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二水月鏡花

二三二 水月鏡花

一陣令人噁心甚至難受的間扭曲之後,凍徹心扉的寒氣撲面而來。

寒氣及體,程鈞深深吸了一口,冷意順着喉嚨流下,身體登時冰涼,但他還是分辨得出,那寒氣之中濃濃的靈氣。

果然是崑崙!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巍巍高山,皚皚白雪。座座接天高峰直插天際,懸崖峭壁之間,只有徹骨的冷風和深不見底的深淵。

崑崙界是修界的中心,靈脈的源頭,修士的天堂。但不是人間仙境。

恰恰相反,崑崙界到處是雪山高原,寒冷孤寂,人跡罕至。只有在山峰環繞的山谷之中,活着高高入雲的山巔之上,才另有天地。

每一座山谷、每一座山峰,都另有天地。

山谷有人煙,山峰有仙居。

因此,崑崙界雖廣大無垠,但地廣人稀,人口並不比燕雲多。但這裡靈氣充裕,靈脈縱橫,又有日月精華庇護,別說萬物之長的人,就是畜生也容易成精。

這裡的修士數量比燕雲多過數十乃至數倍,高等修士既容易出現,又有幾萬年的積累,龐大的勢力交錯縱橫,隱世的高手數不勝數,底蘊直是雲泥之別。只是因爲山峰孤立,天塹阻隔,道統修士之間頗有爭端,修士又以長生爲重,動輒閉關隱世,不曾如燕雲一般凝爲一體,不然憑泊夜如何狂妄,也不敢來挑這隻巨獸。

程鈞目光從遠處山峰移到近處。不由得吃了一驚。原來他所落腳的地方。一不是山峰,二不是山谷,而是兩山相夾之間一大片冰川湖上。那山壁沿着湖面凸起一塊八仙桌面大小的岩石,陣法堪堪建在上面,程鈞一人立在上面,已經狹窄。從下面湖水裡沁上來的寒冷,更凍得人血液都慢慢凝固了。

程鈞忍不住暗自罵了一聲,心道:“這陣法如此侷促,能夠過一人也就罷了,哪裡還有再擴充的餘地?也不知道哪個閒人想起來。在巴掌大的地方,建造一個如此鳥窩一樣的陣法?不是吃多了就是喝多了。”

四周山崖高聳,目光不能及遠,程鈞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當然。就算能及遠,這崑崙山山山相連,無邊無際,他也不大可能認得。當下只有先從此地上去,登上山峰,方能窺見冰山一角。

因崑崙山高寒,程鈞也不便放出坐騎,御劍飛上,飛上數丈,突然微微一怔。只見頭頂有一層薄薄的霧氣。因爲薄的如同透明,若不靠近,幾乎無法發現,程鈞也是靠近之後,才發現了這一層霧氣上面的靈氣浮動。

是陣法!

莫非是之術?

那水月鏡花之術,是一種特殊的幻術,卻不在法術之列,而是神通,即非精魂真人不能施展的。此術可以用來將遠的景色展現在眼前,多用來偷查。往往近在咫尺,對方還不知自己落入窺探之中。

程鈞粗通此術,但也要佈下陣法,才能應用,現在他的修爲還駕馭不了..

這一片水月鏡花之術。覆蓋了整個湖水,怕不有裡方圓。而且沒有人爲操作的痕跡,分明是抽取靈氣維持,神通入陣,幻化成境,確實是大的手筆。

至少也是元神神君,怕是修到了元神出竅乃至神遊的境界。這般人物若放在,必然已經是元老,就算在崑崙界,也不是寂寂無聞的人物。

江尹可真夠意思,一上來就介紹了這麼一個好地方,也不知是哪個老傢伙的地盤。

想了想,程鈞還是覺得,那元神神君應當已經不在此處,一來江尹的師父姚聖通也不過就是出竅修爲,說不定還不如這個水月鏡花的主人。姚聖通不擅陣法,退入山陰多年,也結交不到什麼厲害人物,江尹身爲姚聖通之徒,怕也認識不了其他神君,憑他的修爲,也不能偷偷溜進元神神君的地盤。多半是無意間偶入。

另外,剛纔他也看過那陣法,從痕跡來看,至少有上千年沒有用過,似乎已經廢棄了,而元神神君佈置的陣法,可以維持上千年的運轉,倒也並不稀奇,從這點來看,這裡應該已經可以歸爲“遺蹟”一類。

即使是遺蹟,怕也不保險,元神神君壽命數千年,誰知道這位主人還在不在世,倘若哪天他想起此地來,輕輕易易把這裡收回,程鈞哪能和他爭搶?

不如找機會將這個法陣整個拆走,在別處另起一座,不必戰戰兢兢,恐防神君來襲的好?

不管如何,還是先上去再說。

既然是水月鏡花之術,那程鈞現在看到的,就不是真正的景色,穿過這一層薄霧,自然另有一番天地。

既然江尹能從外界來到此地,平安發現這陣圖,想必上面並沒什麼兇險,但事有萬一,程鈞打開一道甲術,護住全身,

穿入陣法當中。

咕咚——如石投入水中,波浪微瀾。一股森然冷意,剎那間包裹住了他。

陣法上面,竟是寒冷徹骨的冰水!

程鈞整個沁入水中,雖然因爲甲術保護,並沒有溼透,但還是感覺到了冰寒入骨的水溫和深沉不見陽光的黑暗。

這上面也是一個冰川湖。

或者說,這本是一個完整的冰川湖,只有中間那一段距離,是憑空造出來的。

看來某位神通廣大的修士——多半就是此陣法的主人——竟將一個大湖生生的挖出十餘丈空白隔斷來。只爲了隱藏一個陣法。雖然不免有殺雞用牛刀之嫌,但神威之強,確實了得。這等人物,程鈞可能在前世聽過他的名字,但也可能沒有,崑崙界臥虎藏龍,並非虛言,隨處可見許多奪天工造化的大手筆,爲靈山界可比。

冰冷的湖水沿着甲術的方向被分開,偶爾有奇形怪狀的水族從他身邊掠過。崑崙界並無海洋,但並不缺少大湖大江,也有許多兇狠水族,不遜於陸上妖獸。好在程鈞一往上,並沒發現什麼厲害種族,偶爾劃過的水族多半蠢笨癡肥,傻頭傻腦,看起來倒是鮮美肥嫩。

程鈞花了一盞茶時間,從湖水中穿過,來到水面上。這湖水上面這段只怕就有丈深,再加上陣法下面那部分,果然是一大的湖泊。

把頭伸出水面,登時豁然開朗。

程鈞環視四周,入眼也是座座雪山,茫茫野原。只見山色風光,與在湖底透過陣法見到的沒什麼分別,看來這水月鏡花術反映的只是湖面上的真實景色,在底下也能窺見上層的情景變化,想是爲了監視。

周圍一片靜謐,冰川湖夾在兩山之間,宛如玄冰堅玉,深湛靜寂,沒有半點漣漪。

天地無言,萬籟俱寂,除了嗚嗚的風聲,別無其他。

看來附近是真正的,沒什麼危險了。

程鈞放下心來,正要上岸,卻聽“嗡——”的一聲,嘹亮的劍鳴響徹天際,如銀瓶乍破,將周圍的一片靜寂敲得粉碎。

程鈞暗自一驚,無聲無息的一矮身,沉入水底。那湖水不過微見漣漪,連個水花都沒濺起來。

程鈞飛快的沉入水下數丈,微微皺眉。剛纔那聲劍鳴,分明是有劍修在此地出劍,劍鳴悠遠,如在耳畔。想必離此不遠,有劍修與人爭鬥。

也是他流年不利,崑崙界修士雖多,地方更大,等閒幾裡不見人煙,今日卻是來了個碰頭彩。

他一來見識淵博,二來合了劍祖的劍意之後,也對劍修瞭解更多,雖然只聽了一耳朵,卻也聽出那人是純正的上古劍修門,修爲至少也是合成劍丹大真人以上,比他強的遠了。此等人物,就算平時見了,也該聞風而逃,何況今日他初來乍到,也不想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與崑崙修士碰面,還是避一避的好。

修爲相差遠,程鈞一面收斂了所有氣息,一面儘可能的在不發出聲音的情況下直直下潛,穿越丈湖水,來到中空處,坐在載有陣法的大石之上,透過鏡花水月之術觀看空中景象。

只見天空方纔還是一片澄藍,突然亮起一絲光芒,一團金色雲朵掠過,速之快,不遜於法器飛遁。在它後面,卻是一道燦爛奪劍光,追攝而來。

在靈山界,御劍飛行幾乎是一個修士的基本功。修士從開始就攜帶飛劍,不能御劍時也會當做法器使用,築基之後,更是要在御劍上下大功夫。無論平時怎麼飛行,飛劍是一定要隨身攜帶的,因爲什麼法器都比不上劍光速快,練好御劍術,關鍵的時候可能會救自己一命。

但在崑崙界,就沒這個規矩。各個道統、各個修士都有自己的風格,什麼法門都有。譬如前面那個逃得修士,分明是駕了一朵雲彩形法器,倒也光華燦爛,有陸地神仙的氣派。但是好看是要付出代價的。他的速比後面的劍光差遠了。

他們一追一逃,程鈞還只是旁觀,偏偏兩人到了冰川湖上空的時候,兩道光芒離得不過丈,那劍光漸漸趨緊,突然劍光一閃,如流星趕月,直攝前方,前面那朵金色雲朵光芒一黯,直直的往冰川下墜落。

下面就是湖水,還有程鈞停留的這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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