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沁染僵硬的身子挪了挪,來到暗五的身邊。
他真的太虛弱了,她甚至不敢去碰一下他。
只能看着他的臉澀聲道:“暗五,我不應該拿你做誘餌的,如果你不來王府,就不會變成這樣,我……我對不起你……”
說到此處,凌沁染真的紅了眼眶。
“沒事沒事,咳——”
“反正我這一輩子算是白活了,一直都沒頭沒尾的活着。”暗五長的好看,眉眼間有一種小孩子般的稚氣。
每說一句話脣邊的血就源源不斷的流出來。耶律塵和凌沁染的腳底下全都是暗五的血。
“暗五,你別說了。”耶律塵眼神閃過一絲不忍。
過了今天,他本該有一個更好的人生,他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折在這裡。
“呵呵——,我再不說就來不及了,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樑王他……”暗五斷斷續續的說着。
“寧禎他怎麼了?”凌沁染等着他說下去。
“樑王的勢力遠不知紮根與長隼,他……他可能還勾結了別的勢力,具體的我不清楚,只知道他……一定還有別的黨羽。”暗五的手耷拉下來,眼皮若有若無的想要合上。
凌沁染聽到此處有些震驚,寧禎,他居然還有後路,那這一次抓捕他,會不會被別的人察覺,從而牽一髮而動全身?
“暗五,你撐住!你一定還有想說的是不是?”
耶律塵察覺到暗五的嘴脣一直在蠕動,卻說不出話。
凌沁染耳朵湊近,只聽他輕聲道:“我的生……生死契,請你……幫我找到。”
“好!我幫你找。”凌沁染連忙答應。
“我這就去找,阿塵!你看着他,別讓他睡,我一會就回來!”凌沁染一個激靈的起身。
身子踉蹌片刻,囑咐好耶律塵後,狂奔回寧禎的臥室。
“生死契,生死契……”凌沁染跑到寧禎的書架旁,翻箱倒櫃的找着。
沒有,這裡也沒有。
突然,書櫃下方的一個小箱子引起了凌沁染的休息。
寧禎做事一向仔細,他不會把殺手們的生死契放在明面上,所以一定會鎖起來,而這小箱子上面正好上着一把鎖。
“時命,出來!”
凌沁染顧不上別的,手中的時命一把砍像那個箱子。
砰!咔嚓!
劇烈的破裂聲充斥着整個王府,時命威力太強,竟然將整個書架都劈成兩半。
索性箱子裡的東西毫髮未損。
凌沁染拿起那一摞紙。
“暗三,暗一,暗五!找到了!”凌沁染抓起那一頁紙就跑。
根本就顧不上別的。
“暗五,暗五!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凌沁染跑回暗五身邊,將那一頁紙交到暗五眼前。
暗五本來閉着的眼睛聽到此處緩緩的睜開,正好就看見凌沁染那些寫着自己名字的生死契在他眼前晃悠。
“是……就是這個。”暗五艱難的勾起一絲微笑。
沒想到眼前這個小丫頭心還挺好。
“把這個撕了就行了,我要謝謝你。”暗五聲若蚊蠅。
半睜開的眼睛光芒迅速暗淡,眼皮顫了顫,隨後完全閉上。
而原本搭在身上的手也一下子垂到地上,他的嘴角還殘留着淡淡的微笑。
終究無力挽回。
凌沁染察覺到這一切,緊緊的咬着脣,清冷的眼眸也閃爍着點點淚光。
手中暗五的生死契被她握的發皺。
“暗五,我答應你,我這就把它撕了。”
吡吡!譁!
手中的一頁紙被凌沁染撕的粉碎,稀碎的紙片掉落在地,被暗五的血浸泡的看不出字跡。
叮~光芒閃過。
暗五的頭垂在一邊,而脖頸處的黑色五芒星驟然消失。
代表着他如今是個自由的人,而不是一個只能在黑夜裡行動的殺手。
可惜他看不見了,只是晚了一步而已……
耶律塵摘下面具,看着暗五蒼白的臉,也是難過的聳了聳眉毛。
人界的人,活着真的很難。
你……凌沁染頭機械的轉過去,看着杜若蘭,眼神中有着隱藏不住的殺氣。
她一個瞬移來到杜若蘭面前。
“你,你別過來。”杜若蘭回過神,被眼前的凌沁染嚇了一跳。
頭止不住的搖晃着,尖叫道:“暗五他死不足惜!他背叛了王爺。我有什麼錯!”
凌沁染聞言,眼睛忽然間睜大了,手瞬間卡住杜若蘭的脖子,將她提起來,堵在了後面的柱子上。
“你還有臉跟我提寧禎?”
“若我猜的沒錯你就是寧禎的王妃杜若蘭吧?好一個王妃,身爲寧禎的王妃,你不勸他改邪歸正。”
“反而默認他做壞事,你可知寧禎做了多少傷天害理,貪贓枉法的事?嗯?”凌沁染的清冷的臉上更是寒氣頗重,每一句都深入人心。
“而且!你一個小小的王妃竟然敢讓我食言?讓我失信於別人!跟你家王爺比起來,暗五這個人光明磊落的多,而且懂得是非黑白!”凌沁染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你!“”杜若蘭被凌沁染使勁的掐着脖子,面上通紅。
手胡亂的擺動着,想要脫離凌沁染的梏桎,可怒極了的凌沁染力氣大的很,又豈是她一個普通人能掙脫的動的?
“我多少年沒真正發過火了,杜若蘭,你很有本事啊?”凌沁染冷笑一聲。
耶律塵在一旁看的解氣,阿染就應該霸氣一些,不能再像只小綿羊一樣了,那樣只會被欺負。
“反正暗五不是個好人……我不會聽你的花言巧語。”杜若蘭啞聲道,她的意識漸漸模糊。
“滾一邊去!”凌沁染厭惡的看着她。
反手將她扔了出去。
砰!
杜若蘭直直的撞在對面的門上,凌沁染這一丟,竟然將她從寧禎的屋子丟到了對面杜若蘭的屋子。
“噗!”杜若蘭被撞的吐了一大口血,她不過是個身嬌體弱的女子,這麼一撞彷彿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阿塵~”凌沁染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耶律塵,將頭埋在耶律塵的胸前。
肩膀動了動,低低的啜泣聲表示凌沁染……
她哭了。
耶律塵如驚雷炸響,一陣手忙腳亂,阿染還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誰來教教他應該怎麼安慰啊?
“阿染,你別哭,我不會哄人。”耶律塵不知如何是好,手一遍一遍的撫摸凌沁染小小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