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的小夫人 080 二十三歲丟初吻
只是,他到底打算怎麼個負責法?是單純地想安全將她護送至‘天然浴場’之後再完好無損地送回來,還是另有寓意?
這個問題已經藏在了秦陽心裡,但現在還不到剖心的時候。再等一天吧,如果他真的有心,應該會有所行動。
得說,秦家小姐骨子裡還是比較保守矜持的。在她看來,談情說愛的事就應該是男人主動纔是,特別是在已經有了明顯企圖的情況下。而且,現在還不知道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的,貿貿然行動的話,如果是自己自作多情,這個臉可是丟大了。
所以,有人說‘戀愛有風險,入坑需謹慎’還是有道理的。
少了洗衣服的程序,今晚的‘天然浴場’之行很快就結束,眼看着就要行至通往營地的小路,邢子聰卻冷不丁地問出一個讓秦陽措手不及的問題,“剛纔玩真心話大冒險遊戲的時候你說初吻的年紀是二十三歲,如果我沒記錯,你好像還沒過二十四周歲的生日。”
雖然這個問題來得有些突然,秦陽還是很快就恢復了冷靜,“所以呢?你到底想問什麼?”
“其實我是想問……初吻就在今年的話,是不是意味着你已經有交往的對象?”邢隊長在工作上一向坦蕩,說一不二,可一旦碰上感情問題,也變得不幹不脆、畏首畏尾。當然,這也不能怪他,誰讓他要面對的是一位冷靜睿智、氣場強大的女王型女主呢,謹慎行事是必須的。
這個猜測可是把秦陽同學結結實實嚇了一大跳,丟了初吻就等於已經有了男朋友,這是什麼古怪邏輯?
“既然你知道我還沒過二十四周歲的生日,自然也知道距離這一天還有多久。我的二十三歲還沒過完呢,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秦陽的回答聽起來有些含蓄,但相信以邢子聰的聰明,應該能領悟出箇中意思。
噢,原來是這樣。這丫頭,心思可真多,如此不符合正常邏輯的迂迴戰術她也想得出來。
一時間,邢子聰的心情突然變得莫名的好,一個初步計劃已經在他腦海裡漸漸成形。
畢竟是事關終身幸福的大事,有計劃固然好,但更重要的是計劃能不能如期執行。
對邢子聰來說,真正的考驗還沒有開始。
第二天一大早開過晨會之後,爲期七天的野外軍事訓練營正式結束。驅車回到市區之後,大家就將各回各家。
邢教官一聲令下,宣佈訓練營正式結束。被‘沒收’的通訊工具終於回到各自主人手中。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隊員們都有了感情,拿到手機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交換聯繫方式。
按理來說,秦陽同學帶領藍隊大獲全勝,藍隊的隊員們應該湊上來要電話號碼纔是,但,被一衆男性隊員‘圍攻’的場面並沒有發生。
顯而易見,這些或剛出校門、或剛進職場鍛鍊的小夥子們都被她的強大氣場駭住,訓練比賽的時候基本上都是聽她的命令行事,現在訓練已經結束,他們依然沒有從聽命者的角色中緩過來。
沒人圍觀,秦陽也樂得清靜。已經封閉了整整一週,戀家的孩子想爸爸媽媽了,拿到手機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他們打電話。
這次出來爸媽本來就不太放心,而且還有通訊限制,打小就把她當心肝寶貝寵着的老媽老爸一定擔心壞了。
果不其然,電話接通之後,她只打了聲招呼,就被老媽連珠炮似的各種問題弄得沒了脾氣。知道您擔心我,但也要讓我喘口氣,問完一個再問下一個不行麼?
經過近十分鐘的耐心解釋,電話那端的聲音總算緩和了一些。正當秦陽以爲媽媽的擔心就此告一段落時,她親愛的爸爸卻把電話接了過去,“到了市區之後會在什麼地方解散?”
“怎麼,您要來接我呀?”果然是父女連心啊,這都被你猜到了。
“說得再多都沒用,一定要親自確認過纔算數。”大夏天的,又是在野外,天知道那些真正的軍隊教官會給學員們安排怎樣可怕的魔鬼訓練,聽聲音確實是沒事,萬一哪裡磕着碰着,還是得親眼見過才放心。
“聽教官說好像會在景山體育館那邊解散,再過半小時就能坐上車,十二點前應該能到,您和媽媽要是真想去接,別忘了先在御景園定……”
“你只管毫髮無損地回來,餓不着你。”小樣,現在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了吧。就你這張挑剔的嘴,還學人家參加野外訓練營,有沒有累着不好說,肚子一定被折磨得不輕。
“那到時候見咯,差不多要準備上車,我先掛了。”一想到御景園的老火靚湯,秦陽同學也格外歸心似箭。
可是,回去就意味着分別,到時候還能再見到他麼?
想到他,他就出現了,“車已經到了,準備集合出發,回去看看還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
“我的東西早就收拾好了,隨時可以走。”明明訓練營已經結束了,他居然還擺出一副嚴肅表情,秦陽也沒給他好臉色,說完便自顧自地朝放置行李處走了過去。
邢子聰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急忙跟上,刻意壓低聲音叫住她,“等一下。”
秦陽未作迴應,但還是乖乖停下了腳步。
“我們中隊就在景山體育館附近,等一下到了市區,我送你回去。”這一步是邢子聰早就計劃好的,但就目前的狀況來看,似乎還是晚了一步。
“我剛纔已經在電話裡跟我爸媽商量好了,他們會去接我。”他的行動確實慢了一步,但對秦陽來說,有總比沒有好。只要他有心,他們的未來自然會有無數可能。
“這樣,那回去之後有機會再見。”邢子聰早就看出來了,這丫頭在家裡一定是個被寵壞的公主,離開父母這麼久去參加只有兩名女學員的訓練營,她的父母一定很擔心,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一家團聚爲妙。
秦家小姐還是那副酷酷的表情,並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也算是笑着默許了吧。
天氣晴朗,回去的路也是一片坦途。下了山沒多久就直接上高速,不到兩個小時便回到了市區。
從滿眼都是鬱鬱蔥蔥的山野之林回到高樓林立、車水馬龍的喧鬧都市,心境也完全變了。過去的七天既是磨練,也是放鬆,對秦陽來說,人生中最嚴峻的考驗即將來臨。
車子要繞過對面掉頭才能到達景山體育館正門口,在對面路上的時候,秦陽已經看到了停在體育館門口的黑色加長賓利轎車。哎,她家老爸都已經五十多了,出門還是這麼講派頭。
坐在靠窗位置的邢子聰也看到了那輛顯眼的賓利車,只是,他沒想到這輛車就是來接秦家小姐的。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從這輛車上下來的其中一人他居然還認識!只是,多年前曾經見過的故人突然從如此豪華的座駕裡走出來,他不太確定是不是該上前打招呼。
所幸的是,許久不見的故人也發現了他,“子聰?”雖然是一副不太確定的語氣,但從顧欣然的表情來看,還是蠻有把握的。這孩子沒怎麼變,越來越想他爸,即便多年不見,依然能一眼認出。
這下邢子聰同學終於不用再猶豫,大大方方地上前打招呼,“顧姨,好久不見。”常聽人感嘆這個世界真小,之前邢子聰還不覺得,現在總算有了親身體會。沒想到,這丫頭居然是顧老將軍家的外孫女。
“確實挺久的,你爸最近還好吧?”邢子聰的父親曾經是顧欣然的頂頭上司,說起來,還是挺有淵源的。
只是因爲她嫁人之後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後來又去美國呆了四年,加上邢子聰很年輕的就進了部隊,所以也沒什麼機會見面。但,真要敘起舊來,還是能說得上話的。
“挺好的,去年剛退下來,現在安心在家休養身心。”話是接着顧姨的問題回的,但邢子聰的眼神卻時不時地往秦陽身上瞄。這丫頭也真沉得住氣,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她不是應該過來跟她媽媽說點啥麼?
雖然難得遇上,但現在顯然不是敘舊的時候。孩子她爸就在旁邊盯着,她家寶貝女兒剛進行完艱苦訓練回來,急需補充能量,顧欣然也不打算多說,“幫我跟你爸媽問聲好,改天抽空去看看他們。”
“謝謝,我一定把您的話帶到。”在旁邊候了半天,邢子聰還是沒有等到某人出手。現在唯有希望顧姨眼尖心細,自己發現。他剛纔已經暗示得夠明顯,相信以顧姨的聰明機智,應該能瞧出幾分端倪。
眼看着就要道別了,秦陽同學也有點掛不住,正準備走過來打招呼,卻突然聽到有人叫邢子聰的名字,說是有人找他。循着你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個穿着碎花裙的漂亮姑娘正在衝他揮手。
原來已經‘名花有主’的人是他啊,還好,沒有一時衝動做出不該做的事。
最後,她還是走了過來。只是,走過來的目的不是打招呼,而是把她親愛的媽媽拉走,“媽媽,我肚子餓死了,趕緊上車。”老爸是出了名的小氣,見不得媽媽跟任何成年雄性過度接觸,在旁邊盯了一會兒,早就不耐煩了,只是礙於情面不好意思開口。所以,催媽媽趕緊上車這個光榮的任務還是得交給她。
邢子聰還沒來得及跟秦家一家三口說再見,秦陽已經拉着她媽媽鑽進了豪車。另一邊,遠遠地就能看到衝她揮手的小姑娘一臉的着急,看樣子應該是有事。在這樣的狀況下,邢子聰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人與人之間的際遇就是如此神奇,一剎那間的異變,就有可能改變一段原本有着大好發展前景的美好戀情。
上車之後,剛纔喊着肚子餓的某人突然陷入沉默。這樣的表情若是在不熟悉她的人面前,肯定能矇混過去。但,她現在面對的恰恰是這世上最瞭解她的兩個人。
“參加了一個星期的軍事化訓練回來,怎麼整個人都變得多愁善感了?”女兒有心事的時候,一般都是媽媽先站出來,這個慣例在秦家也同樣適用。
“沒瞧出來麼,我這是餓慘了。這次參加訓練營,最讓人無法忍受的就是伙食。一日三餐,沒一頓合胃口的。晚上餓的時候只能拿泡麪對付,想起來都覺得心酸。”在外人面前,秦陽同學絕對是氣場強大的女王。但在父母面前,她還是會表現出愛撒嬌的小女孩樣。
而且,神奇的是,這兩種性格在她身上居然毫無違和感。
只是,再沒有違和感,想糊弄最瞭解她的兩個人也是不可能的,“剛纔過來跟我說話的邢子聰你應該認識吧?”
年過五十的秦太太依然是快人快語,切換話題之前,連個鋪墊都沒有。
老媽的眼睛是雪亮的,秦陽也懶得跟她繞圈子,“是啊,他是這次訓練營的總教官,對我們可兇了,沒想到在您面前居然裝得這麼乖。”
這話秦太太可不愛聽,“幹嘛把話說得這麼難聽,這孩子打小就很乖,工作上嚴肅一點是正常的,你別對人家有成見。剛纔那樣的狀況,你應該過來打聲招呼纔是。”
“有什麼好打招呼的,這幾天每天都會見到他,早看膩了。”反正是無緣,相見不如懷念,“再說了,不是有人找他有事麼,耽誤人家的正事不好吧。”
“訓練營已經結束,就該把相關的人和事都忘掉。”坐在旁邊當了半天聽衆的秦徹終於開口,看他的反應,對邢家小子的印象似乎不太好啊。
“放心吧,我不是那種喜歡糾結過去的人。下週就要正式進董事會,我會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入董前的準備工作上,等我正式接手之後,爸爸就可以安心帶着媽媽實施環球旅行計劃,是不是很期待啊?”
“你一個人管那麼大的公司,他會放心纔怪!”女兒還這麼年輕,就把這麼重的擔子往她肩上放,顧欣然一直是不贊成的,環球旅行的事,她想都不敢想。要是能找個可靠的人幫他們看着寶貝女兒,或許還能考慮考慮。
媽媽話裡藏話,秦陽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媽,您要是再給我安排豪門相親什麼,我可真急了。”
“我女兒這麼優秀,多的是人想娶回家,還用得着相親?”用相親的方式給女兒找夫婿也不在秦徹的考慮之列。
“咱們女兒是很優秀沒錯,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人敢娶她!”唉,太優秀也犯愁啊。就她家秦陽這強勢硬氣的性子,要找一個受得了她,而且能鎮得住她的男人恐怕不太容易。
“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是洪水猛獸,又不會吃人,爲什麼沒人敢娶我?”哪有這樣說自家女兒的,她不過是對事業太專注了點,這樣也有錯嗎?現在什麼年代了,又沒規定說娶老婆回家就是爲了相夫教子的,爲什麼就沒人敢娶她了?再說了,相夫教子的事也沒什麼難的吧,只要有心,以後再學就是了。最重要的是,能不能遇上那個讓自己甘願做賢妻良母的男人。
“別聽你媽亂說,這種事急不來的,你還年輕,可以慢慢挑。”在女兒的終身大事上,秦徹絕對是站在寶貝女兒這邊的。倒不是希望她暫時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只是單純地覺得沒必要爲了完成一項任務而結婚。
有了老爸撐腰,秦陽越發有恃無恐,順勢接着老爸的話拍起了馬屁,“就是,媽媽當年快三十才結婚,不是照樣等到了爸爸這麼好的男人。”
這話可算是說到了她家老爸的心坎上,“所以說,感情的事還是得順其自然。”
父女倆已經站到了統一戰線,顧欣然就是再伶牙俐齒也說不過兩個人,這個話題只能就此作罷。不過,嘴上不說,不代表心裡不惦記。剛纔和子聰偶遇,雖然只閒聊了短短几分鐘,但她已經敏銳地捕捉到一個細節,這小子似乎對她家女兒很是關注,跟她說話的時候視線一直往秦陽身上瞄,該不會有什麼想法吧?
如果真是這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邢家家教甚嚴,教出來的孩子品性肯定不會差。算算年紀,子聰差不多快三十,年齡上也正好合適。更重要的是,這孩子年紀輕輕就進了部隊鍛鍊,已經有了一番成就不說,應該也磨鍊出了一身硬氣。要能鎮得住她家秦陽,還真得找這樣的人。
所以,回到家之後顧欣然便託人對邢子聰現在的事業及家庭狀況做了一番打聽。正如她所料,還不滿三十的邢子聰已經升到了特警隊中隊長的位子,而且因爲在各種重要任務中表現突出,頗受領導重視。據可靠消息,他現在不僅尚未婚配,因爲工作太忙的關係,連女朋友都沒機會交。綜合來看,絕對是秦家未來女婿的上上之選。
把打聽來的消息做了一番整理之後,心急的顧欣然偏迫不及待地跟孩子她爸做了彙報,這麼重要的事,還是要先問問一家之主的意思,她纔好做安排。
“孩子的事你少摻和,她都這麼大,自有分寸,你這麼費心地幫她安排,只會讓她產生逆反心理。”一開始,秦徹的反應還算客氣,反對的理由聽起來比較官方。
“我沒有要幫她安排什麼,只是問你如果他倆真的有戲,你覺得子聰這孩子怎麼樣!”有時候,顧欣然真的覺得秦徹對女兒太過溺愛,女兒已經如他所願,成了合格的秦家接班人,他還不肯放手讓女兒開創屬於自己的人生,難不成真的希望女兒也和她一樣,等到快三十歲才遇到真命天子麼?
老婆大人臉色有點臭,而且是真的對這事很上心,秦徹也不敢表現得太過分。只是,爲了讓她高興說出違心的話,他還是做不到,“我要說實話,你不準生氣,也不準發火。”
雖然還沒聽到正式的回答,但這番小心翼翼的試探之言已經把孩子她爸的心思顯露無遺。聽這語氣,他對子聰應該是不滿意的,“你爲什麼不喜歡子聰,總得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吧。”
“一個從商,一個在警界打拼,本來就不合適。”話一說完秦徹就察覺到不對勁,果然,他還沒來得及講重點,就被老婆大人抓住了小辮子——
“什麼叫本來就不合適?那我跟你算怎麼回事?”呵呵,挖坑埋自己,說的就是秦大boss。
秦徹自知失言,也不敢揪着那小子的身份不放,“行,身份問題暫且先放一邊。我問你,把女兒交給一個從事危險工作的男人,你能放心吧?以後,整個公司都要交給秦陽,她更需要有人陪伴和照顧,我不覺得在特警隊工作的男人能很好地做到這一點。”
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秦徹自然希望給她的都是最好的。給她找夫婿,自然也要綜合各方面考慮。出身、樣貌倒是次要,只要能看得過眼就成,但品性操守以及能不能給她最好的保護和照顧這兩點決不能含糊了事。
這些問題顧欣然自然也不是沒考慮,只是,聽到孩子她爸一臉嚴肅地說出來,緊張感明顯多了一些,“你說的都是要考慮的重點,但是……有些事也不能說得太絕對。如果他們倆真的對彼此有感覺,一定會想辦法彌補、儘量遷就,說到底,還是要看他有沒有心。”
“話說回來,你怎麼對邢家小子這麼有興趣,看着是蠻沉穩冷靜,但也不至於看了一眼之後就想拉來當女婿。”瞧某人酸溜溜的語氣,擺明了就是覺得孩子她媽心裡除了他就不能想別的男人,即便只是想給女兒物色對象也不行。
說到這份上,顧欣然也不想再瞞他,“我當然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是覺得他們倆在訓練營的這幾天一定發生了什麼纔會動這個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