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二氣機

三一二 氣機

巨大的雪狼,趴在山峰上,發出嗚嗚的嘶鳴聲,綠色的眼睛裡全是瘋狂。

人有人言,獸有獸語,但有時候情感是相通的,那巨狼伏在山上,一聲都沒出,那種傷痛和憤怒到極致的瘋狂,誰都能感覺的出來。

母狼尋子來了!

不必細想,只要看到那雪狼的神情,所有人都明白了眼前的情況。那足足有十丈長的狼身,刀鋒一樣的尖牙,牙齒間流淌的血水,如小山一樣壓着衆人的心頭。

博山心中一涼,倒不是母狼兇狠,再兇狠的野獸他也見過,但這母狼的修爲超出了他的預料,不但和他修爲相似,而且看這聲勢並無產後虛弱之象。更重要的是,這母狼是自己找上門的,而不是他引上鉤的,這其中的分別可是大了去了。

同等修爲下,在築基以前,修士是不懼妖獸的。妖獸雖然爪牙尖利,但頭腦不能與人類相比,更沒有層出不窮的法術法器等等手段。但到了精魂天地,妖獸開了靈性,智慧大增,又有身體優勢,修士往往不能與同等級妖獸抗衡。當然,再進一步修成元神,修士和妖獸又回到同一水平,到時誰勝誰負,只有各憑本事。

博山看見那母狼的神情,心中微覺驚悸,突然伸手一抓,把狼崽子抓在手中,擋在身前,喝道:“好畜生,我正要找你!”

程鈞見了,暗中破口大罵——這等情況還想着那幼崽要挾,是嫌仇恨不夠麼?就是真要動手。也不至於如此自毀。倘若是爲了保命,未免愚蠢,倘若是存了貪心的念頭。那更加不可救藥至極。

那母狼仰起頭,發出“嗷嗚——”一聲悲叫,突然後腿一蹬。從空中撲了下來。

程鈞只覺得一道白影從天上飛過,狂風大作,漫天的塵土碎石鋪天蓋地的揮灑,遮天蔽日。白影過處,氣勢如泰上壓頂一般,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摔去,渾身的骨頭咯咯作響,

周圍即使混亂如此。依舊沒有人吭一聲,只有撲通撲通倒地的聲音,有些黑衣人被砸在石頭上,滿頭是血,在地上打滾,依舊不發一聲——誰慘叫的時候都不會運用真元,而沒有真元的聲音是外人聽不見的。一切只有詭異的靜默。

程鈞落在地上,先放開甲術護體,便覺周圍蹭蹭蹭數起數道白骨牆,將自己擋住,一怔之間。纔想到是老魔在施法。又聽咔嚓咔嚓數聲,骨牆頂不住壓力,紛紛碎裂。

然而這麼點時間,對於程鈞已經夠了,在白骨碎裂的同時,他掐訣唸咒,發動地遁之術,鑽入土中。

程鈞向來精研逃跑救命的法術,這土遁之法也是救命法術中常用的,他豈能不知。只是鑽入土中,便感覺地面顫抖,壓力壓得土地矮下幾寸去,登時壓抑住了他的行動。他也知道不能久留,一路下潛,便覺地下一空,已經落到了一處地洞中。

地下漆黑一片,陰寒潮溼,水汽深入骨髓,黑暗中不時傳來水滴落下的滴答聲,想必是個溶洞。程鈞打起一團火焰,只見頭頂腳下,到處是光怪陸離的石筍和鐘乳石,遠近都有一潭積水。遠處水流聲汩汩,似乎還有一條地下河。他知道十萬大山山水相連,地下多溶洞,也不以爲怪。

坐在地上,程鈞把面上骷髏面具摘下,放在一邊,道:“也行,不管怎麼樣先逃出來了。”

老魔從後面的衣服裡鑽了出來,哭喪着臉道:“完了,本來就只剩下一百多人,這回又死一半。我萬骨窟命好苦。”

程鈞道:“不爭氣的東西,沒了就沒了。難道他們這次活下來,就能給你爭面子麼?你要想傳下道統,還是另選賢能纔是。”

老魔果然道:“我只是感嘆一下,說到底,《仙骨論》纔是我真正的心血所結,萬骨窟也不算我真正的道統。咦……”便覺周圍靈氣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回頭看去,程鈞已經改爲正坐的姿勢,閉目不語,他略一琢磨,已經猜到,訝道:“你要化氣爲精了?在這裡?”

程鈞旋即睜開眼睛,靈氣波動恢復如初,道:“怎麼能在這裡?剛纔突然心血來潮,牽動了氣機。沒關係,我已經散去了,到時候回家……或者找到一個安靜適合閉關的地方再說吧。”

老魔哦了一聲,道:“你有分寸就好,你的修爲已經滿了,這一次散去,下次會來的更快。你說回去,你有辦法回去嗎?”

程鈞目光閃動,嘆道:“難、難、難。唉,若是能收集到材料傳回去也就罷了,不然走回去,只怕幾年都難。”

老魔道:“你不就是差一點材料麼?用錢能解決的問題還是問題?退一萬步說,就是走回去又怎麼了?修道的人還在乎十年八年?焉支山我也熟得很,有幾個地方還有好東西藏着,乾脆別理什麼傳送陣,我帶你去一路回去一路尋寶發財,比坐傳送陣還逍遙些。”

程鈞道:“若在平時,幾年光陰也不算什麼,但北國這幾日正在風口浪尖,局勢瞬息莫測,我怕那邊出問題。這個時候不該出來的,不該出來的。”說着情緒有些低落下來。

老魔道:“怎麼,你怕自己的佈置功虧一簣?”

程鈞道:“不止如此,我也怕一些人受到波及……”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一事,道,“不管能不能回去,要跟那邊報個平安纔是。”

報平安幾個字說出來,程鈞也是一愣。因爲這實在是兩世爲人從沒有過的想法。前世他除了和妻子相處的幾十年,從來都是有敵無友,獨來獨往。就是有人願意和他相交,他自己也缺了一份真心。面上笑嘻嘻的應酬,回過頭去轉眼就忘,從不把別人放在心上。

今世也是這樣。他雖然也有了關係不錯的親友。但自我如故。什麼時候他要做什麼,想做就做了,不用跟任何人商量。想要去哪也就去了,更不必和任何人說。現在居然能想到將自己的所在通知其他人,即使是更多是爲了掌握兩邊的動向,但也至少說明,他心中被一些人稍微打開了口子。

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老魔卻沒想到那麼多,道:“我記得你給了你那兩個弟弟妹妹傳訊的玉佩,現在能用嗎,你拿出來看看。”

程鈞搖頭道:“不用看。肯定不能用。我自己煉製的我怎麼不知道?超過一萬里就不行了。”

老魔道:“我就說你煉器不靈,當時若交給我,至少保證十萬裡之內通訊如常。”

程鈞道:“那對於現在的情勢,有什麼不一樣嗎?”

老魔嘿了一聲,道:“任何法器和陣法都有其極限,你們陣法不過是耗費的材料多,因此看起來功效大罷了。要是給同樣的材料。你倒看看是法器厲害還是你的陣法厲害。”

程鈞也不多爭辯,道:“不管怎樣,現在還是要建立陣法。傳送陣法建立不了,就先建立一個通訊的陣法。按理說這個和傳送陣一般都必須在兩邊建立陣法,但我那邊好歹也有玉佩接收。我用玉佩做陣眼。能省好多材料。”

老魔道:“原來如此,那你把玉佩給我,我先給你重新練一遍,功效提高十倍沒問題,還能再節約好些材料。”

程鈞笑道:“那最好不過,咱們……”

剛說到此處,只聽撲通一聲,一道人影從上面掉了下來,落入水潭之中,水花四濺。

程鈞退後一步,不然水花沾到自己身上,隨手戴上面具,壓着嗓子喝道:“誰?”

只聽水中一陣撲騰,一個人形溼淋淋的爬上岸,身上的黑斗篷顯示着他萬骨窟的身份,那人咳嗽了一陣,道:“哪……哪一位骨使在這裡?”

程鈞一聽他的聲音,便是一皺眉,好死不死,竟是博山。沒想到他跟母狼搏殺一番,倒也全身而退,看樣子跟程鈞一樣,是地遁下來的,只是動作慢得多了。

這時博山已經完全爬上來,坐在地上,渾身溼淋淋的甚是狼狽,骷髏頭面具已被摘了下來,露出一張消瘦蒼白的臉來,眼睛微眯着,似乎眼光有些不好。

程鈞仔細打量,才發現他和“全身而退”還是有些區別的,這位身上滿是血跡,幾處傷口已經傷到了骨頭,臉上全是元氣消耗的萎靡,衣衫更是被鋒利的爪子撕扯的近乎掛不住,一雙手伏在地下微微顫抖,似乎剛纔戰鬥的很是激烈,是拼命才逃了出來。

博山眯了眯眼,看清了程鈞的衣服,啞聲道:“原來……是黑十五。你也在這裡。”

程鈞很奇怪,這一模一樣的黑袍子,白骷髏面具,他是怎麼分出一二三四來的?正要含糊答一聲,卻見那博山手中還提着一物,雪白的一團,溼淋淋往下滴水。

那是……狼崽子!

程鈞只覺得頭皮發麻,心中問候了一下博山祖上女性——都他媽這個時候了,還帶着這個禍害,這他媽就是傳說中的“捨命不捨財,要錢不要命”?

博山抱着狼崽子呼哧呼哧喘氣,道:“黑十五,如今這裡只剩下你我兩個活人了。如今我也不想拿聖物了。你跟我回去,偷襲孟可兒,搶了聖物就走,等回去召集人手,再來……”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狼嚎從上面傳來,聲音中懷着極大地悲憤和哀傷。

博山驚道:“怎麼回事,難道把狼羣招來了?這個……這個……”

突然,他擡起頭來,微微一笑,黑暗之中,這個笑容詭秘非常,道:“黑十五,我平時待你如何?”

程鈞不答,只是看着他——當一個上位者這麼問的時候,一般都是……

博山等不到他的回答,目露兇光,道:“我自問對你們恩重如山。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來,你把我的面具戴上,出去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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