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房門,花想容就聞到竈上熬粥的味道。
循着粥味,順着一小節走廊向着應該是廚房的地界走,未去到裡面,就聽見那貨郎和他媳婦的交談聲。
“今年年景不好,咱們吃喝都要靠我孃家接濟。娃娃又要看病,到處都要花銀錢。你平白讓進兩口人來,難道,今日賣了不少錢?”
“瞧着衣着,那兩個就是有錢人家落難的。你也說了,咱們娃娃身子不好,我這不也是爲咱娃娃積些福報麼?”
“福報?你平時做的好事還少?也沒見咱娃娃有一點起色!”
“你這女人真是沒見識,這二位怎麼一樣呢?他們是去劍門關投親,那裡是修仙的地方,是離天近的地界。沒準老天能看見咱們心善,就不讓咱娃娃遭罪了。”
聽了貨郎一番肺腑之言,花想容的心被深深觸動了。她悄悄地往後退,想着她要是這麼唐突地將銀子交給你夫妻倆不太合適。她之前只見到了這家貧寒,卻想不到這貧寒都是爲了那個小女娃。
只是,她將返回聶魄所在的房間,卻見到那個小女娃正站在門口向裡巴望。
沒有突然走近,她怕嚇到那個孩子,她將聲音壓低許多,蹲下身輕問:“小姑娘,到姐姐這兒來!告訴姐姐,你在找誰?是我麼?”
小女娃兩手張開,溜溜地奔向她,聽她的問話,不由得搖搖頭。
見小女娃不說話,她又問:“那…你是不是餓了?”
聞言,小女娃忽然睜大眼睛望着她,而後用力地點頭。拉着小女娃的手腕,花想容想還給那夫妻倆一個好人該成真的願望:流光!你幫這個小女娃看看,她得了什麼病?
小狐狸輕喘了一口氣,感覺懶懶的,一會兒之後才道:“其實沒什麼大毛病!這孩子的孃親在懷她的時候,大概受到了驚嚇。所以孩子胎中不足…就早產了,身子弱而已。”
聽了小狐狸的話,花想容鬆了一口氣,同時,她也知道,自己再次不小心戳到了小狐狸的痛楚:那…要怎麼調養呢?
“強體丹!這孩子太小,千萬叮囑她孃親,每次?就那幾個大塊頭?
花想容外貌協會地分分鐘瞧不起他們,可是轉念一想,他們躲到這兒都能被追來,也不得不說是有點本事的。
鼻翼輕輕翕動,覺知身上的藥香淡去,斂息丹已經開始起效,她速速起身,躡手躡腳地湊到聶魄身邊。
“有我看着,你去睡覺。”聶魄的聲音很低,幾乎是說悄悄話的大小。
花想容卻沒搭理他,只是貓着腰去解他腰上的錢袋袋口。
雙手被一隻大手按住,擡眼時候正對上他好笑看來的目光:“月黑風高的,你這是要行竊?”
“一邊鬧去!給他們多留點銀子,咱們該走了。”撥開聶魄的手,花想容捏出一錠銀子,又踮起腳尖回到牀邊,把銀子擱在枕頭邊上。
一回身,聶魄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她身後。
“嚇死我了!月黑風高的,你這是裝鬼嚇唬誰呢?”套用了聶魄的話,花想容側耳聽聽斜對面的客棧大門被敲開聲音,說完話也便屏息不語。
片刻之後,街上有重新恢復了夜的靜寂。
二人不經門過,從房間的窗戶直接躍出。摸回鎮邊他們拴馬的地方,卻發現那匹馬不見了。
花想容當下開始鬧情緒,她苦着一張臉,妖獸嶺裡,她的雙腿都快用廢了,現在沒有馬,難道他們要徒步回劍門關?
“嚓啦”一聲,花想容聞聲側目時候,只見聶魄手持長劍似乎正在猶豫要不要動手的樣子,她不由自主地冷笑話道:“月黑風高的,你這是要殺人滅口?”
可是,就在一瞬以後,她站在聶魄身後緊緊地抱住他的腰,二人一起御劍半空。
她緊閉雙眼的同時,還不忘哆哆嗦嗦地數落御劍的人:“你說你是不是傻?能御劍,咱們爲什麼要讓馬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