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八各歸其主

立錐之地 四七八 各歸其主

那無邊的黑暗彷彿永恆,讓人忘記了光明。

直到某一刻。

刷——彷彿有人點起了燈火,天色大亮。

周圍的空間無邊無際,向遠方延伸,絢爛的色彩,包括日光,植被,天空,再次出現。彷彿天地在一瞬間破滅又重生,而且重生的比之前更加瑰麗。

張七緩緩睜開眼,長出了一口氣——他感應到了周圍的空間完全的穩定下來,在這裡是最安全不過的。

旁人或許會被安全的環境迷惑,以爲剛纔一切只是出於幻覺,或者以爲天地自我修復。但他不會,他很清晰的感覺到剛纔發生了什麼。

剛纔,有人徹底捶碎了空間,然後用新的空間將崩潰的缺口補上了。

現在這一切,都發生在異度的天外小世界裡。

這等小世界,有點像他剛剛去過的蓬萊世界,但是比之那個與外界無異的小千世界,這裡更像是被個人大修掌握的洞天,譬如隱老所在的天外天,又譬如……“懸空島。”

公孫嬌姿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和張七的判斷不謀而合,“沒想到現在還有人花時間,花精力,去煉製這等繁瑣的功夫,還真給他練成了。在最後一刻放出來填補空缺,無縫銜接自然天地,這都是懸空島大成時的特徵。島主也是帝君吧。”

張七道:“小小一方天地,竟有三個帝君——不,四個。剛剛化生的神龍,與上古青龍無異,即使保守估計,也有帝君的實力。如今你我在人家的地盤上,暫且罷手如何?”

公孫嬌姿道:“在我看來,即使對方素昧平生,也未必就不如你可靠。我還要看看,誰更值得聯手。”

張七對她的直白啼笑皆非,道:“我也不知道,天地間除了我們七人之外,還有帝君以上的修士。”

公孫嬌姿道:“在見到你之前,我一直以爲帝君只有六人。”

張七無奈,緩緩擡起頭,但見四野一片靜謐,並不見主人身影,也不費心去查探對方的位置,就知道在懸空島中是人家的地盤,查也無用,便揚聲叫道:“在下幺師,冒昧到此,請見此地賢主人。”

就聽有人道:“閣下是幺師?”

腳步輕動,一少年緩步而出,但見他相貌清俊至極,身材挺拔,身上是中規中矩的道袍,但就是這樣的道袍,也給他穿出飄逸絕倫的感覺。

張七目光一凝,暗道:果然是帝君,而且氣息隱藏的很完美,叫人探測不出具體的氣息動向。僅此一項,他便不在自己之下,也不在公孫嬌姿之下。

“在下程鈞。”那少年出聲道,目光卻在張七身上停了片刻,道:“北地帝君公孫道友我是知道的,道友是幺師?”

跟前世的幺師,不怎麼一樣啊?

程鈞前世見全了所有帝君,幺師自然也見到了,他印象中,幺師是典型的魔修,全身籠罩在陰雲下,到哪兒都籠着一層陰影,但今生這位,不但一表人才,而且……很面熟?

程鈞略一怔,就想起這位長得像誰了,咳嗽一聲,道:“閣下莫非姓張?”

張七看了程鈞一眼,道:“閣下何出此言?”

公孫嬌姿在旁邊道:“你認識他?沒錯,他姓張,張七就是。”

張七無奈,見程鈞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心中暗自驚異,他早年出生,可算聲名赫赫,但這麼多年銷聲匿跡下來,早不算名人,不想這裡有人認得他。

等等……這裡是蓬萊,在蓬萊他是絕無故人的。

張七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眉頭皺了起來,也不詢問,直接道:“原來在這裡見到了蓬萊仙宗的程掌門,幸會。”

程鈞一怔,沒想到一句話就讓他直接認出了自己,隨即推測出幾分前因後果,道:“原來閣下已經去過敝門。莫非是天台會開放了,敝門也敞開門扉了?你們二位同時現身,又如此爭鬥,是要爲天台會爭奪門票麼?”

一面說,心中倒有些拿捏不準,既然到過蓬萊,自然見過張清麓,不知這位曾經囂張的天上有地下無的天師是怎樣的想法?

張七淡淡笑道:“已經去過貴門。蓬萊蒙道友照料,已成欣欣向榮之勢,在下深感厚意,感激無以。“程鈞道:“不敢當。”明白他指的是張清麓,暗道:怪不得前世幺師和泊夜也是不死不休的關係,原來還有張清麓這一段血仇。

公孫嬌姿突然道:“原來你就是蓬萊天台之主?”見程鈞點頭,突然轉頭對幺師道,“張七,看來你我要不死不休了。”

張七一怔,才明白她的意思,眉梢微挑,淡淡道:“敢問東主,這懸空島何時能放我們下來?還要留我們一輩子不成?”

程鈞和氣道:“本來只是權宜之計,我與小艾出來渡劫,我先度過,她卻一直不順利,直到今日才渡過化龍的龍門大劫。又正逢二位帝君在此交手,空間破碎,我這纔想出這等不破不立的法子來。這樣,只要空間穩定到能支持打開一線通路,我立刻就打開,現在我已經把陣法立起來了,就在那邊,那個陣圖就是,什麼時候陣圖發生效應,那就是時候到了。隨時都可以離開。”

張七點點頭,站起身來,緩緩走到陣圖旁邊坐下,與兩人保持一段距離。

程鈞習慣了前世幺師的孤僻冷峻,倒不覺得如何,反而公孫嬌姿雖然也遺世獨立,但在天台大修之中,和他關係還算好的,兩人甚至交換過修爲心得,要不然程鈞也不能對她的劍法頗有心得,當下坐在她面前,隨意聊了幾句。

程鈞既然知道公孫嬌姿的性情,說話便投其所好,絲毫不惹人厭煩,公孫嬌姿雖然眼高於頂,但對於同修爲的帝君並不看低,也便能說上幾句。

程鈞順勢問道:“道友剛纔說要與張道友死磕到底,莫非是有什麼仇怨麼?”

前世公孫嬌姿和幺師並沒有什麼仇恨,今生卻要不死不休,程鈞雖然不算八卦,但對於兩世的差異向來敏感,若不追究清楚,到時錯了主意,那可性命攸關。

公孫嬌姿道:“我和他也談不上什麼仇怨。但你也該知道,天台大會就在眼前,僧多粥少,我身爲帝君,怎能不追求一線機會?只是如今天台各歸其主,哪一個都不好惹,本來我是想,要取道玄果,若非張七,就是蓬萊。哪個好得就要哪個。現在我與張七兩敗俱傷,還有的打,你也是帝君修爲,精神完足,哪裡能夠虎口拔牙?自然只有跟張七死磕到底。”

程鈞道:“原來如此。”作爲前世蓬萊道統的唯一帝君,公孫嬌姿是佔有了蓬萊仙境這一枚道玄果的,現在是被自己給坑了。

不過他當然不會解釋,反問道:“其他天台的結果都出來了麼?”

公孫嬌姿道:“出來了,不出來也不能叫其他人插手。譬如崑崙日照金山,墨湘妃和戰袍在爭奪道玄果,誰還能肖想?”

程鈞道:“東王公,西王母,他們二位稱霸崑崙界有萬年了,是不容他人插手。”

公孫嬌姿道:“天外天不必說了,本是隱老從中原生生帶起的一個洞天,根本沒人插足的餘地。蓬萊歸了你,天府佛國有大理這惡僧。燕雲不必提了,泊夜早就把得嚴嚴實實,十萬大山那個,給張七偷了去。這都是明文有主的。最詭異的是北國和焉支山兩地。”

她露出幾分疑惑,道:“那兩座天台竟然是空的。倘若那焉支山的天台因爲倒塌,道玄果沒有形成,還有三分可能,那北國的寒光玉山是怎麼回事?我與墨湘妃姐姐討論過,墨湘妃道,可能是早有人帶走了,當年第一次天台大劫便由此而來。這人藏得太深,我們滿世界找不到他的蹤跡,可他總得出戰天台會吧?到時候我們都等着圍觀這個神秘人物。”

程鈞點點頭,心中卻是再次想到了自己想過好幾次的問題——天台會,帶着誰去?

他雖然有三個道玄果,但是不可能一個人拿着去的,一來招仇恨,二來也浪費——有帶盟友的機會不帶,那要多暴殄天物?

可是盟友不是那麼好帶的,不合道的盟友,帶了去是給人送菜。就算是合體的都不行。

他身邊哪裡湊得出三個帝君,最接近帝君的是老魔吧。自從他得了那個身體之後,發憤圖強,如今也快到帝君之境,自己拼着消耗道藏的造化,幫他提一把,也未始不能衝一衝。但其他人,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難不成要送出一個,給公孫嬌姿這樣的帝君,結個盟友?

但讓他把到手的機會送出去,他又如何甘心?

心中正在躊躇,只聽嗤的一聲,一陣光芒閃過,張七消失了。

“他出去了?”公孫嬌姿奇道。

程鈞也微感驚訝,道:“不必這麼着急呀?現在空間纔剛剛穩定,現在出去還要與罡風和亂流作鬥爭,其實是有危險的。再等上半個時辰,等一切安穩,我將懸空島收起,送你們出去豈不更好?”

公孫嬌姿道:“我看他不甚喜歡你,說不定只是單純的不想在這裡多呆而已。當然,也可能是因爲他怕我追殺,要先躲上一躲,他是怕了我的……”

說到這裡,她有一個習慣性的按劍的動作,整個動作完成了一半,就僵直在半空中,緊接着,化作一聲悲憤的怒吼——“王八蛋,他把老孃的劍給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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