問：“那你現在對她……”
“依舊是同情、憐惜和對待妹妹那樣的疼愛而已。”
“我相信！”唐綿綿點頭，她真的相信，無條件的相信。
“但是，只是這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呢？爲什麼寧肯讓我生氣也不願意……告訴我，嗯？”那一開始的原因是什麼？這裡面難道還有什麼難言之隱？
果然，隨着唐綿綿的問題崔覺的表情冷了下來，甚至還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