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生的希望

鐵籠在前,她在外,花紅蕖仍然被關在裡面。

花想容怔怔地望着身側的花長歌,她記得了,這個大男孩,就是那天被測出真靈根,並且屬性相剋的花家小公子。

“你剛纔‘睡着了’,所以父親讓我揹你來。纔剛剛到…懶丫頭,醒的真是時候!”

不知怎麼地,分明是兩句不太好聽的話,明明比人家大的“機芯”,聽見人家說她是“懶丫頭”,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生氣。

看見花長歌起身要迎着獄卒步上高階,有意給她和花紅蕖讓出空間,花想容心下暗笑:真是個愛彆扭的傢伙,關心的話都不會好好說。

回望花長歌勾着獄卒的肩膀向上走去,花想容扭回頭看向鐵籠裡凝望着她的花紅蕖。

對上她有些漠然的目光,花想容心裡很難過。

在那天出事之前,她們就只是在測試時候見過一面,平白地讓人家替自己受罪,她卻沒有辦法。

“我……”她想說話,可是承諾過的事情沒辦成,這次自己是被揹着來的,也沒給花紅蕖帶吃的,又不知道能說什麼。

“容兒妹妹,父親的脾氣,我是知道的。你都盡力了,沒有害你被問責,我已經很高興了。”冷漠的目光消失,花紅蕖苦笑着衝花想容扯扯嘴角。

聽了花紅蕖的話,花想容反而更加自責,明明是人家因她被問責。

“我看你臉色還不如之前,身子成了這樣,難道張丹師也不曾開恩給你些丹藥調養麼?”

不聞花想容回答,花紅蕖只當這個妹妹是自責過了頭,見她臉色很不好,又是哥哥背來的,也不免爲她擔憂。

聞言,花想容反而想起了什麼似地笑着向她。

再回眸看了一下身後階上,見到花長歌和獄卒都在遠處,不由得看着花紅蕖低聲問:“紅蕖姐,昨日給你的丹藥。可有效用?”

驚聞花想容的話,花紅蕖沒出聲,只是抿着嘴,輕輕頷首。

“太好了!”

知道純靈丹對花紅蕖確實有效,她心念稍動之間,左手裡又出現一枚丹藥。展開笑顏,把丹藥直接遞到紅蕖脣邊:

“紅蕖姐,先把這個吃了。既然我有特赦令在手,以後每天都送吃食和丹藥來給你。別灰心!只要容兒沒斷氣,總有辦法救你出去!”

害怕花想容的舉動引起獄卒的注意,花紅蕖趕緊張嘴吞下丹藥。

再開口時候,她已滿眼含淚,見花想容起身要走,不由得趕緊伸手扣住她的手臂。

花想容本就體弱,又沒防備花紅蕖會拉她,腳上不穩身子一歪,倒向鐵籠。要不是花紅蕖及時伸手撐了她一下,她的頭大約就直接撞到鐵籠上。

“容妹妹!”花紅蕖想不到她的身子竟然壞成這樣,下意識地驚叫出聲。

聞聲,階上已經傳來花長歌奔下來的腳步聲。

“紅蕖姐別嚷,容兒就是沒吃飯,所以沒力氣。”儘量簡短斷句,花想容嘴硬之餘,心裡將死變態罵了千萬遍。

“不行!妹妹不行!你還是別管我了,要是讓張丹師知道你盜丹給我。救不出我不說,說不定還會連累你。”花紅蕖儘量壓低聲音,擡眸差不多已看見花長歌過來的身影。

伸手把另外一顆純靈丹塞在花紅蕖手裡,感到她身子一震,花想容有些意識不清地說:“姐姐藏好…要是我明日…明日此時…沒來…一定按時服下……”

溫溼的淚水打在了她的掌心,她的眼前雖是黑的,可是她的心裡漸漸地感覺到了溫度,那是親人之間的溫暖,是相依爲命的慰藉。

身邊好像有點吵,嗯,是有點吵。

“小人蔘!”

“容兒!”

“容兒妹妹!”

好多人在叫她,而且一直吵吵嚷嚷的,難道她要死了麼?難道這就是要死的感覺麼?

只覺得自己耳邊總是不清淨,花想容想要翻身又翻不動,不由得有些憋悶地心道:大爺的,有沒有點公德心?能不能讓人安安靜靜地死?

可是,心下咕噥這些以後,另一道聲音忽然響起着實把她嚇了一跳:“死不死的,你是別想了!不過公德心是什麼?好吃麼?”

一道邪魅的男子嗓音,一道滿含着妖氣的男子嗓音,一道和這邊花想容年紀差不多的男子嗓音!丫的!是那個死變態!

辨析這個死變態其實是能和她心聲溝通的,花想容剛要開罵,就聽見身邊傳來劉嫂家小胖墩的嗓音:

“娘,容兒姐姐今天怎麼這麼懶?我懶的時候爹都打我屁股!你叫爹來,打她一頓,保管比這麼叫起管用!”

花想容聞聽小胖墩的“經驗之談”,就想跳起來暴揍他一頓:熊孩子,平時姐姐那些好吃的都喂到小狗肚子裡去了是不是?這麼編排你姐姐我!

“就你皮,以爲你容兒姐姐是你呢?她那是累了,快出去玩去,別在這吵你容兒姐姐!”

“哎呦!我就是出出主意,娘你打我幹什麼呀!”在小胖墩的“哀嚎”聲遠去後,花想容的耳根再次清淨了。

沒打算睜眼,好不容易有個“病假”她要好好睡一覺。

“我餓了,我要吃雞肉。”可是,那個聲音又不合時宜地在她腦海裡迴盪開去。

抿了抿嘴,花想容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心下輕哼一聲:呵!你餓不餓關我什麼事?死變態!

“死變態是什麼?好吃麼?”在她心聲過後,那聲音果然天衣無縫地接着問。

事實證明,她想的沒錯,這個和她共存,讓她處於被動的死變態可以聽見她的心聲:好吃呀!可好吃了!我沒力氣,快死了,你先自己玩一會,容我睡一覺。

“沒力氣?那你爲什麼不吃續命丹?又不是不給你!不管,我要吃雞,我要吃雞!”死變態不依不饒。

鼻子裡大出了一次氣,花想容要瘋了:吃你個大頭鬼!那藥根本頂不了多久!你還是讓我安靜的死了吧!

她這話彷彿起了作用,一會之後,那聲音再次響起,滿是納悶的語調:“不對啊!起初消耗的是快了點,可是我的虛弱已經填了一半,再吃上三兩回,應該就不是這樣了?”

聽見這話,花想容驀然間睜開雙眼,她好像看見了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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