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好辣!”沒防備試味道這麼關鍵的時刻十長老會派人來找她,花想容此時已經被那小泡椒的辣味“傷害了”她的味蕾。
辣的眼淚都出來了,她一時也說不出完整的話,衝着門口的弟子招手,讓他進門。這個人她認得,是聶千秋給她看院子的弟子之一。
可是,這時候他不是應該換班了麼?
“這是要帶回藥園去?”弟子應着她的召喚,來到身邊,見她一邊吐着舌頭忍辣,一邊不停地指着面前的小罈子。
花想容不住地點頭,而後夾起旁邊廚子剛出鍋的盤子裡一片肉含在嘴裡。
“容姑娘!你這…算了!反正千秋姑娘也不會怪罪。”這個廚子是專門給聶千秋掌勺的,明明是一本正經的性子,現在也被花想容“調教”的沒了開始時候的脾氣。
喊着那片對她來說“很鹹”的肉,她第一次覺得這個廚子的菜還有點用,最起碼這鹹拯救了她的舌頭。
咀嚼了口中的肉,火候不嫩不老剛剛好,就是這鹹味讓她太不敢恭維了,不由得咧咧地拍拍廚子的手臂:
“下回給千秋姑娘炒菜的時候少放點鹽,鹽吃多了對身體不好。要是姑娘怪罪,你就回她是我說的。”
不理會廚子的異樣眼光,花想容顛顛地跟在那抱着她罈子的弟子身後往外走。弟子自帶修爲,比她腳步快上不少,待她走出門口,正好被另外一個眼熟的弟子撞了肩頭。
弟子向後退了兩步,剛想發火,看見是花想容,不由得趕緊賠禮:“姑娘對不住!撞傷沒有?”
“不打緊。”雖然有點訝異自己院子外的人今兒爲什麼都這麼勤快,但是她想着可能是十長老要在這吃飯,所以也沒往心裡去。
她往小門走,那弟子進廚房去。
未走出五步,她便耳尖地止住了腳步,因爲那弟子進門時候說:“六長老說今天的午飯送到藥園去,他要與十長老一起吃。”
六長老來藥園吃飯?真的麼?她不會是在做夢吧?
花想容緩緩地往前走,剛要開門,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姑娘怎麼還在這?六長老和十長老正等您用飯呢?”開門的弟子笑着望向正在門內發呆的人。
花想容聞言不由得點點頭,看來不是做夢,不過,轉瞬之間她就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後知後覺道:“糟了!”
不用想也知道六長老爲什麼會突然去她的地界吃飯,想到自己被筍尖辣的都掉眼淚了,要是六長老吃了那東西,她的心願不就泡湯了麼?
遠遠地看見六長老正喜笑顏開地夾着一塊筍子往嘴裡放,花想容的心都快從嘴裡跳出來了。
“等等!六長老先別……”上氣不接下氣地喊到這裡,六長老已經把那塊筍子放進嘴裡。
花想容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她怕自己不但沒成事,還被六長老一掌拍死。可是,她都已經走了十來步,居然看見六長老意猶未盡地咀嚼着嘴裡的筍子。她不由得衝十長老咧了咧嘴。
“嗯!十弟你也嚐嚐,今日廚房這筍子做得別有一番滋味兒。怪不得我吃一塊,都把這丫頭心疼夠嗆。”
看着六長老又去夾第二塊,花想容都快哭出來了,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難道這個六長老沒有味覺麼?那麼辣的東西,他居然還能去夾第二塊?
“呵呵,其實容容,你要不要從他手裡救下那罈子?”
小狐狸的話音縈繞在她的耳邊,弄得她莫名其妙地抿了下嘴:幹什麼?你還怕他會把罈子一起吃了?
“我也喜歡吃這個,他要是個貪心的,把罈子一起捧走了,我怎麼辦?”
一聽見小狐狸說自己也喜歡是泡椒筍尖,花想容的腦袋嗡嗡直響,她剛纔嚐了一口都已經夠震撼了,小狐狸該不會以後天天央着她吃筍尖吧?
看見小丫頭怔怔地看着六長老吃筍發呆,十長老不由得喚了她一聲,可是她似乎沒有聽見,他也只能起身來到她身邊。
“容丫頭幹什麼呢?你六伯吃你幾塊筍子,瞧把你心疼的?再叫廚房去做就是了。”
十長老一看見六長老從罈子裡夾出的東西,就知道是出自他義女之手,這麼特別的吃食,廚房哪裡做得出來。說這話,完全是爲了成全花想容的小心思。
“不…不是,女兒並不是心疼六伯吃幾塊筍子。女兒做這筍子時候,佐料下的多了些。女兒是…敬佩六伯能吃得下這麼辣的東西。”
花想容當然明白十長老的苦心,這麼多天以來,他從沒向她要一顆丹藥,每每自己說要給他丹藥的時候,他都拒絕了。
被辛子歷利用怕了,她不敢輕信任何人。不過她沒想到,她這個義父,居然連她這個心思都看出來了。
聽了花想容的話,六長老不由得向他們父女倆招手,示意他們坐下。
十長老和花想容圍坐在桌邊,還未來得及起言,就看着弟子們把大廚烹製好的一道道筍布在石桌上,可是六長老此時,仍是旁若無人地在一塊塊吃着被花想容盛放到盤子裡的筍尖。
“容丫頭自己做的?”
“六哥尋常不是總來廚房?原來不知我家這丫頭不但會煉丹,廚藝也有一手?”
“丫頭常見,這卻不知。”
這樣的六長老讓花想容想起了張丹師,望見六長老時不時眉開眼笑地看她一樣,她不禁在想,如果張丹師不是經常去廚房,也便不會爲她丟了命。
十長老跟着六長老嚐了一口筍子,才明白花想容爲什麼那麼緊張地不讓六長老吃。不過她不知道,這對於尋常人其辣無比的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可是禦寒的好東西。
“丫頭!丫頭!”“啊?”
“想什麼呢?你劉伯問你話呢!”
“沒…看見六伯那麼愛吃容兒做的菜,容兒想起了師父。”
提起張丹師,十長老不免又向六長老解釋一番。十長老說到張丹師爲了保護花想容被辛子歷打死的事,氣得六長老把石桌拍碎一邊。
“那賊人可死了?”懷抱着筍壇,六長老關注的問題也是她想知道。
因爲不能在十長老面前提起辛子歷,她只好搖搖頭:“容兒不知。”
“世上竟有如此歹毒心腸的人,欺負我們丫頭。十弟,我看你忙得緊,也沒工夫管丫頭。反正我常日也不忙,丫頭煉丹之餘,不如跟着我學學制符,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