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婚禮還會遠麼
求婚成功，婚禮還會遠麼。
只是，畢竟是顧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娶媳婦，而準新娘又是沈、寧兩家的掌上明珠，這一場衆人期待已久的婚禮肯定馬虎不得，光是籌備時間就長達三個月之久。
其實，籌備工作之所以持續這麼久，主要是因爲有一個重要問題一直沒有解決。
小兩口這一結婚，顧家就又多了一個人，雖說房間是夠的，但如果明年他們家女婿回來，家裡一下子就有了兩對新婚夫妻，生孩子的事很快就會列入計劃，這棟房子明顯還是有點不夠用。
當然，只要顧家夫婦倆願意，沈家和寧家絕對可以給小兩口在高級住宅區買一套新房當做新婚禮物。只是，依着顧首長夫婦倆的性格，應該不會收這麼重的結婚大禮。
最後，還是顧思凡想了個好辦法。正好隔壁鄰居要跟着孩子一起北上定局，打算賣掉房子，如果能把這棟房子買下來，讓悅悅她爸媽搬來這邊一起住，然後把中間打通，兩家合一家，不是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這個提議很快就得到了兩家人的一致贊同，同一個單元的同一樓，房子格局完全一樣，空間也完全足夠，即便以後兩對小夫妻都有了孩子也不用愁。最重要的是，如果能以這種方式住在一起，沈家夫婦倆也不至於太捨不得。
兩家的關係鐵得沒話說，買房資金的問題也很快有了決定，反正是給孩子們準備的，自然是顧、沈兩家各出一半，房產證上把夫妻倆的名字都寫上，皆大歡喜！
最後就只剩下一個問題：等鄰居搬走！這一等，十月已經接近尾聲。既然是要爲結婚做準備，重新裝修自然是免不了的，再怎麼快，也要到十一月才能正式搬進去。兩家父母的意思是，正式舉行婚禮之後就拿裝修好的房子當新房。所以，婚禮最快也要到十一月底才能舉行。
顧思凡同學的進程表已經列得足夠詳細，可準小顧太太看完之後卻無來由地皺起了眉。
“怎麼了，難不成你是想等鄰居家一搬走咱們就把婚事辦了搬進去？”以某人的急性子，有這種想法一點也不奇怪。
沈寧悅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冷冷地白了他一眼纔開口回道，“列得這麼詳細，怎麼沒有看到你寫什麼時候領證啊？”嗚嗚，婚禮再隆重又如何，沒有法律保障，一切都是白搭。
領證？！還真是百密必有一疏，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疏忽之罪不得不認，但顧思凡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必要這麼‘小題大做’，“就這點事，也值得把嘴撅這麼高？”
“這件事很重要的好吧，領了證心裡才踏實嘛。”姐姐姐夫還有歡歡和小林都是把這件事放在最前面的，他倒好，居然說這件事不重要，到底有沒有結婚的誠意啊。
“我沒說這件事不重要，只是想告訴你沒必要提前做好計劃。反正我們都已經到了合法結婚年齡，找個都用空的時候去辦了就成。”對顧思凡來說，領證只是例行程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經堅定了非她不娶的決心，在心靈層面上，她一直是他的‘妻子’。
“我隨時都可以請假，你呢，下個星期什麼時候休假？”咳咳，所謂的說風就是雨，說的就是沈家小妞。他的工作時間並不是嚴格執行一般的工作日，週一到週五休息也是常有的事，時間什麼的，根本就不是問題。
“你真的這麼迫不及待？”正常來說，顧思凡這一週要從週一上到週六，週日和下週一休息，最快，也要到一週後才能湊上她的時間。只是，不知道某個心急的小女人有沒有耐心等。
“嗯。”沈寧悅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能成爲你的妻子，我的人生夢想就算完成了一大半，你說我該不該着急？”
“你先告訴我，剩下的一小半夢想是什麼？”顧思凡同學難得糊塗，重點已經顯露得這麼明顯，愣是沒瞧出來。
“當然是……給你生孩子啊。”呃，要不要這麼直接。這孩子，也太實心眼了吧。
她說得理所當然，語氣中還藏着幾分不悅，好像在抱怨他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到。可聽在他心裡卻格外暖心，隱隱中還帶了幾分震撼。
就是這個傻女孩，近二十年來不厭其煩地跟在他身後打轉，無論做什麼事都是以他爲圓心。就連這一生最大的兩個夢想，都和他有最直接的關係。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我明天就可以休假。”大不了就是跟同事換個班，然後從週二一直上到週日咯。
“那……我們要去嗎？”傻丫頭，都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居然還有這個莫名其妙的疑問。
“只要你能順利從你爸爸那裡拿到戶口簿，我沒問題。”壞心眼的某人，居然還有心情調侃她。
“這還不簡單，如果我爸故意爲難，只要找媽媽出面就行了。”呵，妻管嚴就是好‘對付’，“倒是你，現在已經不在正規的部隊編制，是不是還要打結婚申請啊？”
“我現在還是軍人身份，只是換了個工作的地方，當然還是要的。不過你放心，申請我早就交給領導批了，你只管帶着身份證和戶口簿出現就行。”還說人家孩子心急，你自己纔是吧，領證的事沒提上日程，結婚申請都已經提前批了。
“早有預謀！”經歷了上一次的意外求婚之後，沈寧悅對他的‘偷偷摸摸’已經見怪不怪。
“這叫有備無患！”得，就你會狡辯！
領證的事就這麼敲定了，當晚顧思凡就打電話給直管領導說了換班的事，調換的同事已經點了頭，而且他想在週一休假的理由也非常充分，領導沒理由不批准。接下來，就只剩沈寧悅那邊的一點點小問題。
沈家的戶口簿果然是沈局長親自保管，登記結婚的事不過他這一關看來是不行了。
在寶貝女兒一臉撒嬌地提出要戶口簿的要求之後，沈局長很不厚道地故意裝傻，“要戶口簿幹嘛？”
“去登記領證啊，婚期都已經基本定了，這件事也應該早點完成吧。”沈寧悅同學依然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又是你先提出來的？”沈局長倒也沒覺得現在去登記領證有什麼不妥，主要還是不希望自家女兒事事主動。
“誰先提出來的很重要嗎？我只能告訴您，他的結婚申請半個月前就交給領導批了。”唔，嚴格來說，這一次真的不能算是她主動的吧。
好吧，這一關算她過了，“那……領證之後有什麼打算？”不得不說，沈局長這話實在問得有點含蓄，什麼叫有什麼打算？能說得具體點麼？
“嗯？”看，他家寶貝女兒果然懵了。
沈慕楓當然也知道這個問題確實含蓄了點，可這種事要當着女兒的面直接了說，還真有點說不出口。
偏不巧，她媽媽在洗澡還沒出來，連個幫他解圍的人都沒有，父女倆互相看對眼，氣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好在他家女兒只是一時迷糊，很快就悟出重點。嗚嗚，原來老爸是在擔心這個。可是，她還從來沒想過呢。
“如果爸爸媽媽不同意的話，我們可以等到結婚也沒關係的。”這麼多年都等了，還怕再等兩個月麼。
“你是無所謂，只是……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等。”沈慕楓畢竟是過來人，即便已經過去二十幾年，那些久遠的記憶現在想來依然歷歷在目。憑良心講，顧家小子能忍到現在已經超出了他和孩子她媽的預料。如果小兩口真打算在結婚前就住在一起，他也不會說什麼。
“他當然是隨我了。”囧，從爸爸嘴裡聽到這些話，還真有點小害羞誒。這一點，小丫頭可是沒有把媽媽的‘優良基因’都遺傳過來。
“行，這是你們自己的事，你們看着辦就行。”孩子們大了，不是父母想管就能管得了的。再說了，女兒女婿都是乖孩子，讓他們自己做主也沒什麼不放心。
“爸爸以前不是很捨不得我早點嫁掉的麼，怎麼現在一下子就想通了，是不是因爲……就算我嫁了人，我們一家還是能住在一起的關係？”當初顧思凡提出這個建議時，爸爸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的，所以沈寧悅纔會不自覺地有所聯想。
沈慕楓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笑着反問道，“如果我和你媽真的捨不得，你是不是就不嫁了？”
“嫁肯定還是要嫁的，只是早晚問題嘛。”如果你們真的捨不得，就只能晚幾年再嫁咯。到時候，只怕小歡歡家的娃都會打醬油咯。
“所以咯，反正遲早要嫁，不如趁早，我和你媽也能少操點心。”這幾年女兒在外面唸書，基本都是女婿在照顧她，就連學校的事也是他出面解決的，把女兒交給這樣一個負責任的好男人，做父母的確實可以省不少心。
“想得美！以後還是要煩着你們的，您女婿要是對我不好，難道你們不爲我出頭麼？”這個假設……貌似有點不靠譜。
“這種事應該不會發生。”果然，沈局長也是這麼認爲的。就你古靈精怪的任性脾氣，只有你欺負別人的份吧。
沈寧悅被堵得一點脾氣都沒有，急忙把話題拉回來，“快點把戶口簿給我啦，老大隻批了我半天假，明兒得早起，也差不多該去睡覺了。”
心急的某人搶了戶口簿就往自己房間跑，也因此錯過了跟媽媽說晚安的時間。
剛剛出浴的沈太太臉上還透着微微的紅，一點也不像四十多歲的女人。見老公一臉若有所思地盯着悅悅小時候的照片發呆，急忙奔過來，“我發現你最近好像越來越懷舊了，是不是後悔這麼早把女兒嫁出去了？”
沈慕楓笑着拉孩子她媽坐在自己身旁，“剛纔悅悅找我拿了戶口簿，說是明天早上要去登記領證。”
“那又怎麼樣，就算她嫁了也還是我們的女兒，等他們領了證，以後就多了一個人叫我們爸爸媽媽，不好麼？”唔，還是沈太太心態好，難怪氣色這麼好，臉上一點皺紋也沒有呢，除了保養得到之外，一直保持樂觀的心態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這世上確實有一物降一物只說，沈局長一個人對着女兒小時候的照片感傷了半天，就這樣被她輕輕鬆鬆一句話化解了。
呵呵，多一個人叫爸爸媽媽，怎麼可能不好。
即便是已經有三個孩子、兩個女婿的顧首長和顧太太，在兒子終於把兒媳婦領進門時，也是半晌沒做出反應。
這倆孩子，去領證也不事先打聲招呼，晚上回家，一進門就開口叫爸爸媽媽，也算是給了二老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
已經叫了近二十年的杉杉媽媽，現在突然把前面的兩個字去掉，有的不是不適應，而是滿滿的激動。
“兒媳婦已經給您帶回來了，媽媽也叫了，以後不準再念叨。”看着媽媽笑得合不攏嘴的興奮樣，顧思凡還是忍不住想調侃兩句。
“我什麼時候唸叨你了，還不是覺得人家悅悅跟了你這麼多年，希望你能早點給人家孩子一個交代。”顧太太不悅地瞪了兒子一眼，轉向兒媳婦時又是一副滿臉堆笑的表情，“跟我來一下，有禮物送給你。”
禮物是早就準備好的，本來是想等正式舉行婚禮的時候才送，可人家孩子已經改口叫了爸爸媽媽，不送一份像樣的見面禮實在說不過去。
葉大設計師送出的禮物自然和飾品脫不了干係，但因爲是特別定製，貴重的就是這份心意，她家兒媳婦自然是會欣然接受的。再說了，這年頭，要找大設計師設計成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衝這一點，這份禮物也是彌足珍貴的。
興奮的小顧太太當下就要試戴，對着鏡子臭美一番之後，果斷地挽着婆婆的手各種得瑟，“明天要是戴去上班，肯定會被同事們嫉妒死。”
“你喜歡就好。”做了這麼多年設計，葉杉杉早就看淡了名利，對她來說，看到自己親手設計並參與制作的飾品讓一個女人更有魅力便是最大的滿足。
婆媳二人今晚好像共同話題特別多，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快到十一點，按照慣例，這個時候應該送沈寧悅同學回家了。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即便歡歡不在，不能賴在這裡和她擠一張牀，她要真想留下也沒人會說什麼。
巧的是，今晚是個雷雨天，轟隆隆的雷鳴聲過後，雨勢越來越大，這個時候出門確實不太安全。
“要不……你今晚就在這邊住下，反正換洗衣服什麼的歡歡房裡都有。你爸媽那邊，我打電話過去跟他們說一聲就行了。”知道兒媳婦不好意思主動開口說留下，葉杉杉很善解人意地幫她開了個頭。
“住下……要住哪裡啊？”歡歡的房間沒人睡，姐姐嫁人之後房間也是空着的，住哪裡根本不是問題。只是，現在情況不同了嘛，誰知道婆婆是不是話裡藏話呢。
“你想住哪裡就住哪裡啊。”咳，等於什麼都沒說。
“我……還是去歡歡房裡睡吧。”從小到大，要是在這邊過夜，都是在那個房間睡的，還是覺得睡在那裡更踏實。
“行，你先去洗澡，我去給你熱杯牛奶，喝了好睡覺。”多好的婆婆，簡直比親媽伺候得還周到。
說是去熱牛奶，其實是去兒子的房間探口風去了，“我剛纔跟悅悅說了，她今晚不回去。”
“所以呢？”都這個時候了，某人還在裝傻。
“還有什麼所以不所以的，你不過去看看？”都什麼時候了還給我裝傻，活該你沒肉吃！
顧思凡同學終於町不下去了，“媽，您怎麼看着比我還着急？”聽他這語氣，似乎連媽媽心裡默唸的那句話都猜到了。
“婚禮至少還要等兩個月，卻要趕早把證領了，不就是爲了這個？”當着兒子的面，也沒什麼好避諱遮掩的，心裡怎麼想，嘴上就怎麼說。
“別冤枉人，我真不是爲了這事。”好像沒有哪條律規定成爲正式夫妻之後就要那啥啥的吧，老媽實在太愛操多心了。
“是不是都好，反正機會是給你創造了，你自己看着辦。”葉杉杉也懶得跟兒子多費脣舌，他這麼大了，應該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該怎樣得到。
自己看着辦是吧，不管有沒有這個想法，先過去看看她再說。
叩叩叩敲開門，正好趕上‘美人出浴’。臉色微紅，頭髮還在滴水。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她，但此刻看來，卻覺得格外撩人。
“你怎麼還沒睡啊？”話一說出口沈寧悅就後悔了，以他的機車脾氣，該不會扭頭就走吧。
顧思凡裝酷不理她，拉着她在牀邊坐下，拽下毛巾幫她擦頭髮。
“怎麼啦，我又說錯了什麼話了麼？”動不動就裝酷不理人什麼的，最討厭了。
“是媽媽讓你住這裡，還是你自己決定的？”總算開了口，可語氣還是不太正常。
“我……我自己決定的。”囧，原來他是在氣這個。
等等，他會因爲這個生氣，是不是意味着他想……
想到這裡，沈寧悅同學的臉上又染上了一層羞澀且誘人的紅。
“爲什麼不選擇住對面？”也就是顧思凡，在心裡已經快要笑爆的時候還可以這麼鎮定。看來，裝酷也是一門技術活。
“我……”可憐的沈寧悅同學被問住了，悶悶地低下頭，心裡糾結得跟什麼似的。
“是不想，還是不敢？”人家孩子已經夠糾結了，某人的壞心思還沒結束。
沈寧悅還是乖乖擡起了頭，“都不是。”
這個回答倒是讓顧思凡有點意外，“那是因爲什麼？”
“是因爲……還沒做好準備。”這個準備既是心理上，也是身體上的，大姨媽還沒完全消停，總是不太好吧。更重要的是，她沒想過今天晚上就……獻身給他。
見了她秀美微蹙的可憐樣，顧思凡也不忍心再逗她，“我又沒說要吃你，還要做什麼準備？”
“啊？”沈寧悅同學徹底懵了。
都在一起這個久了，她心裡在想什麼，顧思凡不可能不知道，“今晚跟我一起睡，我保證不碰你。”
“會不會……不太好？”都睡在一張牀上了，還不碰她，他……會不會難受呀。再怎麼說他也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啊，難道就不會有一些無法控制的衝動麼？
“你對我不放心？”某人佯裝不悅地挑了挑眉，語氣卻出奇的溫柔。
沈寧悅急忙擺手否認，“不是、沒有！”
雖然對她的心急反應很滿意，但壞心眼的某人還是沒打算就這麼放過她，“那是爲什麼？”
“其實……我是對自己不放心啦。”美色當前，而且捱得這麼近，她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剋制住誒。
這句話算是徹底把顧思凡同學哄開心了，聽她這麼一說，也越發堅定了他想跟她同牀共枕的決心，“我先去洗澡，你把頭髮吹乾之後自己過去，我回房的時候，要看到你乖乖呆在房裡等我。”
“哦。”面對他近乎命令似的語氣，沈寧悅同學只有乖乖點頭的份。
乖乖點頭不算，還要老老實實照做才行啊。知道某人近些年在軍校養成了快速洗澡的習慣，沈寧悅也不敢怠慢，頭髮只吹了個半乾，然後跑去客廳喝了熱牛奶之後就乖乖過去對面的房間坐着等他。
顧思凡同學房間的格局基本上近十年來都沒怎麼變，鑲嵌式是衣櫃、一張書桌、兩把椅子和一張大牀，滿眼的素淨顏色，和某人的嚴重潔癖性格非常吻合。
明明對這裡很熟悉啊，爲什麼今晚對着那張素色大牀時會格外緊張呢？
越是緊張，注意力就越是不集中，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身後，她竟然毫無察覺。等到她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被他緊摟在懷，“不乖乖在牀上躺着，傻站着幹什麼？”傻丫頭，不是跟你保證過不會碰你麼，到底在緊張個什麼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